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

我的小学


那天,凤真兄把我拉进了一个微信群,我一看眼前一亮,有一种回到源头的感觉,这个群竟然是小学同学群。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还是那个顽皮的我,他们还是他们。

从微信的头像上还隐隐约约看出一些当年的模样,而有些人实在想不起来。女生标注名字的还好,没做标注的,实在想不起来了,真愧对自己的记忆力。感慨时光的流逝,仿佛昨日,转眼我们都三十开外了。如果从九零年算起,离现在也有二十六年,如果从九六年小学毕业算起,离现在也有二十年。廿载风云,弹指一挥,岁月在女生的脸上留下了成熟与美丽,在男生脸上刻下了沧桑与帅气。当年的一群群小小子、小姑娘,如今一个个或玉树临风或亭亭玉立。一个个或成为大老板,富贾一方;或在他乡做大买卖,衣锦还乡;或成为技术能手,精益求精。算来算去,数我最没出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混迹余杭,说起都觉汗颜。

二十六年前,我们就读的第一所小学,就在我家附近,两百米左右,穿过一条马路,再过小桥穿过一道沟,在一棵枣树边的青砖院落、红砖瓦房就是我的“季庙小学”。我们那一届能记起的名字有:江恒燕、徐吉国、徐玉梅、史婷婷、大艳、李晓芳、王传庆、吴万里、王红、孙红杰、张田田、张媛媛、杜德平、杜丹丹、杜翠霞、司元庆、王秀丽、王园园……

江恒燕英俊帅气,有男子气概,后来学得一手好手艺,在北京朝阳区开大饭店。徐吉国,潇洒俊美,文艺细胞丰富,特会唱歌,后来从军,如今应该在做生意。徐玉梅是安静的。史婷婷是乖巧可爱的。大艳是温和的,李晓芳是温柔的,她俩是我的本家妹妹,我读高中之后,我们也很少见面。王传庆性格开朗,论辈分,我管他叫叔呢,记忆中特会摸鱼儿,干农活也是能手,记得一年级有次高传印老师问我的长大了想干什么,他的回答是,长大了要做农民,回答得理直气壮。至今还能想象那个画面。如今传庆在镇江做生意,生意红火。吴万里,爱好体育,后来书法也很牛,再后来,就不知道了,记得那一次见面,我俩是在澡堂里面。王红是个才女,学习认真,书法也很好。小学毕业后,也不知道讯息了。孙红杰是个基督徒,性格是大方的,经常给我们宣讲主的福音。张田田在我的内心里是个美女,和俺也是沾亲带故的,论起来是老表呢。张媛媛小巧可爱,论起来也是老表,性格温和。杜德平,小名闯子,性格豪爽,小时候我俩经常打架,如今想起来也是温馨的,他后来学了修理技术,如今是这一行业的能手。杜丹丹是懂事大方的女孩子,他父亲也是个老师,后来就没有见过面。杜翠霞有俄罗斯美女的风韵,唱歌也很在行,常常在风中歌唱。司元庆来自八里井,膂力过人,脑子灵光。王秀丽和他来自同一个庄子,性格温柔,四年级后他们就去张楼读书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王园园在我的印象里是个端庄的女孩子,眼睛特亮,是三年级时王传亮老师的侄女,性格温和。

我们这些同学,从半年级开始就是同学,有些人先升入一年级了又留级了,于是我们还是同学。我们季庙小学有四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即半年级一个班,一年级一个班,二年级一个班,三年级一个班。老师就四五个,多数老师都是身兼数职,语文是他,数学还是他,没事仍是他,体育继续是他。那首歌就是歌颂他们的,“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这帮小屁孩,每天浑浑噩噩的,也不怎么用心学习,打架、骂战、起绰号、吹牛、折纸飞机、叠纸船、打元宝、跳绳,冬天,还会踢毽子,男女生都踢。男孩子有时候还会玩一些暴力游戏,如“攻城”,分为香城和臭城,香城的人可以双脚走路,臭城的人只能单脚走路,双方以虏获对方全部人员为赢。打起来的时候,不能伤人。还有拔旗子、打拉子,拔旗子的游戏规则是双方人员先站在自己的阵地,旗子一般由一根竹竿或者木棒系根红领巾充当,然后,一方看旗,一方抢夺,夺走后会自己的阵地为赢,赢的一方看旗,输的一方抢,期间推搡打闹,很有意思,感觉和橄榄球打法很像哦。打拉子,多在冬天玩,一根棒槌,一头翘起;再加上一条拉子即短木棒,两头削尖,也有一个小小的城,赢的一方将拉子打处城,有大胯和细枝之分,为了他们回不了城,有些人是卖了力的打,有时候会打出二三里路,穿越田野和小河。感觉有点像棒球之类的规则。可惜在这方面我都不是能手,所以我感觉,童年是美好的,可惜我不会玩儿。只能看着被人玩的美滋滋的,当然我们那儿管美管开心只有一个词:恣儿(注意,要儿化)。这些规则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记忆里,我跟每个男生都打过架,有时候因为打架,家长会找别人说理,也被别的家长找过。半年级时还打群架,男女互殴,我被两个女生按住打,我的老棉裤都被撕开了挡,当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打完之后,双方坐在大桥下面听我海侃胡聊讲故事。如今想来,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倘不如此,童年也怪无趣的。

那时候我们使用的课桌就是一块大长条的木板,上面刻着前辈们留下的一些课桌文化,,有的写那两个人是不正当关系的,或者对某个人的谩骂,都很有创造性,看了都会发笑,有时候我们要“创作”的时候,也刻上几刀。我们坐在小凳子上,仰望着黑板和老师,他们好高大。三年级才开始有桌子、凳子。

半年级的老师,是我本家的一个姑姑雪琴,他在我们幼小者的心灵里是个美丽而又严肃的老师,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后来,她请过一段时间的假,代课的老师也是我本家的一个姑姑,名字叫允,我觉得我们家族出了很多老师,我二伯父是教书的,我本家的一个姑姑林英也是老师,我的一个堂姐和我的亲姐姐也是做老师的,我也是个老师,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喽。可谓一门六教员,叔侄皆先生。

一年级的老师是高传印老先生,他带我们语文数学和思品。据说,高老师只有小学四年级的学历,但是他教的一年级都说好。他面相温和,身材偏瘦,衣着朴素,长年一身灰色或者蓝色的衣衫,是那个年代简朴的象征,天冷的时候,他会戴一顶蓝色的帽子。中午,他很少回家,而是自己做着吃。他温和的时候较多,但是我们犯了错,他也会严厉地进行批评。他教过我们六零后至八零后后大半个村子的孩子,我们姐弟三人都是他的学生。我们开始写字,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我们都是他的学生,永远感恩于他,真的,年岁逐增,想起的总是童年的事。

带我们副科美术的是我们的校长王世礼,他也是一样的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他中等身材,面白微胖,面容微笑,乐呵呵的,弥勒佛似的,严肃起来的时候,嘴巴紧闭,我们也会很怕的。不过,多数情况下,他还是比较温和的,同样我们姐弟三人也都是他的学生。

二年级教我们语文的是赵汝伦老师,赵老师是我的表老爷,他长相帅气,很像台湾作家李敖。数学老师是刘占魁,长相很像一个篮球明星,且是黑人明星,大长脸,眉骨奇高,鹰眼高鼻,阔嘴,声如洪钟,今天想来属于男高音,他喜欢唱歌,会弹奏手风琴。他俩一个温和,一个严厉。我当时数学很吃力,可见我是一个并不怎么聪明的孩子。

三年级时,我们的班主任和语文、思品、书法、体育老师就一个人—王传亮。他也是多才多艺,会武术,懂书法,会唱歌,有时候音乐课教我们唱歌,有时候给我们讲故事,或者干脆拿来《西游记》原著读给我们听。数学老师是杜志坡,我们都喊他“杜老牛”,他是一个很幽默的老师。

记忆里,我们每个人都挨过老师的揍,当时有怨气,过后不思量,从不记心上。如今想来还要感谢他们上述老师,很多都是民办教师,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所教给我们的东西是让我们受用终身的。他们大半生都贡献给了农村的教育事业,平时还要务农,有时候我们还会帮他们干些农活,想想这都是快乐的。这种快乐是今天这些物质生活极度丰富的孩子们都无法理解的。我们小时候物质生活贫乏,零食都很少,就算有钱也不舍得买,旅游更是很少。没见过世面,没出过远门,自认为自己小小的村庄就是整个世界,就是整个宇宙,东庄西庄中队南地北地西地就是五行,春夏秋冬,花开花落,春种秋收冬藏,我们参与其中,冒雨上学,履霜而行都是快事,啃一块馒头就点大葱都是人间美味,我们很知足。天热的时候,会去大坑里、小河中洗澡游泳,我最喜欢的度读物就有《论语》,这本书中我最喜欢的篇章就是曾点描述人生志向的那一段。偶尔的时候,看到田野里的大雁飞去,也能遥想远方。看着一座座坟茔也会感悟生命的来去有无。其实这些都是学习,是都市的少年无法知道的。直到初一的时候我才第一次出远门,这个远门也不算远,就是二百里之外的徐州,比起我们这些日后各奔东西走南闯北去的地方真是小巫见大巫。我们是渐渐远离家乡的,而不是猛然一下子去见识这个世界的,我觉得这对成长是好的,仿佛禅宗的悟道,是“曲径徐行渐有村”的境界。

小学四年级,我们就到村委会旁边的“张庄小学”读书了,天生好动不安分的我,在新的环境总是和别人“不打不相识”。这个学校也不大,每个年级也就两个班,人多了一些,我如今能叫上名字的也已经不多(季庙小学的不再重复):张凤真、张晶、张文静、张凤柱、张凤松、张凤为、张凤冲、张凤娥、高林、高令、董永光、王汝贺、龚志龙、王家福、王昭、王胜峰、魏焕波、王林、孟晓芬、宋西田、徐永民、徐永华、朱显庆、张征文……恕我无能,我只能记起这么多了。

张凤真是我的铁哥们,同样,家父和他的父亲关系也是很好。他性情温和、善良、宽容,却又不失男子汉气概,处处谦让,不与人争,一直是我为人处事的榜样。我们都同样爱好阅读,他有好书就会和我一起分享,譬如清末武侠大师王度庐的《鹤惊昆仑》我就是在他那儿读到的。有时候我俩相知甚深,我想我是“爱”他的,当然这种爱是友爱是对友情的珍视。以至于我们初中读完之后,还有联系,我们各奔东西之后,还能在网上相逢,互道安好,彼此相吸。他说他看着我的文字热泪盈眶,其实我读着他的文字也一样悄然泪沾裳。他毕业后,去了北方承德定居,如今是一对双胞胎女儿的父亲,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真是令人羡慕。盼望有一日,我们相逢,再话别后的风云。

张晶安静好学,张文静也是安静的才子,张凤柱帅气阳刚,张凤松从小就有生意头脑,张凤为数学极好,也很爱唱歌,张凤冲忠厚老实,数学也一样很棒,张凤娥数学也是好。张庄的理科一直是我们村的标杆。高林忠厚幽默,高令今天看来仍不失为一代佳人,仍是美丽的。董永光聪明伶俐,王汝贺睿智,龚志龙沉默寡言,王家福闲适散淡,王照是智者,杜茂民老师曾称他是清华北大的苗子,王胜峰也是一样,数学极好,也令老师称赞,而且王胜峰膂力过人。魏焕波是乖巧的,王林是我的同桌,那时候我经常惹她,想想真是不应该。孟晓芬是安静的,宋西田是安静好学的小伙子,徐永民风流倜傥,有黑帮老大的气质,如今他果然一大老板。徐永华是好动的,我们还打过一架,结果我伤了他的手指。如今他是技术能手,我想应该比我有力量。朱显庆也是安静的小伙子,张征文理科极好,可惜后来就不读书了。

四年级到六年级这三年,我的性格没有多少改变,仍旧是顽皮,偶尔被老师罚站批评,但是我本质不坏。

四年级的语文老师是尹涛,一副近视镜,文质彬彬。正宗的师范生毕业,教学也比较认真。性情温和,很少大声说话。数学老师是杜茂民老师,他是早期的沛县师范毕业的,教书育人一辈子,我们是他们的晚期学生。他对我们就像祖父对待孙子字辈那样关爱。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他下了课,就用自行车把我送回家。至今感念,后来我读高中的时候,他不幸骑自行车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想想真是难过。

五年级的语文老师是张灵芝,他是我的老师中最美丽的一位,秀气的面庞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短发、大海一样的眼睛,空灵安静。教学灵活生动,他对我们没有大声的呵斥,只是静静地关注,必要的时候,才会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有一次现我们太过闹腾,让我和王胜峰各拿一条棍子,王胜峰拿的棍子像他的人一样粗壮,而我拿的棍子也像我自己一样,柳细痩硬。张老师说各有千秋。数学老师是渠慎宁老师,博学多才,在数学领域把我们引入的很深,以至于若干年后,自己的数学不好,都有点愧对于他。

六年级的语文老师也是我一个亲戚,表大爷高公祥,语文教的稀松平常,不够深入。历史老师是刘昕,他的课很是有趣,我自小对老师感兴趣,他的课我更是喜欢。很多东西听过一遍就能记住。思品老师是周德全校长,他的书法也是很牛的。村里一有写字的时候,就会叫他去写。

写到这儿,我想我的小学也要毕业了。六年的光阴都在村里的小学读过,人生的很多东西在这儿形成了一半,那时候是不会觉得光阴的流逝,但是仿佛什么都没准备好,人就三十多了。感慨时光流逝,但是对未来仍旧有百倍信心。同学说,我们过年时大家聚聚。我想我会回去的,一起坐下来唠唠,那会是何等的快事啊!

前几年回去的时候,这两所小学都已经被挪作他用了,我们的记忆和回忆都被破坏了,老师大多也转走了。有时候在夜里做梦的时候才会再一次回到我们的小学,然后和我们这帮同学一起上课,一起飞奔,和风赛跑,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在河水中洗浴,然后任阳光把自己的身子晒得油光锃亮的,在风霜雪雨中磨砺了骨相,然后走向更远的远方……

小学啊,如果时光倒流,那时可在,我们愿回到你的怀抱,因为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

        二零一六年四月二十一日

        李忠跃于杭城西子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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