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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场大雪完成身体的睡眠
整整三年了
从不曾有过一日早息
九点上床 零点熄灯
凌晨三点身体铺平
一场接一场的噩梦
又将它一再卷起
落在一个人身体里的雪
从来不被别的身体看见
有一年在秦岭深处
一场大雪从山顶落下
落满我的骨头
从此 再也没有融化
在这个睡眠已死的年代
只有一场大雪
完成身体的睡眠
崭新的故人
给我们捎来乌鸦的口信
而口信的内容
一百场消逝的大雪也无力公开
公园弥撒(节选)
在危险中,我们谈论
另一种危险,意味着到达
另一个领域,死鱼味浓郁的
水产市场,或南方,鲜花疲惫
空气中不能切割的漂浮物
承载着我们的灾难和爱情
大于哀求的,耗费彼此的
一次荒诞的劫持
更多时候,我们习惯了
环路拥堵,和漫长的沉默
在等待“电饭煲跳那一下的时刻”
在九点钟方向,“半支烟的工夫”
在力所不能及处,正爬满
佝偻的天光。够了,够了
有生以来的每次火焰
都止步于灰烬的冷
冬天是漫长的孕期,干瘪的天空
收容了我每日的惊奇和意料之中
我崭新,但空无一物,我离谱
如同一个本不该到来的人
三行诗一组(节选)
✦
明明知道
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也认认真真做过几件
✦
每次拥抱你都像是失而复得
世界上丢三落四的人
我多少算一个吧
✦
喜欢上一个人
告别一个人
我把一个人喜欢过了
✦
这么多年执着于做一件事情
多像把筹码永远押在
同一匹马上的赌徒啊
暗号(节选)
广场意味着有人走失
需要寻找,在建造它时
已设好分崩的时刻。有人相遇
有人离别;流浪汉在这里偷度-夜
爱情和悲剧轮番上演。尽早风干自己
为失败干杯,勾兑自己直至口感均衡
研磨自己,赤裸着迎接黎明一
是明令禁止的。今天我的潮水
无法克制,又一次涌上来
表现得像一只好动的猴子
它们有时尾巴倒挂在树上
在雨中相互追赶,直抵达景深
我想,只有黑暗可以遮蔽一切言语的污点
如同烟雾相互咬合着.....
我的潮水更踊跃了,由内而外
像隐藏在林间的一家人,已对平和
深感厌倦;所有拜访薄得无所谓拨动
最近看诗看得比较多,一些诗写的真是让人妙不绝口,比如“整整三年了 从不曾有过一日早息 九点上床 零点熄灯 凌晨三点身体铺平 一场接一场的噩梦 又将它一再卷起”,我们何尝不是九点上床,玩玩手机就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可能再失眠一会又熬到了三点。而“一场接一场的噩梦 又将它一再卷起”,就像把身体比喻成纸张一样,卷的次数多了就不免皱了,一再卷起,难以安眠;谁的心里都藏着万点波澜,偶尔翻涌,时常平息。
“冬天是漫长的孕期,干瘪的天空 收容了我每日的惊奇和意料之中”这个冬天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我觉得权游里的“Winter is coming”凛冬将至,形容冬天再合适不过。于自己而言,不喜欢冬天的冷,“冷是冬天的一切”,无时无刻的冷在入侵,南方的干冷容易冻伤皮肤,脚上手上一个个冻疮接踵而至。漫长的孕期,孕育着许许多多生命,待到春日,孕期将至,生命破笼而出。
“我崭新,但空无一物,我离谱 如同一个本不该到来的人”这句诗又暗喻了生死,崭新地来到这个世界,离去时又如同一个本不该到来的人,没有诉求,没有痕迹。离谱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矛盾。
我们像河里的树枝享受漂泊
迟早在池沼中睡下
不幸的事情终结于此
枯竹尽可付诸火焰
如人生里荒废的一天
多少年来独自漂流成海
情深不见大岛屿
多少年来,在街道暗部
伺机等候荒谬的相逢
终于在失明的房间里
摸索到浪潮在身体上退却
终于,心中有大雾坍塌
成为彻夜等在码头的人
今日诗分享就到这里,以后如果看到还有什么有灵性的、共鸣的诗也会分享出来。最后,附上一首豆瓣上的拼贴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