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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一位朋友去参加了他朋友的婚礼。回来后告诉我，他在婚礼现场看到了龙姑娘，和她老公一起抱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幸福甜密......
我的回忆立马跳跃到那某一年，那个青涩懵懂的中学时代，那段关于初恋的回忆。
初三那年，我自己租房在外面。在我把宿舍的物品搬到房子的第二天，我们宿舍的三个同学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同一楼其他宿舍的二三十个学生。
两周前的一个晚上，晚上九点过全宿舍的人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作业，或者在玩手机。那时候的手机游戏基本上以单机为主，打通关后就不再觉得好玩了。但由于宿舍里实在没什么娱乐的，逼着我们把单机游戏打了一遍又一遍，至今我都还佩服着那个一条命几乎能把合金弹头打通关的自己。
当然，有胆大的同学翻墙出去网吧通宵，不巧那个网吧就在班主任家楼下。第二天国旗下就有了那几个同学的讲话，声泪俱下，肝肠寸断。此后，对待网吧的态度，班里同学都是深恶痛绝，避而远之。
没了网吧的娱乐，整个宿舍的晚上却变得凄寂萧条。而我却我鼓动大家可以买扑克玩，尽管开始所有人都用看待异端一样的眼神看我，但随即，雷厉风行的室友已经翻墙出去买了好几副扑克。至今我对他们翻越围墙出去买东西的速度仍钦佩不已。
第一个晚上，我就赢了好几十块钱，够我吃两天的饭。第二天晚上，我们又多玩了一会，赢了一百多块，我感觉能依靠这个发家致富了。可随即之后的几天，输了不少，导致一个周的时间只能吃泡面，还是袋装的那种。于是我果断回头是岸，在网上聊天打发自习后的时间。
在聊天的时间里，我认识了一个低我一年级的女生。那个时候QQ聊天还只是简单的聊天，并不会有太多的目的。女孩姓龙，一个很霸气的姓，我喜欢叫她龙姑娘。在这期间我能感受到她是个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对人最大的好感莫过于，在你认为最孤独无助的时刻，她出现了，并且陪着你，带给你最简单，却最温暖的感动。
经过一周的发展，自习以后玩扑克的风气在男生整个宿舍开始盛行，同时赌注也越来越大，本来初中那会生活费不是很多，经常听见谁谁谁一把牌输掉了几周的生活费，估计买一袋泡面还得分几顿吃；也因此，很多家长给孩子的生活费中，开始多出了不少的“资料费”。
纸包不住火，宿舍内集体用扑克赌博的事开始扩散开来。第一天有几个同学被叫进了宿管办公室，第二天有几个同学被叫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第三天我申请了退宿；与我一块退宿的还有宿舍的另一位室友。搬出去的第二天，宿舍好几个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而我的弃暗投明和退宿也使我避免了涂炭，和我退宿的室友也对我感激万分。进校长办公室的室友们在家长的陪同下，如怨如诉，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搬出了宿舍，整个人也自由了许多。但由于就在学校对面的街道上，还是经常会见着严厉的班主任和其熟悉的车牌号，我的初中时代，班主任18894的车牌号和今天的10086在我心底的地位一样的重要，一样的不能忽视，一样的唯恐避之不及。
2
一天晚上，朋友来我租房的地方。两个人百无聊赖，便打开门准备出去走走。就在那个晚上，我见到了龙姑娘。
如今偶尔也会走过那条曾经熟悉的街道，但一切都已显得是那么陌生。下雨的时候，道路冲刷得干净利落，仿佛是要洗净所有关于行人的印记，就像；这地方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现在，已记不得那天晚上是谁先叫了谁，但关于那些你已遗忘的记忆，都会永远在某个地方封存。我清楚地记得，龙姑娘和她姐姐和我们一起出去了。我们走在漫无目的的街道，车辆穿梭，灯光琉璃；我们各自聊着自己的故事，不时感到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走在最后面，龙姑娘也走在最后面。
车辆离我很近，我离她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发香，是我不曾知道名字的洗发水。我听着她的故事，用那种十几岁女孩子特有的羞涩诉说着······后来，我送她回家，因为之前网上已经了解了不少，彼此之间心照不宣，我第一次牵起她的手，也是第一次牵起一个女孩的手，她轻轻把头靠在我的肩膀。
就这样，龙姑娘走进了我中学的记忆。但很遗憾，我中学的故事和大多数人一样，没多少新奇的地方。虽然一直相信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但或许不同之处仅在于那时没像其他少年一样学会打架斗殴抽烟学酷，但我所谓懵懂的初恋也就这样最平淡地开始。
每一盏街灯都有关于它的故事，它见证车辆为了谁而穿梭，行人为了谁而等待；我们每个人都在写着自己的故事，即使你无数次设想过每一个情节，每一句台词，但最后结局往往都会在我们的预料之外。
就算能忘掉那个人的口头禅，忘掉她的样子，忘掉自己的承诺，但还是不能忘掉陪她走过的每一段路；我们走过了无数次的那些路，每一个转角我都能记得无比清楚，我的记忆因此清澈。
初三，对于这个年级的学生而言，不应该有玩乐，更不该有早恋，不该有考试自习以外的任何东西。而我，却想时刻陪着我喜欢的女孩。大人们说，你们十几岁懂什么爱情？或许，那并不是爱情，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只是我们都甘愿沉醉其中，并乐此不疲，不畏伤痛。
因为要准备升学考试的原因，原本是没有很多时间陪她的。只是她每天都早早的叫醒我去到学校，一块晨跑，不管如今的她怎样，那段时光我至少是快乐的。我陪她一起晨跑，陪她一起回家，学校到她住的地方本来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每次我们都能走半个小时以上；以至于如今我走路都会喜欢慢一点，我对身边的人说，走慢一点，这样你才会发现身边很多美好的风景。
我仍然记得，十五六岁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去牵起一个女孩的手，那种心动，那种不知所以到手足无措的感觉；我也仍然记得，那一天夕阳斜照着她的面孔，显得微微发红，动人的唇，清澈的眼眸，我都仍然记得。
那一次，我牵着她的手在桥上，前面一辆车停了下来，没有人出来，我听见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过了十几秒，车辆开走，留下原地疑惑的我们两人。
龙姑娘有时问我，如果有人追她我会怎么办?其实我心里很在乎，而我却总是很冷静不以为然地对她说：“属于我自己的用不着时刻捏在手里，就像沙子一样，握得越紧，流失得也越快。”那时的我们，感性得可以连自己都感动；但我想这些话在龙姑娘那里是看不到一丝真诚的。
我从来都相信，属于自己的是不用太刻意强求的；我从来相信，她是喜欢的，维系两个人的关系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我从来相信，喜欢我的人是在乎我的，没理由离开我。
只是，后来我才明白，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3
爸爸很认真地问我：那女孩哪人？你真的喜欢她吗？我闪烁其辞，极力推脱否认，我害怕父母知道我早恋，我害怕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他们对我失望的心情。
至今我都觉得喜欢一个人和未来并不冲突，只是也许在我们国家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孩子早恋对于每个家庭来说都犹如洪水猛兽，深恶痛疾。因此爸妈尽管很平静地和我说着，但我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汹涌。
爸爸说：如果你真的就想这么“堕落”下去，我们阻拦不了你，只是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一直认为恋爱与堕落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也能理解父母希望儿女出人头地的心情。那天过后，我认真地思考了很多东西，或许如今看来都微不足道，甚至庸俗，但那是我真实的青春。我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东西，在思绪的汹涌咆哮中，我发现我并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平庸辛苦地像父辈生活着，更不愿意在周围同学朋友考上大学找到工作的时候时我却已携妻带子地生活着。每个人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方式，虽然如今身边不少朋友已早早成家立业，但我清楚，那不是我要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一种不愿平凡的渴望。
尽管后来才发现我们最后都是走向平凡。
后来才知道，那天车里的人是叔叔他们。但都不再重要了。
我想我应该好好应备中考，我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或许她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在那一小段相互猜忌的日子里，我突然醒悟，我并不是真正的爱她，因为我真的不懂爱，我喜欢她，很喜欢；只是，我知道我们走不到多远。
“我知道自己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自己将来在哪里。因为我知道，无论哪里，我都不能带你去。”些年后看了张嘉佳写的这段话，才知道，喜欢不是不能拥有，只是不能带你走。
4
最后那次送她回家，没有牵手，没有话题，全程近乎沉默，走了一个小时。快到终点，我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送你回家，其实说放手的人也许比另一个人更难过，因为他的苦衷无法诉说任何人······她沉默。
有那么一个时代，“学习”是可以用来搪塞一切的理由。
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她是在朋友那儿喝酒，关系好的几个男生女生，趁着即将毕业很难再见的氛围，趁着酒精的麻痹，各自说着自己的秘密；无非暗恋了谁谁谁多久多久、谁和谁发生了什么、以及一些离别煽情的话。而我在一旁拨通龙姑娘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也许是呜泣，也许是哽咽。我一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僵持着，很久很久。直至朋友们喝倒下，直至杯里再无酒可盛。
她终于开口：我知道我们会分手，我挽留不了。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你才是我握不住的沙，我不怪你。
她哭着，我沉默。
挂电话前，她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却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希望我们今后都能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只是，听分手的人一定是比说分手的人难过的······尽管如今我会觉得这些就像鸡汤段子，但我更宁愿相信当时这是她自己说的。
我仍然记得，夕阳斜照着她的脸庞，动人的唇，清澈眼眸；只是我再也无法触及；我无法牵起你的手，无法再去忘乎所以。只是，那天车辆离你很近，你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你的发香，是我不知道的洗发水的味道······
尽管我知道，她现在靠在另一个人的肩膀……
但我却从未忘记 。
文/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