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的日子里,像现实与现实之间的轮回,没有挣扎和无奈,反而相比不安多了些淡然。那种回归令人疲惫中不知不觉带笑。
跨过安宁的风,黑夜再一次扎扎实实地拥抱了我。坠入无尽的温柔,抬头的瞬间,注视那张悄悄被沧桑爬上的脸,不禁心疼。短到连我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瞬间,于眼神中索要了无数拥抱,就如那双不争气的手一般,不肯放开。
身边的车和人从未停止过流动,复杂的情愫在寂静中汹涌。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在经历着离别,它大概也会累吧,才会有晚安掩饰,却又在入梦时无情咆哮。
断断续续感受心底那一丝小小的安慰。欧先生来去匆匆,竟连睡觉都变成极为奢侈的事,我无力,甚至在踏实的怀抱里更加无助。可是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往返在图书馆和宿舍之间的那条樱花道上,纵使如今只剩下零零碎碎偶尔会有人偷吃的青涩樱桃。听着来来往往的闲言碎语, 我不会知道它们的主人。
幸福感的存在于这群年轻的身体里却那般微弱,几乎濒临悬崖,一不小心便不置可否地坠入万丈深渊……而这标志不幸的引子,也许只是一次漫不经心的指责,一次看似小打小闹的争吵,一次小伤感引发的情绪崩塌。
四月中旬刚过,天色格外晴朗。太阳似乎大病初愈,阴影所及之处必有光明。我们身在局外指指点点,那灼烧感时有时隐,我仿佛看透了我们生活的真相。
千千万万张嘴一张一合,那一刻,全世界蓦然安静。有喜悦,有痛苦,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抱怨。有关什么?无非是人与人之间的八卦大赛,不幸的还有除此之外的诽谤、嫉妒和诬陷,所有你可思及的精彩,男女皆在狂欢。
我们不满名单上的名字,有你或者没有你;我们厌弃那些小心思而后含沙射影,参与或是被参与;我们开始摸爬滚打,终于分裂成了黑白两面。我们总过得不如意,感官所及之处,你无数次被误解被放弃被嘲笑被打败。
心理学的实验告诉我们:相比于邻居是个富翁,我们更愿意接受一个乞丐。当然,你不会羡慕某个名人的成就或财富,却偏偏觊觎同伴的略胜一筹。人大多如此,宁可被漂亮的假象麻痹,也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
历史做不出任何改变。它被大气磅礴地讲述着,或悲愤,或骄傲,或唾弃……我总觉得每一个优于自我的人不该有埋怨的权利,只是在这样的思考里,我也开始憧憬,哪怕自己的处境再好一点点也好,动情之处,忘了感恩。
有的分离是暂别,有的却是永恒。欧先生老说着“见一面少一面”的玩笑话,我总归是不愿当真的,纵使我们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似乎也没那么庄重。来不及好好告别,我总说不出话来,嗓子比整个身体都要沉重,只愿下次相见,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待之中的充实感着实令人着迷,一旦失去了执迷的瘾,至少我的世界霎时间就能灰暗好几个度,几乎透明而后随时有凭空消失的风险。
我抱着太多的希望,那焦灼和难耐,那油然升起的羡慕和微微恼怒,如果可以,统统走开。在近乎苍凉的孤独感中,我也慢慢寻到了惬意的捷径。任性妄为了好多年,却从未放下一份倔强。
现代人最大的错误,也是所有人的通病。明明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却把绝大多数的生命献给了别人的好恶。唾沫横飞讲着各色各样的故事,自己的死态却被无视得理所当然。
所谓不幸,所谓庆幸,何尝不是从每一次的悲喜里萌芽而后成长。当你安心做自己,享受独独属于自己的人生时,那还有闲情慨叹苍凉和无奈。
如此这般,等他,等你。
只为这句——
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