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醒来的王欣倩,思绪又回到了梦里。她分明听得明明白白,父亲坐在客厅的圆桌旁,穿着中山装,比活着的时候年轻、精神多了。父亲告诉她,那边很冷,自己没有生炉子的煤炭。还未等王欣倩再问问其他,父亲就飘走了。
这个梦,让王欣倩既揪心又害怕。剩下的后半晚上,她一眼都没敢合上。
经过十几天的折腾,老刘终于打算要去上班了。他把自己的鸡窝头,用梳子沾了些水,认真地从前面梳到后面,从左边梳到右边,可恨的头发,面积太少的头发,怎么梳,都遮挡不住头顶一撮不着调的荒芜。老刘气急败坏,处女座追求完美的毛病又犯了,他狠命地梳着头发、越梳越荒芜,越梳越不成样子,气的他直抓狂。
眼看上班时间已经过了30分钟,老刘就是搞不定自己的鸡窝头发。没办法,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一路抱怨,直奔单位。鸡窝头发在风中畅快地凌乱。
老刘刚从单门口进来,就看见李大姐站在楼道里在打电话。隐约中,他听到,“叶子”二字从她嘴里蹦出。
“叶子,叶子······莫非欧阳叶?难道这个女人跟欧阳叶有很多来往,自己怎么不知道?”老刘有些傻了。他以为这个世界,他应该什么都知道。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老刘第一次拿出来看美女的耐性,悄悄地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从李大姐身边走过。
李大姐边打电话,边嗑瓜子。这个女人,在吃瓜子方面很有能耐,你看,她的两颗门牙,已经在瓜子的捣鼓下,被磨出两个三角形的沟壑来。再往嘴唇里面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满嘴瓜子渣子,塞满仅有的牙缝。乍一看,让人觉得她的牙长得挺密的,事实上,牙缝里塞满了假货。
李大姐这会说得起劲,唾沫星子乱溅。老刘生怕溅到自己的身上,因此,他几乎是小跑着从她身边经过。
纵然这样打算,老刘还是从李大姐的嘴里没有听到关于欧阳叶的确切消息。与此同时,L市关于欧阳叶的闲话,几乎充斥了各到四处。
“听说了吗。欧阳叶跟人跑了?”卖菜的女人,一见进来一个穿戴还算时尚的女人,就开始把头蹭过去,问人家关于欧阳叶的事情。仿佛她和顾客是用欧阳叶来完成蔬菜交易的。
“欧阳叶果真跑了,我说这个女人是个骚货,你还不相信,这下相信了吧,我的眼睛可毒着呢。就是一个屁,从我面前经过,我也知道是谁放的!”摆摊卖衣服的老婆,比买菜的女人好像还精,仿佛这个世界,大约像屁一样的事情,也必须在她面前稍息。
这真是一个没有秘密的时代。闲话飞得比火箭还快。当然,这可能得亏L市街道布局,实在没有曲径通幽,集中化、一路瓷砖水泥,让闲话传得不快也难。
这天,关于欧阳叶的闲话,传到了书商田天明耳朵里。
关于田天明这个人,大约都不必说得太多,他不过是一个发了疯热衷卖书的人。估计这样的人,放在菜市场,也没有几个人会好好瞧瞧他。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偏偏把欧阳叶某个神经成功地撩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