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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走过黄昏密布散落在街边砖块零碎的路口,回头想让夕阳刻画在他的眼里入木三分,却再一次迷失在爱的尽头,任虚无带着游走。他看到路边的年老的人在拼命叫卖着几块钱一斤的白菜,而那白菜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他伟大的而又平凡又愚蠢的母亲啊,总喜欢在餐桌上涂抹一两道绿色来表达自己的健康,好像那绿色真的能带来长生不老的力量,我亲爱的母亲啊,他装作漫不经心走过路边卖白菜的年老者却又总是回头确认着白菜上光泽与水分好让自己感受到自己切实在呼吸,就像老人所在做的那样,尽力地呼吸。当他再一次走过那个路口,愉快的孩子们唱着宽恕罪人赞颂伟人的歌谣,那充满荣耀的音乐在他的脑海当中迷乱着,于是他走过那路口,转弯在爱的尽头却又看到年轻的爱人正在唱着婉转的情歌,他们愉快,他们叫嚣,他们爱。当他走过时他假装并没有看见情人中的女性正像母狗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而那位男人正尽着自己愉悦的义务,天啊,他在脑海中想,母狗一样的人们,妓院一般的世界,老鸨一样的佛祖,如果佛祖真的存在的话。他回想起了自己的爱情却又迷乱在谵妄的脑海中,想起年轻时飘忽的影子不停地出现在身边,是谁,是谁。他走过一排排并行的路灯,突然的亮起昭示着黑夜的来临,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随着他的思绪正转过一个又一个左拐又右拐的路口,绕过遛弯的老人,从挽着胳膊的情侣脚底溜过,在屋檐与屋檐的影子当中跳跃,走过阴暗的下水道在滴着水的无人小巷中湿气弥漫,墙体布满青藤地面遍布泥泞,躲开并行汽车的碾压,抢先一步回到了家。而他随后而至,脱下满是泥泞的鞋子,再一次扶着墙壁缓缓关上门,听着大门关闭的震耳欲聋却又在这震耳欲聋后死一般的沉寂里缓缓坐下,是谁,是谁。他没有开灯,走过一团团黑暗进入房间,和衣躺下,忽视自己满身的肮脏仍留它们留在床上,月亮升起来了,而他终于在记忆的迷宫中找到了那个曾经领他魂牵梦萦的名字,他的灵魂,他的隐德来希。
要想追随这份名字回到过去,也许需要探究到不存在他记忆之中的时刻,而那时候居住在这些地方的人只有数十个。这份小小的村落就建立在海边,每天望着群鸟呼啸而过而海中的鱼儿向他们问好,女人摘下丛林里茂密树丛上的果子,不分是否有毒就直接吃下,并且因此毒害了不少的孩子,而这个部落在早先就显示出以肮脏作为治病的药方的古早癖好,使用动物粪便与野草熬成汤药给孩子们服下,大人们对此深信不疑并且没人质疑过这从不知道何时流传下来的祖先的药方,如果他们真的确实有祖先而不是第一批居住在这荒凉岛屿上的人类的话。他们拥有自己的语言,这语言拗口难懂以至于没有任何的语法、书写形式,只靠口口相传。而大部分的物品在此种语言中只是相似的呜哇乱叫并辅助以强烈的肢体语言,所以人们经常把孩子说作野果,把大海说作野猪,把女人说成粪便。他们不知道如何哺育也根本没有所谓的宗教信仰,他们甚至没有什么智慧:看在上天的意图上,他们并不需要什么智慧就可以好好生活了。可是在这种男女纵情繁衍后代生息村落逐渐壮大依旧愚蠢如故下快乐生活着的他们却在一个男人的出生后毁了这一切;那是村长的女人的孩子,但不知道具体是谁的孩子。在这个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的地方这种行为并不稀奇,甚至最肮脏的乱性也会被当作高尚的为了繁衍生息而做出的伟大牺牲,用奥威尔的话来说,“我们对村落的义务。” 于是他在众人的瞩目下出生,与众不同的是他出生时并没有寻常婴儿一般的哇哇大哭,反而是带着与众不同的平静好似死婴。当人们以为这是腹死胎中的可怜孩子将要丢弃其成为秃鹫与老鹰的果腹物之时他呜哇一声叫出了声,随着这一声所有林中的禽类飞起遮蔽天空将小岛变成完完全全的黑夜;天空被黑色白色与各种颜色的羽毛遮蔽而我的孩子啊他正在襁褓中号啕大叫,随着最后一丝落在他脸上的日光陨落他终于归于沉寂,而飞鸟持续这场壮观的飞行许久。他在异象中存活,这异常现象被人们认为是 “冥冥之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旨意”,那是因为佛祖在这个地方的引进是将近百年后的事情了。于是所有男人们争抢着说这是自己的孩子没一人退让,好像这能让他们得到无上的荣誉。他们给他命名为一串不知名的叫声,在他们的语言中意味着飞鸟与天空:于是在所有男人共同的喂养与女人悉心照料下飞鸟与天空的男孩开始迅速成长。他带着与众不同的多言与好动很快成了一个优秀的捕猎者,他高傲又强壮,带着推平一切的动力在老村长死后成了新的领导者。很快,飞鸟与天空的孩子又诞下一子仅仅在他二十,也许是十九岁的时候;他的孩子俏皮可爱,是万人瞩目的天选之子,因为那可是飞鸟与天空的孩子的孩子。所以当这孩子还在幼年时期吃下有毒的果子而发高烧昏迷不醒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他们疯狂地外出采集野猪留下的粪便,菜籽,无名的药草,甚至是导致他中毒的野果本身混在一起递给村子里最后声望的老年女性,她带着能让一切病痛复原的力量将所有东西研磨碎后喂给他服下并呜哇乱叫一顿,意思是他晚上就会好起来的。于是整个村落的人庆祝起来,唱起关于食物、性爱、野兽的歌,唱起关于部落、疾病的远去与幸福的歌。在载歌载舞中这位可怜小男孩的内脏爆裂,所有鲜血浸透身体,从鼻孔、眼睛、嘴巴、耳朵流出,在悄然无声中死去。没人注意到他,因为所有人都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他在庆祝他的痊愈的歌声中死亡,等到被发现时他的尸首早已僵硬,甚至已经被老鼠与秃鹫啃食一部分,他就这样死了。于是在悲痛欲绝的哭声中这个代表飞鸟与天空的男人做出了伟大的决定;是无知的他们,是动物的粪便和药草、梅子果子毁了自己的孩子。他曾经在狩猎中见过陆地上硕大的石头屋,那屋子实际上是不知道多久之前来此驻扎的人们留下的,但他不知道。他只是惊讶于石头的平整、房子的坚固与挡风能力,于是他把手放在上面,感受到与众不同的力量后浑身震颤,他意识到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东西有更伟大的力量。这是什么,是全能全知的人,是造物主,所以他呆愣着望向天空又望向自己的族人,他知道自己的族人正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因为他是飞鸟与天空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所以此时此刻他随手指向了丛林的深处,宣告自己将要向前进发,即使蜥蜴在地面穿行、蟒蛇互相吞噬,巨大的野兽践踏着周遭的一切、撞倒参天大树,他也要前行,不顾族人的反对,他收拾好行囊准备进发,所有人抱着他一定会死在森林里的念头让他走了,他走的那天天空再一次现出奇景,所有飞禽为他送行,为他指明方向。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后他回来了,在村民的指指点点的惊叹中回来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穿着见都没见过的遮盖身体的东西,说着完全听不懂的温文尔雅的语言,带着轰鸣的机器,可是让粪土变成黄金,可以让食物加倍生长,带着魔法的药水,让生病的孩子不用再喝粪便与药草煮成的东西。那个年老的磨药女人哭泣着请求他的宽恕,因为村民都以为他会最神奇的魔法,会杀死这里的一切。哦我不会的,我来这只为了让你们更好。他用人们听不懂的语言说,见众人没反应,有呜呜哇哇喊了一遍。于是人们欢呼雀跃着欢迎他的到来。于是,这里拥有了新的语言,新的建筑,新的科学,孩子们受到新的教育,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变了。他带来了佛祖,带来了宗教,带来了轰鸣的机器,他带来的大部分东西都被承认,除了药物。这里的人们始终认为大自然已经给出了一切治病的方法,而不是靠什么在某些地方制作出来的一瓶水就可以获得健康。佛祖也是这么说的,用那种文绉绉的话来说,“相信自然之力也。” 更多的住民来到这里,于是这里不再是那个小村落,他改变了一切,除了喝粪便与蛆虫土方的陋习。最后他在看着镇子的繁荣中安详地逝去,飞鸟与天空的孩子啊,他活了将近两百岁,把该干的都干了。他死前挣扎着说,说我们以前太愚蠢了,人们把他葬在中心的空地以纪念他带来的卓越进步,于是这里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回到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年代,年轻的他有高昂的颧骨,略凹的黑色眼窝彰显出他不足的睡眠与梦魇的侵蚀,苦恼与忧郁使他少年白头。而这种在某个层面上是善于思考与智慧的特征在他的少年时期、甚至是幼年时期,在出生十年时就已猖獗 。他的母亲与周遭的人从未见过这种少年白头,于是带他走遍街坊想要人们从家中掏出古早的药方 。那没有被飞鸟与天空的孩子改变的存在,哪怕是蚂蚁的头颅知了的薄翼,在阳光与雨水的冲洗中千奇百怪的药草和一千零一夜的月光孕育的莲花,哪怕是动物的粪便在街上被路人绕行,又被某个倒霉的人不小心踩上一脚,她也如获至宝地带回在曾祖母留下的瓦罐中蒸煮 。那瓦罐早已在岁月中布满昆虫爬过的古老细菌 —— 他服下,并叫喊自己的母亲,在呛出的血水与强烈的呕吐欲望中透过泪水看到他的母亲,那位会在客厅摆上神龛以祈求健康和幸福的女人,在动物粪便的汤药气息与烧香拜佛的烟火中他面向大佛,在肥头大耳慈眉善目的诡异脸中将童年消散 。见白头青年时期仍不消退,母亲早已放弃让他再服下粪便的土方,转而带着他跪向佛祖 。十六岁他顶着白头上学,在人们的惊叹声中他的精力被消磨,他被与教师中最老的老头相比,而后者早已花甲乃至古稀,没有一口完整的牙,略带有年代感的口音沙哑以至于他讲课总是讲不清楚,没人去听,只剩下学生在座位上吃着时兴的小零食,看着爱情小说互相小声讨论这老头的白头和他谁更胜一筹 。而这位曾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老人却只能站在讲台上面向时间的洪流暗自叹息 。于是他擦擦眼镜,迈开左脚,在颤抖着快要被时间的洪流冲击以至于迈不开右脚时他扶住了他 。于是在人群的嘲笑中他们走下讲台,逆向人群的笑声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老人似乎很理解这一位年轻的被嘲笑的白头男孩于是他无视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拉着他的手好像要讲出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被时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沉迷当中他搀扶着老人走向老人的办公室,他理解这位可怜又可亲的老人,她妈的,就因为白头与年老就要受人嘲笑,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年老感受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感受到自己内脏的形状与某些器官的运转,感受到自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希望他们那个时候不要向佛祖哭泣,他想着 。
可是当他们走进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千手的佛像,他脑海中立刻隐现出老人想着佛祖祈求让自己不被嘲笑的模样 。于是他撒开手,口中涌出粪便、虫豸、药草的恶心气味,胃液与眼泪一同上涌 。于是他看见佛像张牙舞爪 。他飞奔回去只留下老人和地面粘稠的呕吐物在地面发酵生出可怖的气味,那臭味让木制的佛祖流下木制的辛辣眼泪 。所以他不顾一切在车水马龙的川流中飞奔,他走过小巷,走过红瓦砌成的平房挨在一起而那里住着为他母亲提供土方的邻居 。他在工整的巷子里找家却始终定位不到那扇贴上了佛祖画像的红门因为家家户户但是这样的门 。最后太阳落下不再升起而他在蜈蚣水蛭蟑螂老鼠舞蹈的下水道中用臂膀作枕面朝下睡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当母亲把他弄回家将他清洗干净靠在墙上、试图又喂他吃下与他吐出的东西所差无几的汤药他一掌将碗打翻 。
“我是不会害你的。” 母亲说。
“但你的愚蠢和你的佛祖会。” 他答道。
母亲漠然蹲下,收拾着地面的碗勺,将它们拾起,去厨房洗净,再拿来抹布将地面的液体擦净 。她擦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地面上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粪便扭曲着叫嚣着向他宣战 。而他的母亲,在她洗着浸满药物的抹布时在水流与香火飘绕的红光中谵妄地开口:
“即使你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佛祖。”
他的少年时期就在这样的反抗里度过 。等母亲再叫他跪向佛祖祈祷时,他也不再顺从地跪在蒲团坐垫上,而他的母亲将其视作一种大不敬从而更频繁地向佛祖祈求原谅 。因为在他的年代他所居住的地方,走到哪里门上都有佛祖画像,而每家每户中都有一位甚至更多虔诚的教徒使家中香火缭绕而这种香火加深了他的孤独与白头的猖獗 。他开始终日躲在房间里身边堆满书籍日复一日反复阅读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继续下去 。他再也没去过学校直到他头发杂乱无章胡须邋遢时他听说那个老人死了,死于无穷无尽的嘲笑,在退休后独自坐在木制佛像下双目紧闭,穿着平常上课所穿的粗织麻衣左手怀抱着他的拐杖,被死亡拖行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许另一个世界就没有佛祖和汤药了,但也许会更多 。随着时间过去他越来越孤僻,他的母亲才终于放弃通过向佛祖下跪求他走出房门 。
那时年轻的小伙子身边都会有女人相伴,除了他 。于是母亲又开始担心家族的繁育问题甚至开始担心儿子换上了郎中所说的那种向男人求爱的怪病,届时她不得不再用粪便,蛆虫和药草熬成汤药喂他服下 。所以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忤逆他的意志几年来第一次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臭味吞噬一切,房间内堆满了充满排泄物的夜壶,地上遍布食物残渣,窗户外的阳光被肮脏的、用来擦拭身体的窗帘阻挡死死掩盖 。她听到黑暗中啮齿动物轻盈的脚步声与啃食着不知何物的声音,而他正坐在黑暗的正中心燃起烛火 。他的母亲无法将这个长发斑白、身影瘦小孤僻的成人与那些日子里会在佛祖面前乖乖跪下的可爱儿子的形象联系起来 。于是她拉开窗帘悄声哭泣,哭泣这房间里没有佛祖而使自己的孩子变成这番模样 。“这里曾经是有的,妈妈。” 他面对哭声冷静回答,“现在你可以去楼下的下水道看看它还在不在。” 他的母亲将他赶出房间,收拾掉成堆的夜壶,驱赶老鼠,而那老鼠犹如开盛大的宴会从阴影中排成列挨个走出,彬彬有礼地对喂养它们的他表达谢意,这场盛大的游行持续了将近五分钟 。等到啮齿动物们有秩序地奔向别家后,他被削发剃胡,换上干净的衣服,被给予钥匙与财物后赶出家门 。
他的母亲期盼他走过下一个路口,左拐又右拐,跳过水沟后在阴暗的角落的入口找到王奶奶,当地最受尊敬的老鸨,但那种由性欲驱使的行为对他来说几乎不可能 。所以他右拐又左拐,走过泥泞的小路来到街上,无视人们见鬼一般的目光,循着记忆里的书店买了两本书,感受着略微烫手的封面在集市里穿行,左右两边的小贩纷纷对他叫嚷,兜售着快要烂掉却被说成是最新鲜的蔬果,苍蝇刚飞过停留却又被旋转着的红色塑料布条赶走的甜点,在亮红色扎眼灯光下分不清肉质好坏的无名肉块,快要萎缩却又不停洒水被支撑着强行成活的花簇,以及本不值那个价钱的千手佛像,他知道那只是一块木头罢了 。随着争吵声叫卖声的猖獗他仓皇出逃,却又为墙角里女人的欢叫驻足 。情侣正旁若无人的彼此欢爱,男人努力抽动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感受到巨大快感,女人大声叫嚷试图让身体融进彼此,他们脚下的群虫在爱情泛滥的河水中苟延残喘而蜻蜓在这水面交尾 。臭婊子,臭母狗,那是对爱情的亵渎,因为他们的性爱不能决定什么,甚至于下一天两人就可能会找新的对象寻欢做爱 。他骂着。
所以他飞奔回家,有一次在心里鞭挞这份奸情,却又控制不住去想它,想着她单薄的身体,放荡的叫声,我的天啊,那比妓女的叫床更加淫荡 。他脑子思欲横流却又鄙夷着这一份肉体,看着自己为性交本能而做好准备的下体破口大骂 。他尝试看新买的书却又在脑海中无限重演刚才的一幕,他在自己的呼吸声中沉溺,抽打自己的脸好似在抽打妓女的屁股 。最后他在强烈的背德快感中懊悔地达到高潮 。于是当母亲回来时只看到他一个人窝在床上萎靡着留下清泪与室内混浊的气体交织 。
第二天再出门时他走过下个路口左转右转跃过肮脏的水沟,在香火缭绕中浑身僵硬地找到了那扇血红色的大门,用处女的鲜血染成,门上是怒目圆睁的脸 。他鼓起勇气打开门,门吱呀一声回应他,在这吱呀声中欢爱的叫声停止片刻又再度响起,王奶奶从珠子串成的细长门帘中走出,珠子互相敲打着发出响声 。是红光在屋内游走而随处可见的佛像挂在墙上,王奶奶看见来客后略微惊讶但又迅速平静 。她见过太多的欲望,普通人,青年人,壮年人,老年人会光顾她的生意,那些最正直,最和善的正派绅士也会到这里脱下裤子 。太多无名弃子在这里出生,太多欲望在这里被释放,只有她知道这一切,知道镇上所有人的秘密 。哪怕再权贵的人也怕她,再富有的人也需要她,再轻浮的人也尊敬她,她见过最多的爱与最少的爱,她走路时候髋骨的响声意指她年轻时放荡的不齿 。她对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并指了指里面示意床铺有人在用 。他紧张又害怕地听着女人骨头快要散架的声音,毒打一般的嚎叫与片刻之后拉着裤子出来的男人 。当王奶奶示意他进去时他摆摆手 。
“我想要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