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当中经常提到众生由于“一念无明”而堕落在轮回中,很多不了知真相的人就想知道最初的迷惑在哪里,实际,此问题可从实相和现相两方面理解:在实相中,心、佛、众生等无差别,也就不存在所谓众生的无明。从现相而言,不了知法性的心,当下就是无明,一念无明,念念无明。——悟妙法师
看过《一念无明》回来的路上,下起了暴雨,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我感受到了雨还是雨让我感受到了它自己的存在?那么雨又是什么东西?我们从小被别人告知,这是雨,久而久之,我们把雨叫做雨,那么,假如我们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说,这是水,并且长此以往的给予他这个概念,那么他世界里的水,是不是和我们的雨是同一个概念呢?就如同rian和雨是同一个概念一样。那么,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盲人摸象,只是因为片面的感受而给予世界不同的定义。下了一场雨,这是在我们的世界中。在蚂蚁的世界中,也许是一场不知名的灾难,他们只能感受到水的冷和空气的潮湿,也许蚂蚁的世界中,雨被定义为淌,我们假设淌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只属于蚂蚁的语言。那么我们用自己的语言去定义雨,和蚂蚁又什么区别?
我们最初的疑惑,来自我们的认知,而这种疑惑,有因为语言的误解而放大。
那么《一念无明》中又是展现了什么呢?终生皆苦?故事展现了一个躁郁症患者的社会遭遇。众人的无知导致了主人公的悲剧。然而这种遭遇又不单纯于疾病,这源自每个人各自的遭遇。
使用同一种语言的人由于自身的遭遇导致交流上的障碍,语言是公众性的,也是私人性的。而主人公有自己的语言,一种不可言说的语言,这导致了自身的不为他人了解的矛盾。而他的邻居,一个孩子的母亲,也是一位有这不幸遭遇的人。她也有自身的语言,她或许同情主人公的境遇,但始终无法理解他,也无法接纳他。而主人公的父亲,一位曾经很是懦弱的男人,反而因为儿子的病,重新审视了自己,达到了一种体谅,而并非理解。
讽刺的是,小男孩因为根本不怎么了解语言,反而能无视这种语言上的差异性,用无知的语言达成了交流。
躁狂症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病,只是躁狂症患者不符合我们对正常人的定义。而在躁狂症患者眼中,正常人也不符合自己对正常人的定义。那假如这个世界上都是我们认为的有躁狂症的人,那么也不会有躁狂症的定义。
所谓不正常,只是不符合定义。
《一念无明》,以一段类似公益广告的话收尾,看似拔高了影片,实则拉低了影片的水平。影片只是把重点放在了躁狂症患者的世界,突出了世人的歧视。然而并没有追溯躁狂症出现的原因,以及人们为何这样歧视躁狂症等心理疾病患者的原因。只是简单的批判了这种歧视,否定了歧视躁狂症的人。
这部影片最出色的部分是主人公的前妻在教堂上的冷漠宽恕,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宽恕——源自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冷的虚幻上帝。也正是这种宽恕,把主人公推向了更深的沟壑。
而影片的细节部分更是无比精彩,父亲生气,把打火机摔到地上,而后又把烟仍在地上,顺便扔了一盒烟。而后,讽刺的是,父亲又拾起了那一盒烟,并且小心翼翼的放在衣兜里。正如你可以逃避一些不愉快,却无法逃避人生。
其中,主人公在各个时期对母亲的回忆,正是他内心的写照,也正是这种回忆,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然而这些出彩的部分,却无法掩饰它是一部鸡汤的本质,拷问社会,却又缺乏对世界的了解。想要解救抑郁者,又不了解抑郁者的内心。我们的主人公是怎样得到救赎的呢?是那些花儿?那个小男孩?俗套的《小王子》这一部童话显然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任何故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去拯救一个将死的人。一年无明用这些说辞来结尾,虽然在结构上合情合理,然而在逻辑上显然缺乏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