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迢迢
“站住,你听我说。”岁安梦见自己在一片火海里这样喊道,可她偏偏心知肚明,这只是梦一场。许是毒药的原因,岁安在药谷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的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唯独每每梦回时,总是在呢喃着一个名字——白凤。
流沙白凤
岁安初见白凤还是在大将军府,最美不过曾经,错的却是岁安自以为一生一世的良人,即使明白也许会势如水火但也抱着最卑微的希望——此情不渝。
偏却天意弄人,他因着另一个女子对她出手,她却不忍伤他一丝一毫。于是退居药谷,如非需要,再不踏出药谷半步。
再相见,他已是冷心冷面的流沙天王之首,可在看向她的时候眼底仍旧有着温柔缱绻。她痛,他比她更痛。“照顾好自己,等我来接你”鬼使神差,白凤说出这句话。
岁安无限欢喜,便点头应好。只觉又是一场新的开始。可,红尘乱世,一次的离别也许就是永远的诀别。相濡以沫,那是最奢侈的愿景。更何况他们这种刀尖舔血的杀手呢?
白凤试着找过岁安,可天地之大,找起来又谈何容易?更遑论岁安刻意躲着不见。可白凤又是何等人物?找了近一年后,终于在药谷看到了岁安。
那时的岁安,已是形销骨立,“岁安……”轻不可闻的痛吟,却还是惊醒了岁安
“白凤?”岁安眨眼,是梦吧,他不会找来的……
“你还要躲我到几时?”白凤嗓音暗哑“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岁安……我们,我们,我们……”白凤紧紧环住岁安,生怕她在下一刻消失,是赤练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当年岁安为救下墨鸦内力损耗,自然未能及时赶到郊外给弄玉送去解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他混,是他不好。“岁安当初内力损耗太大,伤了根本,如今又中了剧毒……怕是时日无多”赤练的话犹在耳边,字字锥心。
“岁安,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怎忍心留我一人?”
“白凤……凤……”岁安笑得有些勉强。
“嘘,别说话,”白凤低喃“让我抱抱你”
岁安果真不在说话,安静的赖在白凤的怀里,小小的庭院,混着药香,此刻,便是天荒地老。
岁安是在三个月的午后没了气息,嘴角带着笑意。仿若梦里她与白凤长相厮守,霜雪满头。白凤静静抱着岁安逐渐冰冷的尸体,眼底一片荒凉,岁安,我陪你至生命最后一刻,可此后,我的寂寥再无人抚慰。
我且陪你到最后,余生孤寂算作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