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想写点什么,可是却什么也写不出来。从来都是这样。
我的表达支撑不起我所有的感受。而且我明白,我是如此浅薄和庸俗。我也写过日记,写过信件,写过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但是真的,我没有去回顾的勇气。或许那些已经不能够用“写东西”这样来描述了,因为写是有灵性的,而我不过是在记录罢了。我偶尔在思考记录的意义,于我,我想也许是堆砌虚荣的方式和强行让我别遗忘的途径。我的记性很差,有些该铭记的越发模糊,却对一些无关紧要的感到深刻。记录有些是对外敞开的,有些是自我封闭的,可这两种情形都是令我难再进行下去的。每当我斟酌着去发点东西给外人看,我就知道我会后悔。总是极其地后悔。而当我默默地与自己对话时,我总是感到不安。如果一开始就抱着不被任何人知晓的心态去表达些什么的时候,这就出现了一些悖论。发现自己越多,越对自己感到厌恶。
一个人何以如此复杂。我庆幸我是这样浅薄和庸俗的。至少可以正常地、世俗地庸庸碌碌。寻找到一些方法让自己有完备的盔甲。做一个不纯粹的热爱主义,至少看起来没问题。就像大脑被抽空一样,扼杀所有的怀疑主义。这样我是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根本不需要渐渐走向庸俗,已在最终归宿。
即便我的想法和我的生活真的相隔万里。
有些真实的道理,真实得不堪忍受。
我是太懦弱,不敢做真实的自己,不敢杀死发现真实的自己。
痛苦,像弄脏了的蜜。
我理解不了抽象,我却深深地爱着。我不会写诗也不会唱歌。我到不了远方也不会写作,甚至,我以为我热爱阅读,其实我根本不会。
还好,很多大众喜欢的东西,我欣赏不来。总有人也是这样的,可能他们比我强大得多,牺牲很多也愿意做自己。我知道我终究不愿放弃,或早或晚的那一天会到来。我形容自己是两根相交的直线。
其实我知道我写下的以上的文字在我过去的日记里也比比皆是,这样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什么进步啊,可是,至少不会感到那么sick了。这可能是我记录的唯一能维持的缘由了。
时间就那样过去了,本来感性又理性的我一开始是想敲点关于小波的东西,20周年祭却已是昨日之事。你好哇,王小波。我想你该不很寂寞了,还是有那么多不沉默的大多数向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