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回家,途经一家肉店,看见招牌上写着:“龙岩土猪肉”。车子一下被那 “土猪肉”三个字给拦住,下车凑近询问肉价。卖肉的小伙子向我介绍了他们家猪肉的价格及来源,还是特意推荐一块上等的五花肉,说:“这肉炒菜脯,放点酱油,配粥,特香!特好吃!”他母亲站在边上,笑嘻嘻地解释说:“我这孩子打小就喜欢吃菜脯肉!”
菜脯肉,多么熟悉一道菜!是呀!母亲曾经给我做了整整三年的菜脯肉!那时,只要盖子一掀开,那种浓浓的酱香味就会弥漫整个宿舍,现在回想起那味道,唇齿仍留香,嘴巴不由得吧唧吧唧起来。
高中时,学校离家远,我不常回家,一周才回家一趟。担心我在学校舍不得买肉吃,妈妈每周都会做一罐这样菜脯肉。
那会,每到周日凌晨5点多,妈妈就会起床买肉,她说做这个菜脯肉就得用上等的五花肉,去晚了,好的五花肉就卖完了。买来了五花肉,洗干净,开始切肉了。妈妈切肉可讲究了,她会根据肉的纹理脉络,切成约5mm*20mm的比例,还说如果肉太薄了,没有肉感,太厚了,一会爆炒完肉会变硬了。切完肉,再切菜脯,菜脯也不能太厚,约5*10的比例。食材准备完毕,锅里放点清油,爆香五花肉后放入菜脯翻炒一会,再搁点酱油,再翻炒几下就出锅了。
这会,弟弟总会寻味而来,眼馋地盯着那刚出锅的菜脯肉,忍不住伸手去抓一些来尝尝。妈妈总会迅速制止他,并责怪他:“你在家天天吃肉,还这么馋,这是你姐一周的荤食。”弟弟极力辩解:“我是每天都吃肉,可……”没等他说完,妈妈就夹了几片菜脯肉塞到他嘴里,阻止他往下说。
后来,弟弟才告诉我,很多年前,村里一屠夫跟老爸交情不错。有一次,他手头资金周转困难,让老爸帮他借外债6000块。憨厚老实的老爸,二话不说,立马托关系,帮他借了。刚开始,这人还算讲信用,每个月都按时付利息。老爸也只是帮帮忙,跑跑腿。可一年后,生性好赌的屠夫把每天赚来的钱都输个精光,资金周转越来越困难,连利息都付不起了。老爸开始上他家软磨硬泡,可终究要不到钱。时间久了,债主没拿到利息,开始翻脸了,向老爸要回那本金6000块。老爸一听,慌了!只好再次上他家要,这次不但要不到钱,也把关系也搞僵了。没辙!老爸只好东拼西凑来的钱先垫上,还乐观地安慰自己:“反正他也跑不了,没钱还,我们可以称猪肉,我们家每天也得买猪肉,一样的!”可事实上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刚开始去时,他还会给老爸一块上等的好肉,可时间久了,每天却只给他一块人人都不要的淋巴肉。弟弟说我们家这些年为了帮那人还这些钱,家里也没剩啥钱了!已经很久没买过肉,家里吃的肉全部都是从他摊上称来的淋巴肉。那肉生硬,味道又不好,一点都不好吃,而妈妈给我做菜脯肉却是妈妈特意花钱买来的五花肉。
“大姐,这块五花肉你到底要不要?”小伙子心急地追问道。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忙说:“要!整块都要,回家给我女儿做菜脯肉吃!”
回到家,我按照妈妈的做法,做了这道菜脯肉。起锅后闻一闻,尝一尝,虽香味浓郁,但还是做不出妈妈当初做的那种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