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长(修改稿)
夏天 中午 小巷
1966 年,某城的一条小巷里,四个穿着裙子的五六岁的小姑娘从上坡的路上冒出来,太阳晒着她们有些热,太阳晃晃的沸动着,她们渐渐的走上来,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刚刚在食堂里买的熟菜,她们嬉闹着走下坡,走在树阴下
夏天 中午 小巷
三个小女孩围着一个女孩:
树馨,给我们吃点你买的菜在
那个叫树馨的女孩打开饭盒给她们吃,又收回来盖上盖子,朝前面跑去,那几个女孩跟在后面笑着往家的方向跑,她们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走不多远进了一个大院各自回家,大院里有三排楼房,住着不同单位的职工,院子里静悄悄的
夏天 中午 树馨的家
树馨走进家门,母亲在后面厨房里忙碌着,树馨把饭盒轻轻的放在吃饭的桌子上,走到前面的房间里,拿起一本画册翻看,是郭沫若的《百花齐放》,诗配画的一本书,这时树馨的爸爸和小哥哥也回到家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妈妈问树馨:
今天的菜好像少吗
树馨不敢说话,妈妈也不再问了
夏天 中午 树馨的家
一家人坐着吃饭,小哥说:
今天我们到一家人家抄家了,他们动手了,我没有参与,在旁边看来着,下不了手
妈妈说道:人家也没有错,你们这帮学生去人家家里干什么?
小哥说:他家以前是资本家
资本家也要过生活的,你们这帮学生,妈妈不满的说
爸爸对小哥说:明天星期天,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把家里不要的东西,不该留存的东西烧掉
妈妈不解的看了爸爸一眼
星期天 上午 阴天
树馨家前面的空地上堆了一堆书,爸爸和小哥正在烧着书,不时的将书扔进火中,火势正旺,树馨紧抱着《百花齐放》的书在走廊上看着,此书逃过一劫,没有葬身火海,那一堆书烧了不少灰
白天 家属大院
树馨和小伙伴在滚铁环,趴在地上打弹子,手里挥着绳子在刷陀螺,女孩子们穿着花衣服、方口布鞋在跳牛皮筋,跳出花样来,格房子跳跳蹦蹦,玩得不亦乐乎,正是不懂得愁为何物的年纪
白天 家属大院
树馨和院子里的女孩子在练功,劈叉毫不费力、压腿、下腰、翻跟头还跳舞,她们在排节目,树馨和另一个女孩在跳“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舞蹈,蹲着马步两人的双手伸直侧弯腰对在一起的造型,赢得了小姐妹的掌声
白天 某机关大院
树馨和女孩子们在这个大院的院子里演出,看演出的是守卫大院的军人,树馨和同伴认真的跳完舞后,二楼的窗口向下扔了几枚硬币,硬币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很好听,树馨她们年龄太小,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愣愣的站在那里,这时一位军队的干部在训斥那个扔钱的士兵,树馨她们几个吓得赶紧跑了
夏天 上午 院子
过了几天,树馨在家正闲着没事,准备到爸爸的工作单位去玩,忽听外面有吵吵声,树馨和妈妈走出来一看是几个年轻人推推搡搡的把住在院子里的爸爸的同事押解到院子里,招呼院子里的家属和孩子出来坐着,让爸爸的同事面对家属和孩子低头认罪并细说他们的不是,树馨睁着有些惊恐的眼睛盯着爸爸的同事,不明白是怎么了?批斗的时候,住在树馨家二楼爸爸的同事的几个孩子哭着离开家,后来的批斗导致儿子和老子翻脸不认断绝关系,跑到内蒙插队去,此是后话
秋天 下午 树馨家
爸爸单位里一个女同事拿着本子来树馨家抄家,这个女同事穿得板板正正的,蓝布褂子,梳着短发,她在树馨家转了一圈没东西可抄,烧的烧扔的扔,不留一点痕迹,树馨和妈妈坐在走廊上,对着院子门口,女同事看实在没有抄的,就对一张上了锁的桌子感兴趣
那是我小哥的桌子,树馨急急的说道
女同事拿着锁转了几下:怎么开?
树馨看到小哥走进院子,大声的说:
我哥回来了
小哥走进家里,小哥说:这是我的桌子,跟我爸爸没有关系
不想让女同事翻看,女同事还较劲了,非看不可,小哥只好打开抽屉让女同事翻看,当看到小哥和外国女孩的合影
这是什么?
小哥说:这是同学,外国专家的子女
女同事看看翻不出什么,悻悻的走了,回单位交差去了,一场意外就这样过去了
夏天 夜晚 树馨家
树馨和爸妈在睡觉,突然传来敲门声,外面的人叫着爸爸的名字,要爸爸跟他们走一趟,
爸爸跟妈妈说:就说不在家
妈妈对外面说:他不在家
外面的人问:上哪儿去了?
妈妈:上澡堂洗澡去了
外面: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不知道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夜,后来才知道是一帮学校毕业生对分配的工作不满,来省城闹事的,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树馨的家
秋天 白天 爸爸的工作单位
大院的会堂正在开会,树馨和几个女孩在院子里面玩,树馨离开这些女孩,走到会堂的后门口,看到爸爸穿着中山装坐在后排,会堂的前门推进一个医用的推车,上面躺着一个人,双腿緾着纱布,原来是一个批斗会,几个年轻人在台上举着红宝书喊口号,树馨看到父亲侧着身看着后门口举着红宝书随着大家一起喊口号,打倒 xxx xxx 是反革命,是走资派,被斗的是跳楼自杀未遂的副厅长,这是那几个年轻人说的,畏罪自杀
不几天传来厅长夫妇双双自杀的消息
秋天 工作单位 大院
树馨爸爸工作的大院搭起了牛棚,树馨父亲坐在末坐每天写检查,牛棚里坐着十来个人,每人的身后都有一个条幅,上写着每个人的罪名,树馨爸爸的身后条幅上写着:阶级异己分子
白天 工作单位 大院
树馨和几个小伙伴来到院子里玩,突然一个小伙伴叫到:
树馨,你爸爸在那儿呢
顺着小伙伴手的指向,树馨看到爸爸坐在大棚里写着什么,大棚里坐着十几个人,在家属院被批斗的两个人坐在中间,腿上绑着纱布挨过批斗的副厅长坐在第一个
树馨满脸通红,跑着出了大院,瞬间的羞辱使她感到难堪,她认识到父亲的不对,不然怎么坐在大棚里?和那个腿上裹纱布的人坐在一起,接下来几天树馨没有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她不知道怎么说父亲的事,她无能为力
秋天 家属大院 白天
几个大一些的女孩子来找树馨
走,我们去一个地方,一个女孩说
拽着树馨就跑出大院,她们顺着大街拐进小巷走不多远来到一个院子里面,看到不少人围着一幢房子,都伸长脖子向里张望,房子看起来很高大,是落地窗,树馨是小孩子,个子小容易挤到人群前面在向落地窗里面看,只见地板上铺着厚的棉垫,上面覆盖着棉被,看不出是否睡着人,只见房间里有大人走动,还不时有人来地板上察看,树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得旁边有人说:
这家女人自杀死了,她男人还不在家
自杀这个词对树馨来说听说过,但从旁边人的口吻语气中使树馨感到不对,不好,树馨看了一会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回家了。到家后树馨先问妈妈:
自杀是什么?树馨已经三次听到自杀这个词了
妈妈说:去问爸爸
爸爸,自杀是什么?
爸爸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你也不懂
话题就此结束
白天 小巷
树馨百无聊赖的向父亲的单位走着,两只小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脚下踢着石子象模象样的走着,走进父亲的工作单位,看到父亲坐在牛棚里写东西,也习惯了,听大孩子们说父亲的错是最轻的,那个坐在第一个绑着纱布的副厅长才是最重的,树馨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玩到天黑才回家
白天 小巷
这天树馨走上小巷,一家裁缝铺的门前放着几张桌子,裁缝师傅和他的老婆,徒弟脸上画着墨汁,戴着纸糊的高帽子,身上穿着蓝布褂子,站在桌子上被批斗,桌子下是围观的群众,大家像看西洋景一样毫不严肃,树馨看了一会就跑到裁缝铺门口看着红卫兵在裁缝铺里乱翻,有几个红卫兵在房间里翻抽屉,拿出一本书问站在房门口的裁缝的儿女:这是什么?
裁缝的儿子:这是大学的课本
又一个拿着本子问:这是什么?
裁缝的女儿:这是作业本
还有一个拿着照片问:这些是谁?
是同学,裁缝的儿女同时回答
抄家的红卫兵看搜不出什么,批斗批斗外面的人,一会就离开了
树馨也离开了
白天 小路
树馨在向爸爸的工作单位走,在裁缝鋪的旁边高墩上的铁丝网旁站着一位身穿宝蓝色衣服皮肤白晰的年轻女孩,在看街景,树馨抬头一看愣住了,这是一个高鼻深目的女孩子,跟大家长得不一样,树馨第一次碰到,不自觉的站着盯着看,那个女孩看着树馨转身走回屋内,树馨也走上坡到爸爸的工作大院,多年后这样的女孩在中国的大街上常见到
白天 小学学校
1967年树馨上小学,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树馨和同学背着书包放学回家,过马路的时候,几个人躺在路中间,看到公共电车开过来靠近了才爬起来跑到路边,气得电车司机跳下车来骂树馨她们,树馨她们嘻嘻哈哈的跑开了
白天 小学课堂
树馨和同学正在上课,下课了戴着厚厚眼镜的班主任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点名陈树馨:
陈树馨,把你的家庭成份写一写
说完递了一张纸条给树馨,树馨低着头接过纸条,树馨没到家就把纸条撕了
白天 上午
树馨和小哥哥坐在去乡村的公共汽车上,去到五七干校看望在那劳动改造的父亲,到了那儿看到父亲的生活(不记得了),住了一夜又回到了城里
白天 小学课堂
班主任老师又点名了:
陈树馨,要你写的家庭成份呢?
树馨头低得更低了,恨不得钻到课桌下面
班主任老师屡次三番的提醒树馨,不依不饶,树馨暗想我就是不写
白天 家里
父亲对母亲说:国家号召大家报名下放农村,可以在城郊也可以回老家,我报名回老家,咱们回乡下吧
母亲说:好吧
白天 小学学校
学校在开欢送会,欢送树馨和另一个女同学和父母一起下乡,树馨记得那天的太阳暖洋洋的,穿着棉袄还有些热,树馨坐在台上百无聊赖,有些不耐烦,好在大会不一会就结束了
夜晚 操场上
1969 年 11 月下旬的一个夜晚,在一个操场上停了几辆车,是遣散下放农村干部的车辆,树馨和父母坐在其中一辆到苏北的汽车回乡下,汽车在城里绕了一圈没出城又回到原地,十年后树馨又回到了离开的城市,这是不是预告呢?
1969 年中苏边境发生“珍宝岛事件”苏联屯兵在中苏边境
乡 下
白天 路上
树馨他们回乡的沿途受到热烈的欢迎,敲锣打鼓彩带飘飘,汽车一路颠簸,从城里到苏北乡下的路正在修建,路边的农田里堆着一些土堆,树馨问:
妈妈,那是什么?
那是坟墓,埋死人的
是埋那种自杀的人吗?
嗯
妈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敷衍了事
汽车从城里往苏北出发时有好几个家庭,一路上放下几个家庭,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剩下还有两家,树馨家和另外一家,树馨和他们家的小女儿已经混得熟了,他们家也到达目的地了,树馨依依不舍的和小姐姐告别,树馨家是最远的一个到达目的地的
从城里大约经过六、七个小时,树馨到了她将生活十年的地方,这是有别于城里的生活的地方,一切都是陌生的
白天 上午 乡村
在乡下的老房子里,村民和村干部来了一拨又一拨,热热闹闹的,树馨站在门口和同龄的男孩子女孩子说话,他/她们说的话树馨能听懂,因为母亲说的一口家乡话,树馨说的话他/她们不太听得懂,这没有关系,不影响他/她们的围观,树馨吃着煮鸡蛋,把手中的几个鸡蛋递过去:
给,吃鸡蛋
乡村的孩子摇摇头表示不要
白天 下午
乡村的小孩带着树馨到田里,此地刚下了场雪
,田地被雪覆盖着,几个小孩扒开雪拨着什么,小孩用袖子擦擦泥递给树馨,树馨接过一看是绿樱子圆长红的东西,有小孩说:
这是胡萝卜,甜的,好吃
树馨环顾四周,想找水洗萝卜
不用洗,已经很干净了,又有小孩说
树馨学着他们的样用衣袖擦了擦,吃起来,树馨算是开始融入乡村生活了
白天 乡村小学
树馨在上课,三年级的教室里坐着十几个孩子,此地学生所学课本和城里的不一样,老师在讲课,树馨听不懂,眨巴着眼睛盯着老师看,就是听不懂,过了一个多月期末考试,树馨的成绩考得不理想,从此树馨的学习成绩处在中游,此时高年级的学生给她送来好看的小说,一看入迷,她自己在学习上自暴自弃,不好好学习,抱着小说不松手
第一本小说《三家巷》
同学说:树馨,又来了一本小说,想看吗?
同学说:树馨,这本小说是借的,得一天就看完,好还给人家
什么书那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这是当时很多人的座右铭
树馨被这些课外书迷住了
夏天 夜晚
树馨吃过晚饭洗过澡躺在院子里的小桌上看星星,在浩瀚的星空中有一颗星星在缓慢的移动,星星怎么会移动呢?树馨看了半天就一颗星在移动,不得其解:
妈,有一颗星星在动,星星会动?
妈妈:不知道,可能会动吧?
白天 树馨家
树馨在生煤炉子,树馨先用纸点火,放进炉子里,再放树枝或木块燃烧,等火烧旺起来放煤炭,树馨使劲的用扇子对着炉门扇,让木块的火烧起来引燃煤炭,树馨被炉火的烟呛的咳嗽,烟熏得眼睁不开,泪眼婆娑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白天 冬夜
树馨和一群哥哥姐姐们在排过年演出的节目,树馨是跳舞队的,跳群舞,过年演出结束之后,队长说:
我们明天到镇上去拍个照留念,大家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上镇上去
众人散去,树馨回家舍不得卸妆,脸红朴朴的就睡下了,第二天带着妆就和伙伴们往镇上赶,到镇上照相馆拍了照片,完了就逛街,树馨的妆颜被街上看热闹的人说死了,树馨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要知道树馨所处的那个年代拍的是黑白照,化不化妆是看不出来的,现在的彩色照片化了妆就好看了,非得化妆不可才好看
夜晚 乡村路上
在排节目散了回家的路上,陪着树馨回家的男孩没说话,伸手给树馨几块糖:
给
什么?
糖,镇上买的,小店里没卖的
树馨接过糖,剥了一个吃起来:
好甜,好久没吃糖了
那是七十年代,当时的乡村没有糖卖,得走十里路到镇上才能买到
白天 学校
春天来了,学校组织学生擒草,树馨学着同学的样在田地里擒草,学生每天擒草都要完成一定的任务,树馨每天都完不成任务,看着同学的篮子里的草和自己的差不多,怎么他/她们就能完成任务呢?还是同学自己揭秘的,同学掀起草给树馨看,篮子底是一层泥,难怪,树馨天天擒草天天完不成任务,但是树馨做不来,每天都是干净的草,每天完不成任务
初夏 田里
树馨第一次下田干活,卷起裤脚往田埂上运割好的麦子,麦茫扫在树馨的腿上,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第二天树馨的腿疼得走不了路
白天 田里
树馨和大人们一起插秧,农民教她怎样子打秧纤,怎样才能把秧栽整齐,小小的年纪学大人插秧学得有模有样的
树馨的小腿上叮着蚂蟥,血渗出来,树馨用手去拽蚂蟥,旁边的农民叔叔阿姨叫到:
不能拽,用手拍蚂蟥的旁边
说着过来帮忙拍树馨的小退,一拍蚂蟥就掉下来了
白天 田里
树馨和几个小伙伴在踩水车,在给稻田添水,踩快了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就悬挂在水车上了
白天 冬天 生产小队会计家
会计的老婆要生孩子了,会计带队生产队的劳力下荡收割芦苇去了,会计的妈跑了两趟乡卫生院医生都不肯来,队里也没有劳力,不能送孕妇去乡卫生院,会计的老婆被耽搁了是难产而死,死后葬在过河的桥边,因为是少丧(年轻去世),这个孩子是死者为她娘家不能生育的一个媳妇生的,不想难产而死。村里传出闹鬼的事,学校的老师为了证明世上没有鬼,夜晚带领树馨和一群学生到坟墓的地方守着
夜晚 河边的坟墓旁
树馨他/她们十几个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来到河边,刚站好队,坟边就有一束光亮起,大家都以为是闹鬼,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呀,同学桂凤推推树馨,颤抖的说道:
树馨,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树馨说:哪首歌?同样是颤抖的声音
随便唱一首吧
树馨唱起刚学的一首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才唱了两句,坟墓那边就传来笑声,树馨停下歌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又亮的火光里是几个小伙子在笑,闹鬼的事才真相大白,这时老师说:
世上是没有鬼的
可是树馨她们明明看见河对岸的发出绿色光的飘移的球状物,据说那是磷火,是不是鬼火呢?
白天 田地里
远处劳动的男女。树馨卷起裤脚一个人站在田边的小沟渠里拾螺丝,一抓一把,抓小鱼,还没抓着鱼水就浑了,拣河蚌,顺着泥地的一条细线摸下去就摸着歪歪了,树馨把抓的小鱼放在小瓶子里养着,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乡村的孩子不玩这个,他/她们看得多了不屑于玩这些,他们晚上出来钓黄鳝
白天 会计家
会计又结婚了,娶的是邻家女,长的比他死去的老婆土气,一条腿上还长了三个瘤,会计的前妻的留下的儿女可受罪了,都说后妈狠毒,还真是的,从此会计的两个四五、七八岁的孩子穿着破衣,每天的家务活都得做,就差下田干活了,冬天冻得满手冻疮还得做事,非打即骂,把两个妈妈的惯宝宝折磨坏了,孩子的奶奶直叹气,管不了
白天 擒草
树馨和几个同学身穿补丁布衣服各自站在半截的船上在河边擒草,看见河边的水平线处有洞,洞边有一些湿泥,这个洞可能有螃蟹,几个同学都胆小,不敢伸手去捉螃蟹,怕有蛇,就用树枝试探着伸进洞里面,一会螃蟹就出来了
夜晚 操场上
今天公社的电影放映队到树馨她们村放电影,幕布拉起来了,放映的电影是八个样板戏之一
大家喜气洋洋,兴高采烈的扛着板凳聚拢在操场上,等待着电影的放映
白天 早晨
树馨学着同学在家编织芦苇帘,编了好几条,树馨和同学各自将自家编织的芦苇帘扛到收购站去卖,树馨跑得气喘吁吁的,同学扛两条树馨只能扛一条,树馨的体力不够,扛不动,只好再跑几趟,好在收购站离家不远,树馨拿着卖帘子的钱高兴的不得了,虽然只有几块钱,树馨把钱收起来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我也能赚钱了,树馨说
夜晚 月光如水
学校组织活动,学生们拿着红缨枪,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学生们是很认真的做着动作
白天 学校
老师是个老教师,他向学生布置一个作业就是练毛笔字,每天必须写满几张纸几十个字,研墨练字弄得学生们满手都是墨黑,字还写得不好看,学生们都恨死练字了,能偷懒就偷懒,不写或者少写,反正老师带几个班,没时间总是盯着学生们
白天 厨房
树馨的妈妈走亲戚去了,树馨和爸爸得亲自动手做饭,
爸爸说:我们下面条吃吧
树馨坐在灶台后点火烧水
爸爸问:面条怎么下?
树馨老实的说:我不知道
一边说一边往炉堂里放草,从炉堂里钻出来一只小猫,浑身是灰,吓了树馨一跳
结果这顿饭吃了面糊糊
白天 早晨
树馨和爸爸各自躺在床上,爸爸在教树馨乘法口诀,背古诗词: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树馨经常听到父亲唱着读古诗词
白天 家里
家里来了客人,是同村的一个老人,曾经和父亲在新四军的队伍里同事,树馨爸爸从事教育工作,这个老人带兵打仗,解放后因为眷恋土地,回到了家乡参加分田地,后来土地公有后生活每况愈下,自己又不会种地,家贫如洗,来找树馨爸爸写证明,证明他在新四军队伍里的种种,好到公社和县里的有关部门领取微薄的补助,以缓解家里的困难
白天 乡村
树馨的爸爸今天到公社开会,晚上回来告诉家里人,林彪出事了,叛逃在蒙古撞山了,嘱咐树馨妈妈把家里林彪的画像烧了,那几天村里家家都冒烟
夜晚 家里
树馨的妈妈在橱房里洗碗,不小心手腕被锅边划破了,叫着在房间的树馨去喊医生,树馨冒着大雨走出家门,外面是漆黑一片,风吹过来把伞吹翻了过去,树馨已经害怕到不知害怕了,机械的向前走向医生家,请来医生替母亲包扎伤口,谢过医生,树馨一夜没睡好,在乡下什么都不怕,就怕没说法的鬼
白天 学校
树馨和同学在说悄悄话
树馨说:桂凤,我长得太快个子太高,怎么办?
桂凤:好办,你回家在屋里打伞或钻到桌子下面就不长个子了
树馨真的在家照样做了,在家里不止一次的打伞,钻进桌子下面,也真的不长个子了,长大了树馨很后悔,要是能长到一米七的个子多好
白天 县城
树馨和高年级的女生乘车到县城看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这是树馨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怕,在乡下什么都不怕就怕鬼,两人住在树馨爸爸的宿舍里,树馨的爸爸到地区参加学习活动去了
白天 学校
为了不忘本,学校组织大家听老农讲被剥削史,吃忆苦饭,忆苦饭是稻糠做的,难以下咽,树馨转过身偷偷吐掉
傍晚 家里
树馨学会了乡里人家吃晚茶的习惯,晚茶有馒头或包子,这个习惯把树馨吃成了一个小胖子
城 里
白天 县城
1973年春天树馨随父亲到县城在县中学读书,树馨回到城里了
1973 年 8 月中国参战的“抗美援越”,越战结束了
白天 学校 教室
班主任向全班学生介绍树馨:
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叫陈树馨,同学们欢迎新同学
下面稀疏的掌声
老师对树馨说:你坐在后面吧
老师指着一个空位子,树馨走过去放下书包,坐下
老师说:上课
班长一声:起立
同学们都站起来,大声说:老师好
老师:坐下
同学们坐下上课,老师在点名
晚上 父亲的宿舍
树馨和爸爸在吃晚饭,爸爸问:
今天第一天上学,还好不?
树馨:还好,老师叫我坐在后面,我个子高
爸爸:今天还有作业?
树馨:有的,等会做
吃完饭树馨在洗碗,然后做作业
树馨:爸爸,我作业写完了,说着拿起暖瓶就回宿舍了
晚上 女生宿舍
树馨和另外两个女生姐妹的宿舍,树馨和两姐妹说说话,洗洗涮涮就睡觉了,树馨和妹妹是同学
早晨 宿舍
树馨吃过早饭来叫妹妹一起上学,她们一起在中学四年天天同行,妹妹名叫小尾巴,我们两个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树馨读小说《红楼梦》
白天 学校
女同学们在玩扔沙包推牌九,踢毽子
一个女生踢毽子,旁边的同学在数着:
八十一、八十二、八十八、九十、九十一、九十五、九十七,大家都围上来了,没想到这个女生能踢这么多
白天 早晨
树馨上街去买烧饼,月饼是提前买好的,此地的民俗是烧饼包月饼吃,把半块月饼放在拆开的烧饼中间夹着吃,麦香和着月饼的甜让齿颊留香美味无比
白天 学校
今天上语文课,语文老师布置作业,一节课
上写作文,树馨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写起小说来,洋洋洒洒的挥笔抒发起来,写着写着收不了尾了,下课铃响了,树馨只好把没完稿的小说交上去了,老师没有批评,成绩和大家一样也通过了,这事除了老师没人知道
爸爸的宿舍里
桌上有一本《新文学史料》和报纸《参考消息》树馨翻翻书又看看报纸,报纸上一张照片吸引了树馨,是罗马尼亚的体操运动员科马内奇在平衡木上的表演,得到了满分 10 分,树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好久,太美了
白天 学校
一个女同学对树馨说:陈树馨,有一本小说蛮好的,你到图书馆借呢,叫《春雷》
树馨:小说好看那?我去借
树馨在图书馆借书,树馨对管理员说:
我想借《春雷》
管理员瞪大眼睛对树馨说:没有,那是大毒草,下架了,不借,是哪个学校的?
树馨羞红脸跑了,回到学校责怪那个同学坑人:不能借的书让我去借
后来我俩闹矛盾不说话,是她先跟我说话的,这在中学时很重要
白天 学校
今天上常识课,老师拿了个显微镜和几片韭菜叶,老师把剖开的韭菜叶放在显微镜下让同学们观看,同学们一个一个的轮流上讲台,显微镜下的韭菜叶子呈现出美丽的花纹,同学们争先恐后的观看,这一节课上得热热闹闹的,好有生气哦
白天 电影院
树馨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从电影院散场的人走的门混进电影院看电影,认识人不用买票,可就是新片子不多,常看的电影有《英雄儿女》和《小兵张嘎》,还有《侦察兵》和《南海长城》还有八个样板戏的电影,一部电影看好多遍
白天 家里
树馨的妈妈也回城了,家里分到一套房
夜晚 卧室
树馨躺在床上就着 3 瓦的绿灯在看小说《海岛女民兵》通宵未眠,第二天乖乖的把书还给人家
夜晚 卧室
树馨在熬夜看小说《桐柏英雄》
白天 学校
今天上数学课,老师在上面讲课,树馨在下面看小说,小说放在腿上被老师发现,没收了小说《红日》,这本书在当时是禁书,好在老师第二天就将书还给树馨了,树馨好还给人家
树馨读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瑞雪兆丰年就是从这本小说里看到的,记着的
白天 学校
学校组织学生听农民讲被地主剥削史,吃忆苦饭,这个城里和乡村一个样
白天 学校
今天是体育课,学生在练跳远,学生练得不好,体育老师就用树枝打学生的腿,此事不行,第二天大字报就贴上墙了,诉说体育老师的种种不是,弄得体育老师下不来台,好在那时是七几年了,不兴大字报了,写了也没有人响应,此事学生也没计较,体育老师也没被怎么样,此事就过去了
白天 学校
树馨凭着一副好嗓子(大本嗓)参加学校的文艺演出活动,这一年地区的几家文艺团体联合招生,树馨参加了初试,二试,三试,最后一试没参加,竞争太激烈,走后门的太多,如果能考上剧团,将来就不会下乡插队了
三试是在扬州进行的,树馨和大家一起前往,树馨在考场上唱的是老旦《红灯记》还是《沙家浜》里的唱段,可惜功力不够,没有考上
白天 学校
树馨收拾收拾心情,参加初二的毕业考试,升入高中学习
白天 菜场
树馨和妈妈在买螃蟹,妈妈把买来的螃蟹煮熟掏出蟹黄和蟹肉熬成酱用来拌饭拌面超好吃
白天 家
家里借了一台双镜头120照相机,树馨从此学习了摄影,树馨拿着相机仔细研究,向哥哥请教,初步掌握了怎样使用相机,树馨为小伙伴们拍照的身影,可是装胶卷学了怎样从相机里面取胶卷不会,没办法,树馨只好在被窝里将胶卷用手卷回去取出,照相馆的师傅收胶卷的时候很惊讶:
胶卷轴呢?
树馨说:没有啊
结果胶卷洗出来边缘是漏光的
白天 院子
树馨也看手抄本《第二次握手》《少女的心》《一双绣花鞋》《梅花党》
在看门人奶奶那儿偷看古装戏的说明书,那个年代古装戏是禁止的,只演八个样版戏
白天 乡村的路上
树馨和同学们走在去乡村的路上,学校放农假,老师带着学生到乡村,帮助农民夏收夏种,树馨和同学们背着被子,手里拿着脸盆,茶缸等用品,叮叮当当地走在路上,像溃不成军的队伍一样走在乡村的路上,到了农家安顿好地铺,同学们就忙着串门,谁知老天体恤我们学生,天天下雨,同学下不了地,就住在农家闲聊,聊小道消息,聊北京传来的小道消息,个个都有不同的说法,神秘兮兮的
白天 防震棚外
高中是在防震棚里上课,1976 年唐山大地震,人们都住在防震棚里,树馨坐在防震棚外的小凳子上读苏联小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在当时这是一本不错的小说
1976 年 10 月“四人帮”倒台,全国上下欢庆庆祝
白天 学校放寒假
树馨拿着绣花绷在母亲的指点下学绣花,学做衣服
整个假期树馨都在学做针线活,绣出的花有模有样的漂亮,身旁还有收音机在放着歌曲,树馨的中学时代多美好,可就是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1977 年解禁了一些书,新华书店开始卖这些书,很多人得到消息,第二天一早就有好多人在新华书店门口排队买书,树馨爸爸带着树馨排在队伍前面,买了《曹禺剧作选》《郭末若剧作选》等等书籍
早晨 家里
家家都有广播,这一天广播照常响起,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有王昆唱的《白毛女》还是《兄妹开荒》,王昆?没听说过,现在知道了, 后来陆续有些知名的歌唱家被介绍出来,我们听到的文革前的歌曲也越来越多
白天 学校
高中毕业之后就是待业或下乡,树馨因为哥哥在城里工作,每家只能留一个孩子在城里,树馨就下乡啦,还有因为上半年出生的下乡,下半年出生的在城里待业
白天 在街上
全城下乡插队的同学佩带红花游行,树馨和一个同班同学走在队伍的前面,好不风光,全不知人生的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白天 知青点
树馨已经习惯了知青点的生活,每天在厂房里编织柳条框,大家沿着厂房边坐成一圈,脚下踩着柳枝编织着,拿一点钱刚够吃饭,食堂里每天的菜就是青菜汤,知青们逢五、十五赶集买些鸡蛋改善生活,把鸡蛋煮熟了剥壳泡在酱油里过些天就可以吃了,味道还不错
这一天是初五赶集,树馨和知青们穿着干净的衣服一起到集上走一趟,集上都是四邻八乡的农民,树馨正在和卖鸡蛋的农民讲价:
鸡蛋几分钱一个?
便宜一点
树馨讲好了价钱买了鸡蛋,又买了一些素菜,就和知青们回去了,知青点是集体的锅灶,不好买些菜来烧,再说那时候什么都凭票供应,农民也没有鸡鸭什么的拿来卖,等着鸡鸭下蛋呢
白天 知青点
大家边工作边聊天,手里缠着柳条框,嘴也不闲着,有个男知青说:
马上要恢复高考了,你们考吗?
众人齐声说:考
男知青继续:那我们得复习呀,得回城
有个知青问:准我们回去?
男知青:借调出去搞社教的都回家复习功课了,我们找书记请假去,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大事
众知青都说:好
中午 食堂
知青们在吃饭,管知青点的书记进来了,知青们端着饭碗围着书记就说请假的事
书记说:我做不了主,得和公社管知青的领导商量一下,你们等着吧
等了几天没有消息,知青们自行回家复习了,可是没几天书记就通知大家回知青点,说不同意请假,知青们乖乖的回到知青点,那年知青点考上的都是在外搞社教的知青,留在知青点的知青一个都没考上
白天 知青点
今天轮到树馨值日,负责食堂的事务和打扫厕所,树馨称了米给做饭的师傅就拎着水去打扫厕所,对着厕所喊:厕所里还有人啊
连喊两遍,没人回答,树馨就进厕所打扫,一会儿就打扫干净了,树馨洗洗手就回到自己的宿舍,拿起没看完的书看起来
白天 知青点
厂房里知青们在说话,一个女知青说:听说邻县的文工团在界首镇演出,大家想去看吗?
只有两三个人响应
女知青又说:是骑车去噢,晚上回来没车,所以骑车,今天晚上就去,大家把车子检查一遍,不要在路上有事
下了班几个男生知青带着女生向界首镇骑行
晚上 某镇
几个知青在售票处买票,急急的走进剧场,刚坐下来演出就开始了,演的是歌剧《江姐》,树馨和几个知青看得听得有滋有味的
晚上 马路上
演出结束了,树馨和几个知青往回赶路,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知谁起头唱起了电影《青松岭》的插曲:
“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吔,叭叭的响哎,哎咳依呀,赶起那个大车出了庄哎哎咳哟……”
一路上大家嘻嘻哈哈的,债多不愁,管他呢
晚上 知青点
三十里路赶回,树馨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和同寝室的女知青聊演出,也不管人家睡没睡
树馨:据说那个演主角的原来是插队知青,是苏州的,唱得太好了,据说那个文工团的演员多数是插队知青,很少是当地人的,她们算是离开了农村,就是回不了原籍,可惜了
同寝室的女知青摸摸糊糊的回说:这就不错了
白天 知青点
有人的地方就有派别,知青点就十几个人还有小团体,几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团体,和树馨的同寝室的女生不对,树馨的同寝室女生得到男生的帮助,混得不错,还入了党,女生的小团体看不上她,不跟她玩,还看树馨的表现,怎么站队,树馨左右为难,还是和女生小团体走得近了一些
县城 晚上
树馨在家复习功课,因为哥哥在县广播站工作,树馨有机会去县广播站看电视,电视室里坐满了人,大家都在等着看日本的电影《望乡》看了后树馨感慨还有这样的电影?真是开了眼界
白天 家里
树馨边复习功课边抄歌本,知青们不知从哪弄来一本文革前出版的歌曲集,树馨借来抄了不少歌,还抄了普希金的诗选,一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成了树馨的最爱
白天 城里
树馨的父母要回原来工作的城市了,准备把树馨一起带走,树馨在乡下的回城手续办妥了,要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农村和县城还有些舍不得,树馨请了知青点的男女知青吃了一顿,吃的是面包,喝的是酒。树馨回城不久,知青开始大返城,能回原籍的回原籍,不能回去的就地解决户口和工作,那些和农村女孩结婚的不能解决孩子的户口问题,因为政策规定孩子的户口随妈妈
城市 白天
树馨回到了城里,象那个十年前送他/她们下乡时的车子一样,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树馨回来了,但是工作不好找
城市 过年
大哥一家来家过年三十,大嫂说起她一个弟弟结婚,大嫂的妈妈照例给媳妇一根金项链,大嫂说几个弟弟结婚都是给的金货
树馨问大嫂:这么多黄金饰品是怎么保存下来的,抄家的时候没有没收?
大嫂说:没有,我妈妈把金饰放在家里竹椅、竹床的圆空管里才没抄走,而且保存得很好
老百姓的智慧
大嫂又说起她大弟弟夫妻两人从新疆回来了,好多插队到新疆的知青是因为看了一部纪录片听了纪录片里的歌《边疆处处赛江南》,纪录片里风光也好,情绪一上来就报名去了新疆,去了才知不是那么回事,大嫂还说自己身体要是好的话也是下乡的命
这年的年三十的晚饭吃得热热闹闹,说说笑笑,吃完饭就到外面放鞭炮了,八十年代初还没有烟花放,只放了炮仗
真实和虚构的结尾
树馨顶替父亲退休的位置到一所高校工作,从此就是朝八晚五的工作时间,三点一线的规律平凡生活
结尾一
树馨工作几年后,嫁给了一位志趣相投的人,做了全职太太,走上了母亲一生家庭妇女的道路,有一个孩子
结尾二
树馨通过考试去了一家她想去工作的绣花厂,日日在绣花机前工作,她喜欢这份工作,是创造美的工作,自由而新鲜,后来工厂倒闭,树馨下岗了,自谋出路,凭借自己的一双巧手,创建了一家服装公司,做得相当大,资产过千万,养活了很多人
结尾三
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树馨没考上
一九七八年再战,树馨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大学,父母也回到了南京,十年前那个汽车出不了城,回到原地点的预设,树馨又回来了,大学四年毕业后,树馨出国留学,若干年后忽然传来她自杀的消息,她大概是走不出童年的阴影,她回答了她小时候问父母的话:
什么是自杀?
结尾四
知知 知知
知了 知了
夏天来了又走了
spring spring
春天来了又走了
荷花又一年
春去春又回
作者 邵春华
2025 年 10 月 08 日定稿
2025 年 11 月 18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