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不二

二毛是个孤儿,孤的门前的院子里只有野草为伴。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们叫他二毛。而这种叫法,是一致的,因为在大家伙的眼里,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听老一辈的阿爷们讲起,他们家是后面搬进寨子的,本姓庄。那时,二毛才3岁年纪,好模好样,唇红齿白,招人喜爱。并不像现在这样,口齿不清,涎水能拖到地上。

庄家虽是外来户,但凭着踏实苦干,一家人硬是在寨子里立住了脚。那时的庄家,经过几年的经营下来,倒也人丁兴旺,小有产业。一家5口人,其乐融融。虽不算是大户人家,到也是别家羡慕的对象。然天有不测之风云,人也有旦夕祸福。

好的日子总是让人难忘,但真正的磨难才叫人刻骨铭心。日子好了,大家羡慕,贼也惦记。那是一个黢黑的夜晚,月黑风高。庄家丢了一头耕牛,丢了一头牛不亚于家里丢了一个人,一下子炸开了锅,整个寨子沸腾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鼓噪着,没个拿定主义的。只剩二毛娘在一旁独自落泪。

而二毛他爹早打着火把,高一脚浅一脚的在大山深处转悠。希望能把牛给找回家,但是奇迹终究没有上演,牛确定丢了。再后来,二毛他爹就病倒了。家里的顶梁柱到了,天也就塌了。好好地一个家,横生变故,满满的也就破落了。那一年,二毛9岁。还是那么讨人喜欢。

二毛其实有一个哥哥大毛的,只是大了二毛7岁,早去城里念书去了。这一晃也就10多年了。这十多年里,二毛送走了父亲,又送走了母亲。一贫如洗的家,实在是困难。大家可怜这孩子的孝心,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尽力的帮衬他。

二毛送走母亲的第3天就是现在模样了,他跪在在坟前不吃不喝,一连3天滴水未进。等人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过去了。众人大费周章才让他醒过来。等他醒过来,已经是口齿不清,嘴也歪了。只是一直念叨着:“娘,睡了,二毛想她!”

后面的日子里,他再也没见到过一个亲人。从把娘送上山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一个孤儿,一直孤到老去。要是有人拿他父母调侃,说不要他了,你是孤儿。他气的涨红了脸,可以抄起扁担跟他拼命。所以说,二毛是不傻的,他能体会到人世间的冷暖,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没法做出常人的表达方式。

要是有人问他,二毛你爹妈还好吗!他准会说:“还好了,就在那里。他们在等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望眼。那是一片乱葬岗,杂草丛生,充满凄凉。他也明白,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只是问他的人,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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