再话西游之一往情深泪几多——论大话西游里的你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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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内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一首跌断人肠的《一生所爱》,一幅狂野瑰丽的沙漠画卷,一段穿越时空的爱恋传奇,一部让人大笑之后复又伤心几回的经典影片,一颗在深夜里抚摸心口会有点疼的朱砂痣……

一片浩渺空旷的沙漠,唯独一人、一马在踽踽独行着,这样的场景本身就染上了某种孤独,这种孤独又不知从何而来,整部电影的背景音乐也淌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凄清,随着情节慢慢推进,悲伤越来越明显……

每一个曾深深爱过这世界的人心里都有一段无法回头的情愫,许是对童年天真无邪生活的向往,许是对曾经飞蛾扑火付出热情的缅怀,许是对那日艳阳下一阵阵狂浪的探索的心醉,许是对那一个再无法相会的爱人与爱情永远的埋葬……不知不觉,我们按着社会的规则行事为人,历经时间的尘埃越多,心里积累的落叶越伤情,挥之不去,于是就有了这荒野里的暖酒,边醉边饮;于是就有了那月夜里的横笛,孤独如风在低语;于是就有了这样一部以荒诞开头,却以惆怅终结的电影,在雨夜里,陪伴那些曾经闪耀我们心灵的人和记忆一起变老……世间的轮回,男女的悲欢还在继续,而我孤独的探索仿佛星辰般的宿命……

苦海,泛起爱恨……尘世之海,泛起的永远都是爱恨的波澜,在这样一个个制度化的社会里,唯有真情的流动真正让人感动,令人回味。万法终归于情,众生也都归于情。因为情,一片叶子可以温润一块土地;因为情,一只狗会穿越年轮去寻找它的主人(参见《一条狗的命运》);因为情,一个普通如蚁的人类,可以有灿烂闪耀的明眸和锲而不舍的勇气……

还记得曾经砰砰心动的时刻吗?《东京爱情故事》(这也是一部很老的片了)里,永尾完治对丽香说过,一生中能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事。是的,在尘世的压制下,虽然你可以天天保持开朗、乐观、豁达,对苦难的命运坦然视之,但是那心动的感觉呢?若无一份翩然的安排,若无一个与你对应的灵魂,怎能共振出生命之曲呢?

爱这东西,不是想有就有的,罐头可以买,鲜花可以开,可爱情呢,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那种强烈、集中、令人辗转反侧的热情,注定不是常有之物。一旦体会过你就知道它的难得。可是知道了它的难得,又会感慨它的逝去是如此骤然,它的缠绵又好像只在一瞬之间,仿佛烟火。“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如果天道重回,命运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意在心底日日夜夜对你说这句话,用我的三生三世来供养你……

话说回来,爱情是不能供养的,你必须沉浸其中,你最好承认它的烟火色,而不要想去寻觅某种高洁,高洁、冷静、克制,这是人类非常可贵的品格,但是不适用于爱情。无厘头、没来由,身体颤抖,心跳加速,混乱又惊喜,这就是爱情……

你可以说它是热病,但是在一个有病的世界里,它反而不是病。

因此当至尊宝冷漠推开紫霞,只想利用她获得月光宝盒,当一脸天真的朱茵在巷子口把嘴就那样凑过去的时候,我不觉有点心酸……

然而,这种心酸、别扭的感觉,恐怕就是爱之初体验吧?

因为爱的初次体验,总是伴随着自卑之茧的破裂。我们的躯体和心灵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对别人敞开,却怕别人看到一个丑陋的自己,因为我们,总是从一个封闭的心灵走出来,走向爱人间敞开的心灵……

初恋总是那样小心翼翼,试探着的,因为没有太多物质的牵挂,世俗的演技也尚未成型,一切都显得那样羞涩和不自信。

只有在我们所爱的人面前,我们才能保持这种羞涩。

我们害怕敞开,我们总是生活在封闭之中,我们穿衣服,除了保暖外,更重要的是遮羞。

遮什么羞?岂不就是如果真正看到肉体,生命禁止不住的激情会奔涌出来,而这一行为,会造成某种社会规定的物质利益的流失吗?

所以衣服和私有制的起源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保住既得者的利益。所以为了保住既得的利益,我们得做一个体面的人,我们得按照父母给我们的忠告去生活。

所以我们不再年少了。

动物的发情,很自然,合于天性,没有善恶。

人类的肌体,在青春期成熟的时候,也开始散发那种植物花朵一样的清香,我们可以称之为荷尔蒙。它会帮助我们寻找自己所需要的对象。而阻止这一切的,是文明早已准备好的层层大衣。

所以,爱情是对文明压制的反抗,之所以在爱中,身体的敞开是如此重要,甚至可能是最后一步的仪式,正是因为它不轻易敞开,正是因为它只对所爱的人敞开,心灵也是如此。

爱情是我们回归自然、回归自己的舟楫。

借着爱情,我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忽略了自己和对方在社会属性上的差别,只剩下了:男和女。

唯文明对生命的压制越大,越能显现爱情的伟大。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刘兰芝与焦仲卿,甚至白蛇与许仙,都是冲破了人类的某种社会属性……

因此,大话西游也是在讲述一个同样的故事,命运“晴川历历”的安排,却不敌心底“芳草萋萋”的滋长。紫霞如同一个追求情感的天使,一朵正当年华的夭夭之花。

命犯桃花,却又命运交错,无从选择。

不为齐天大圣,则无法救人;为了,却又只能辜负这份情……

命运兜兜转转,抉择何等残酷:当他历经五百年的轮回来找到她时,一切都已变更,他爱上了另一个先爱上他的女子,最后,他只能戴上世人给他的身份和枷锁,走上了一份世人认为宏大、光明、正道、有前途的事业上去了……

你要拥有伟大的法力,你就要带上痛苦的枷锁。

可你连自己爱的人都就救不了,你有什么法力呢?

世人给我们的法力是可笑的,权力、金钱,是无力的象征……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也许还是不需要的好,即使需要最好也是奇奇怪怪的:因为喜欢你嘴嘟嘟的样子,因为看到你就想吵架,因为你能拔出我的剑……理由是一种文明和世俗的东西,而爱情是属乎自然和灵性的……

当紫霞从芦苇荡中缓缓乘木筏而来,手中的银铃宛如天成地敷在纤细柔荑的指上,一时有种青春吟唱的光芒;当她感叹沙漠的美丽的时候,好像放弃了神仙的身份,好像远离了和她姐姐多年的争执,也成了沙漠里一朵最奔放的花……

紫霞这样一个人物,就是为情而生的自由恋爱派。因此,她可以不在乎爱情的对象身份,即使那个男人只是她曾经的萌宠。她,应该是不向爸爸妈妈安排的精致的住宅和道路妥协的人,她从来不是个乖乖牌……

爱是身不由己,懂得爱了却失去了爱的人,尘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我踏着时光穿梭来找你,却因缘交错遇上了另一份深情,从此之后,我菩提清凉的心上,多了一颗朱砂痣。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岸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为你)

一生所爱忍让在白云外”

一遍看是荒唐言,二遍看已多伤感,三遍看时已惘然……所谓尘世娑婆,所谓万法皆空,都在于对命运压制的突破,唯有当我们对在尘世里演出的那个自己(卑躬屈膝、畏畏缩缩、投鼠忌器、为一个住所奔波劳碌、为暂时的物质争吵不休,好像一条狗啊,不,不如狗那么忠诚……)感到厌烦时,我们才会默默地走入那个影视中的那个自己,那个随着缘分自在起舞,逍遥侠客行,诗意仰天笑的自己,那个如痴如醉,拼尽一生也要饮却一杯爱情之酒的自己……生命,渐去渐远,情在远方如夕阳,一往情深泪几多,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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