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那酒,愈久远,愈醇香。少年轻狂时,未尝苦涩便未读懂你的甘甜。
幼年无忧时,我初次接触你的经典,稚嫩的双手捧着一本极厚的书,封面上一古装女子掩袖。那时我怎懂这是何物,只嫌它坠酸了我的胳膊,便匆匆丢至角落,再不予理会。橙黄橘绿之时,我应老师要求重新翻出这本“年代久远”的书,耐着性子读起,却翻至没几页,便已对此感到厌烦。
我不屑于你的文字,嗤笑着你的心血,放肆的对你笔下一个个个性鲜明的角色评头论足。我觉得红楼本无梦,何来美人挂泪痕?我大声宣扬着自己的观点,说你笔下的作品简直不知所云。每逢有人问我是否读懂了这荒唐的书,和我并不了解的你,谁知道呢,许是没读懂的吧。只觉书中女子整日哭哭啼啼,惹人心烦。
而现在,我即将步入成年,再次想起你,翻起你的书,心境却一改当年。我学过了你的背景,了解了你处在怎样的朝代,知晓了你的人生经历,都是生在现代的我们所经受不到的。我认真细读了你的梦中红楼,不过浮生大梦一场令我落泪,惋惜。那一刻,我对你由衷地敬佩。
我佩服你细致精炼的文笔,佩服你不畏病痛,坚持创作的精神,我佩服你灵活创新的头脑,更加佩服你在那样穷困潦倒的生活里,在那个黑暗的时代里,敢于抒出叛逆的勇气。我为年少时对你的妄自评论而感到羞愧,为现在才渐渐转醒的自己感到庆幸。
浮生若梦,提起你时我总会想到这个词语。我想,我可能还是没有彻底懂得你,但我却至少略懂了你在黑暗时所书写下的光亮。所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曾经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后半句所谓何意,直觉好笑无非比。可现在,我却对你的故事,你所写下的故事感到唏嘘。当世人愚昧无知,你可曾也遭受了他们的另眼和非议?
但我已不知从何说起,每每回想起红楼一幕幕,便不觉心酸。你心中故事的结局,早已成了一个谜底,被风沙掩盖,被岁月抛弃。唯有属于你的经典,依旧流传至今。
只怪当时太年少,不懂谦虚,不懂忧虑,不懂踏遍人间苦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