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儿
“天若有情天亦老”出自唐朝诗人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中的诗句,其意:天倘若有情意,也会因悲伤而衰老的。虽是一句比较悲情忧伤的诗句,但诗人的心中总期许着美好的情愫。
女儿若晴的名字,其意也是源这句诗,“情”改为“晴”,以我独解,寓意幸福,快乐。希望我的女儿的性格阳光灿烂,一生幸福,快乐。
女儿是二胎。与儿子相差三岁。怀孕女儿初期,妊娠反应尤其严重,什么都不想吃,脸色枯黄,浑身无力。先生每日下班回家,总要询问我今天吃了点什么。我摇摇头,歪在床头不想说话。婆婆得知妊娠反应厉害的孕妇喝点粘玉米糊涂,或者吃些粘玉米面做的食物,就会慢慢好起来。每天都会格外为我做一些饭菜,过了些日子,妊娠反应减轻了,能够多吃些饭菜,气色也有好转,红润了些。第一胎是儿子,也算是圆了公婆的梦吧,可是,如果不生一个女儿,家庭将缺失多少美丽和快乐的故事。心心念念期盼这二胎一定是个女孩,我就可以为她扎漂亮的辫子,买美丽的裙子,带她去很多很多美丽的地方。
仿佛,怀孕女儿时,我每天都在祈祷着:一定是女孩,一定是女孩!
怀胎十月,女儿于我的腹中健康成长,夏雨,秋霜,冬雪,每一个季节,每一天,我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女孩都是娇嫩的,我不敢再大步流星地走路。女孩都是文雅的,我不敢再大大咧咧地讲话。女孩都是浪漫的,我不敢再想一些俗不可耐的事情。女孩都是诗意的,我不敢再写一些八卦琐碎的文字。我的女儿,从出生都要成为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孩。
二零零八年正月初十下午四点半,上天真的赐予我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婴,伴着一阵响亮的哭声,我的晴格格降世。
其实,女儿的生辰是由我自己做主选的,到今天为止,这是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
即将过年,又临近预产期,小弟于一飘雪的早晨突然离去。全家人悲伤欲绝,我因多日在冰天雪地中往返,引起重感冒,高烧,咳嗽不止。因即将临产,医生又不敢多用药。妈妈用核桃加香油为我熬煎,婆婆熬制冰糖梨水,咳嗽总算减轻了些。过完年正月初四,身体出现一些不舒服,阵阵腹痛,赶往医院检查,医生说无大碍,是因心情有关,还说胎儿有些胖,羊水不多了,预产期在正月初十左右,要我们时刻做好分娩准备。
正月初九晚,先生和朋友有事出去了,儿子在公婆房间看电视。我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坐依床头,翻开几页书,无心,又扔在一旁。翻看手机里的照片,禁不住泪水簌簌。小弟走了,如同爸妈的天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整日偷偷地抹眼泪。正月十一就是爷爷的寿辰了,正月十二,是小弟十九岁的生日了,可是,他却永远活在了十九岁。 以往每年,这几日都是欢喜的。我的亲人,在正月生日的挺多,团聚一起过生日,高兴,热闹。
预产期就在初十左右!几日来战战兢兢,恐慌不安。突然,我心里禁不住又一疼。若明天不生,后天与爷爷的生日同一天,若十一不生,十二与小弟同一天生日,真若那天出生,母亲念起,泪,又要多了些。拭去滚落脸颊的泪珠,拨打先生的电话,让他回家收拾东西,告诉他明天我要去医院提前做分娩准备。他着急赶回家,看眼中含泪,问我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了。我伸出双手抱紧了他: 就明天去吧,我怕!
次日,婆婆随同我们一起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胎儿一切正常,非常健康,只是羊水几乎没有了,对胎儿也会产生一些影响,正常分娩日期也就在这两三天,也可以利用药物提前分娩。我决定,提前分娩。其实,这也是我来医院之前就决定好的事情。
由于是二胎,我并没有饱受太长时间的分娩疼痛。当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我的身体瞬间被掏空了一般,当听到医生告诉我是个胖嘟嘟的小女婴,8.2斤。我笑了,流泪了。我的女儿,等你,等得好辛苦。
先生和婆婆喜上眉梢,从此,我们儿女双全,幸福美满。婆婆抱着女儿,先生连忙给母亲发去喜报 : 妈,小丽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您放心。隔着电话,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眼睛红红的……
正月十一,爷爷的寿辰,我无法前去,先生买了蛋糕,带着儿子,和姑姑一家,新婚的妹妹妹夫一起为爷爷庆生。爷爷说,晴丫头再过一天就能和他一天生日了。可是,他不知呀……
女儿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太多的欢愉。红扑扑的小脸,肉嘟嘟的,眼睛虽不大,但却很有神。她特别爱笑,每次抱出门去玩,大家都喜欢逗逗她,抱抱她。
女儿将近十一个月时吧,居然可以自己迈开脚步,独自行走,那是她人生的第一步,走得非常平稳。婆婆迷信的拿起刀在她的双脚间剁断了绊脚绳,其意从此平安顺利,健康成长。
我是不喜欢出门玩的,抱着女儿除了宅在房间里看看书,听听音乐,又或者在院子里捯饬捯饬花草,给她扎辫子,做件小旗袍。她似乎也很喜欢这样与我待在家里,拿着几本小画册,翻来翻去,不厌其烦。记得在女儿一岁多时,我带着她去山东德州,先生工作的地方。先生极其喜欢晴丫头,她也是特别喜欢和爸爸玩,白天先生去上班,她非要我带她去工地找爸爸,傍晚先生快要下班时,我带着晴丫头走到工地外的小桥旁等他。我只一个转身,她就从小桥一旁的石头上掉下来,头磕在一颗小石子上,满脸流血。顿时我吓坏了,赶紧抱起她擦拭血迹,可是血还是从伤口处往外流,我吓得要哭出声来,几乎忘记了打电话告诉先生,女儿的哭声更让我手忙脚乱。他接到电话赶紧从场里跑了出来,捂着伤口,抱着女儿就往村里的卫生诊所跑。医生为她清理了伤口,还好,额头的伤口不是太深,不用缝制,过几天就痊愈了。医生往她头上涂了药,用纱布包扎一下,叮嘱我不要让她用手扯纱布,不能碰伤口,以防感染。前几天晴丫头还算听话,不碰纱布,也不说伤口疼。伤口结痂了,可能会发痒,她的手就不老实了,偷偷了扯下纱布,把伤口的干痂给揭了下来。这下可好,又从伤口渗出血来。断断续续将近一个月,她额头的伤才痊愈,以致烙下一个疤痕。
女儿两岁时,我又开始教学,每天早出晚归。每次放学回家都缠着我抱抱她,亲亲她,讲故事给她听,小女孩的撒娇本领,是不学成才。
女儿三岁,上了幼儿园。整天我把她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我帮她改装的小旗袍,穿起来就是一个皇家的小格格。小辫子梳的天天不重样,唱歌,跳舞,画画,样样领先。嘴巴甜,眼皮儿活看得见,做得快,学习一直都是班第一,老师们都挺喜欢她,经常夸她漂亮又机灵。
自从有了弟弟,晴丫头懂事了许多,她是姐姐了,不再以唯我独尊的方式撒娇,还学会了照顾弟弟,也学会帮助我做一些小家务。
在女儿读一年级时,我带着他们去了县城上学。性格要强的晴丫头很快在新的班级里脱颖而出,成为了班主任和老师的得力助手。她懂事,善良,性格开朗,爱好读书,班级里的同学都很喜欢与她一起玩耍。就连学校看门的大爷都特别喜欢她,他说,在学校看门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孩子喜欢与他聊天,只有小若晴,每到学校吃饭时,都会跑到校门口喊他一声:爷爷,吃饭了!这一喊就是四年,直到晴丫头转学。大爷很是感动,多少次非要晴丫头去他家里做客,认她做干孙女。这两年我周末去那附近的中学接儿子时,看门的大爷见我就问晴丫头的情况,还要我把她带过来看看。
有女如此,我怎能不欢喜?
晴丫头很是喜欢读书,每晚睡前看书的习惯,几年来一直坚持着。她的性格和爱好,与我很是相似,倔强,执着,时而柔,而不做作,时而疯野,时而寂静。有一个复古的情怀,一个美丽的旅行梦,还有一颗浪漫诗意的心。晴丫头爱写作,爱朗诵,或许是受我的熏陶和鼓励。碎碎侃侃坚持写了这么多年,她知道,文字记录生活,生活用文字来升华。她的作文,多篇变成了铅字被编辑在《蒲园》上,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获得冠军的光环。墙壁上的奖状,挂满了她的荣誉。
我的女儿,晴格格,一直,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友夸奖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哪里优秀,是晴丫头足够努力,懂事。我给不了她富裕奢侈的生活。但我给予她的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精神食粮。
时光匆匆,天若有晴,遍地是福光。
又一个正月初十,我的晴格格今天已经十一周岁了,从以前一个稚嫩学诗的小女娃,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十一年前,因你的降临,这一天成了一个美丽的日子,从此世界,便多了一抹诱人的色彩。
亲爱的晴格格,今天你的生日,额娘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你,一副精致的少女手镯,一篇成长小文赠予你。
我的晴格格,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一路上,有良人相伴!
亲爱的晴格格:
愿你“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愿你“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愿你““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愿你“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