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畅曾经告诉我,激励我们一路向前的,并非这过程中收获的荣誉和利益,而是我们对未来不可磨灭的向往,和一如既往的勇气。
如今21岁的我,站在哥大的门前,呼吸着异国的空气,想起三年前的萧畅,也该和我一样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chapter 1
薇儿说,我是第一个说她衣品太差的人。
她总喜欢打扮的妖媚无比,艾薇儿一样厚重的烟熏妆,性感的红唇,和钉满了亮片的紧身裤。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专卖店里,试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我在一旁忍不住的吐舌头,却不巧被她看见。
“小丫头,你觉得我穿起来很难看?”
“又俗又艳,衣品太差。”
后来,薇儿告诉我,那段时间她爸爸抛弃了她和妈妈,喜欢的男孩再一次拒绝呢他,又被一个小丫头说成衣品差,想跳海的心都有了。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朋克Bar,我参加初中的毕业party,却发现了在台上唱歌的她。
后来,在她请我喝了几次奶茶,看了两次电影之后,我们开始变得熟识,她给我讲了她的过去,还有她那一段失败的感情。
我认识那个拒绝了薇儿的男孩。因为他就是比我大了三岁的萧畅哥。
chapter 2
萧畅是我们院里萧伯伯的儿子,我们的关系,算是青梅竹马。萧畅生的很好看,从他上初中开始,我就看到很多女孩子在我们院子门口等他,送他礼物,但萧畅只是从里面挑选出做工精致的糖果,装在我的口袋里。我总问他喜欢里面的哪一个女孩,他只是揉揉我的头发,笑得一脸宠溺。
上了高中,我听萧伯伯提起,班里一个女孩总是纠缠萧畅,我有点兴奋,以为萧畅终于情窦初开,放学后,屁颠屁颠的去问他,嫂子好不好看。那是第一次,萧畅有点生气。
“晚星,你记不记得的我们小的时候,你被人欺负,我打了那个男生,那时我就告诉过你,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所以我现在不想考虑谈恋爱这种事。”
当知道了那个穷追不舍的女孩就是薇儿时,我还以为,这算是一场顶好的缘分。
可生活的可恨之处就在于它总喜欢把很多看似美妙的缘分变成噩梦的开始。
薇儿有了我的支持,完全掌握了萧畅的日常活动和爱好。有一次,薇儿捧着一瓶熬夜叠好的幸运星来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我看见萧畅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我以为,他动了心。
十五岁生日那天,和往常一样,两家人在一起庆祝后,萧畅把我带到了游乐场,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会来做一次旋转木马,这好像成为了我们间的一种默契。
可这一次,我偷偷约上了薇儿。
我在木马上向身后的萧畅大喊
“哥,你再满足我一个愿望好么?和薇儿姐姐在一起好不好?”
薇儿捧着玫瑰,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这个愿望,你一定要帮我实现。”
我看见薇儿眼中的幸福,却没细想萧畅紧缩的眉头中包含着怎样的情绪。
chapter 3
那年八月,萧畅考到了北京,而薇儿落榜之后,留在了本市,开了一家服装店。
我问薇儿为什么不跟着他去北京。薇儿说,她要好好挣钱,给萧畅一个家。
那时候的我,做梦都想成为薇儿这样的女孩,敢爱敢恨,不会因为害羞或者胆小而隐藏自己的感情。
到了大学,学习轻松了起来,萧畅也吸引了更多的女孩,我看到萧畅留言板里各种女孩的留言,如临大敌一般向薇儿告状,鼓励她去北京看着萧畅,这时候薇儿却和我说她并不想成为萧畅的拖油瓶,而是可以和他一样独立。“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我偷偷在给萧畅的信里写下警告的话,告诉他我只要薇儿一个嫂子。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薇儿的生意干的有声有色,每次放假,萧畅都会回来,在我的安排下和薇儿约会,那时的我已经很识趣的不再当灯泡,留下他们两个在那边你侬我侬。
chapter 4
三年很快过去了,高考前,我收到萧畅的信,告诉我他在北京等我。薇儿也说,我去了北京,就相当于她在萧畅身边安插的间谍,有任何消息可以及时汇报。于是,带着两个人的期望,我顺利的考去了北京,和萧畅的距离,只有短短20分钟的步行。
开学的那天,萧畅和薇儿一起把我送到门口,看着两个人郎才女貌的般配模样,我装出一副被深深伤害的样子,告诉他们,我代表全北京的单身汪随时接住你们抛出的狗粮。
如萧畅所说,大学的生活很平静,没有太多压力,每个周末,萧畅都会带着我骑车,看电影,我也会随时找准机会偷拍,然后发给薇儿,告诉她我们的近况,薇儿总会从并不清晰的照片中发现我和萧畅胖了或者瘦了,然后寄来我们家乡的小吃,和几件她店里最新潮的衣服,告诉我怎样打扮自己。
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们系里一些要好的同学在ktv包了一个大间,还可以自带“家属”,萧畅知道了非要陪着我去,我告诉他家属的意思是男朋友女朋友,他却告诉我他去只是为了帮伯父看着我不喝酒。
派对上,大家都喝的很开,只有我在萧畅教导主任一般的注视下吃水果充饥,朋友打趣道哪里找这样又帅又正经的哥哥,我哭丧着脸想要不是看他颜值高,我早就和他断绝关系了,真不知道薇儿怎么受得了他。
派对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服务生,拿了一捧玫瑰,说是我们里有人订的,虽然上了大学很多人都谈了恋爱,可玫瑰这样热烈的礼物还是第一次看见,除了我之外的女生都红了脸,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男友给自己的惊喜,只有我趴在萧畅的耳边不屑的说,这种礼物,薇儿几年前就送你了,这些人真没创意。萧畅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那还不是你的馊主意。
门有一次被打开,我抬头,却看到了久违的一张脸。
“路远?你怎么在这里”
“晩儿,三年多没见了,听初中同学说你想来北京,我也报到了这里,一直想着怎样再能遇见,没想到今天终于看到了你。”
眼前的路远,足足比我高出了一个脑袋,黑色休闲装衬托得他更加挺拔,我兴奋的直接扑向了他,被他稳稳的接住。
“路远,你个大坏蛋,这么久都不联系我,还好意思再来见我!”
“这不是买了花给你赔罪么,可以原谅我么,晚儿小姐?”
原来眼前热烈的玫瑰是路远送来的,周围一片起哄声,我看了看咫尺之内的路远,觉得耳根热热的,连忙撒开手。
“你好,我是晚星的哥哥,你是?”
身后传来平淡的声音。
“你好,我是晚儿的初中同学,我叫路远,也在北京。”
“既然好久不见了,就一起唱歌吧,和晚星叙叙旧。”
看着平静如既往的萧畅,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有几分我看不懂的意味。
路远果然还是路远,那个初中就被迷妹包围的他,一开嗓就与众不同,看着这个成熟了很多的路远,我突然有点悲伤,时光让大家都变了不少,好像只有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chapter 5
第一次见到路远,是在初中的军训。那时候的他,虽然已经眉清目秀,但举手投足间却幼稚的不行,喜欢在走正步时故意顺拐,喜欢在教官背后做鬼脸,每次被教官发现,还装出一副积极认错的样子,乖乖的趴下来做俯卧撑,连老师都不舍得多说他几句。
军训结束后,路远就成了级部里的明星人物,长的好,还会做俯卧撑,很多女生都会偷偷的来班级门口看他几眼。而我作为他的同桌,却知道,她们看到的路远帅气的背影的另一面,是他流着口水睡得天昏地暗。
后来路远说,他的所有糗态都被我看到了,我要对他负责。
如果说萧畅是我生命里第一重要的男生,那路远仅次于他。第一张纸质的情书,第一盒德芙巧克力,都是他送给我的,。路远曾经说,以后会给我第一捧玫瑰花,第一双高跟鞋,会占据我所有美好难忘的第一次。
那时候的我还不懂恋爱是什么,只明白被他喜欢的那种感觉像是夏日里冰好的喜之郎,桌角刻下的歪歪扭扭的“晚儿”,体育课后为了最后一口冰红茶争抢半天还是让给我然后去水龙头底下灌上一口自来水,美术课上不小心被铅笔刀划伤了手指他以上厕所为理由跑去医务室拿来创可贴小心翼翼的帮我包好然后轻轻的写上“路”字,自恋的告诉我这根手指被他承包了。
现在看来幼稚到不行的行为,却在他初中毕业去了别的城市以后再也没有人为我做过。
路远的离开,很突然,在我查完成绩兴奋的准备告诉他时,他却说,他妈妈要带着他去另一个城市生活。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在路远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阴郁,明亮的眼睛像是被雾气蒙住了一样,那一天,我们坐在一起,路远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者安慰自己。
他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机场,我能想象到他焦急的样子,可我实在不希望我们笑着走过的四年,最后要以眼泪结尾。
同学带回了路远的一封信,告诉我路远在机场哭了。
我打开信。
“晚儿,这是我写给你的第17封信,四年里,每一个春夏秋冬,我都会给你写一封信,只想告诉你,我会陪你走过每一年的四季。
可现在我却要失约了,连我也是刚刚知道,妈妈要带我离开这里,手续都已经办好,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这个城市对我来说,有太多美好的回忆,而最无法割舍的,是四年前那个烈日炎炎的上午,我做着俯卧撑,看见一个女孩站在人群外,乖乖巧巧也有些清高,那一天,我回家对着镜子做了很多俯卧撑,以为是自己动作不够标准,才没有吸引她的目光,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幸运的是我和她成了同桌,四年的朝夕相处,那个女孩越来越可爱,我不知道她对我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但我知道她明白我的心意,晚儿,只有我会叫你晚儿,不知道这三年里,会不会出现一个男孩,比我更喜欢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等我,等到三年后,我会重新出现在你身边。
chapter 6
派对结束后,路远提出要送我回家,使出了万般能耐,却没有打动萧畅,于是只好任黑着脸的萧畅跟在我们后面。
“晚儿,三年前,我说过我会重新来到你身边,现在,你可以接受我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孩,眼眶有些发烫,刚想羞涩的点点头,却被萧畅拉到了身后。
“路远,晚星还小,我希望可以等到她或者你们成熟以后,再来考虑这些事,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看着挡在我身前的萧畅哥,有些惊讶。
“萧畅哥,我知道你担心晚儿,但是我们认识很久了,我很喜欢她,更不会伤害她,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
“那你怎么想呢,晚星?”
我从萧畅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事,晚儿,你可以考虑一下,相信我,也相信我们,好么?我先回去了。”
路远看出了我的左右为难,连忙打了圆场。
路远走后,萧畅依旧黑着脸,我也有些生气,故意转到一边不理他。
“晚星,你才刚刚上大学,应该以课程为重,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早就谈恋爱。”
“萧畅,你高中就和薇儿谈恋爱了,怎么到我这就不可以了。”
“我是我,你是你,我希望你好好的不受伤害的长大,听话。”
“萧畅,你就是法西斯,独裁!专政!”
如果当时的我,没有立马跑开,也许会看见萧畅眼中的疼惜和隐身,可惜那时候我的眼中,只有四年未见的路远和我们虚无缥缈的未来。
chapter 7
可就在美好快要来临的时候,萧畅家里却出了事情。
萧伯伯出了车祸,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心跳。爸爸说是因为司机酒后驾驶,再加上下雨,没看清前面有人。
萧畅回来的时候,人瘦了一大圈,眼里挥之不去的阴霾,让人心疼。在我心中,萧畅从来都是可以保护我的哥哥,是除了父母以外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那一天,我把他拉到了酒吧,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下去,从平静到泪流满面。萧畅的妈妈很早就离开了,萧伯伯是萧畅唯一的亲人,现在他也走了,萧畅失去了最后的一个依靠。
“晚星,你知道么,从妈妈走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要努力,对得起我爸,可现在,我还没孝顺他,他就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的萧畅,褪去了往日坚硬的外壳,像一直困顿的小兽,我轻轻的抱住了他,把额头抵在他的下巴处,就像曾经每一次我难过时他抱住我一样。
“晚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好么……?”
chapter 8
萧伯伯出事几个月后,萧畅申请到了哥大的研究生,他离开前,薇儿来到首都,为他准备好了所有日用品,我说薇儿你以后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薇儿笑了,笑的有些疲惫。
萧畅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他是在向着更好的未来奋斗,而他走过的路,我也同样会走。
旁边的薇儿也没有哭,我打趣道,你俩这从异地恋发展到异国恋,也不抱着哭一会,太没感觉了。薇儿说都老夫老妻了,还煽情个啥。
我看着萧畅一步一步离开视线,突然很想跑过去抱抱他,是不是当年路远走的时候,背影也是这么萧索。
“晚星,我和萧畅分手了,他说他有一个一直放在心底想用一辈子守护的人,因为这个人,他再也无法喜欢上别人,所以不想再耽误我。”
“什么?你们分手了?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喜欢过哪个女生呀,他就只有过你一个女朋友呀!”
“我们回去吧,回去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再想起那个夜晚,我都希望自己没有看到那些日记,如果没有它们,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被伤害的体无完肤。
回到宾馆,薇儿拿给我几本萧畅的日记。
以前我就知道萧畅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他从来不让我动他的日记本,我以为里面会有很多他的小秘密,原来这里面的每一篇,主角都是我。
“晚星今天又因为没写作业被叔叔骂了,每次她都会跑过来让我抱着她,希望每次她哭泣的时候都有我在身边。”
“晚星考上了高中,可是我也要毕业了,没办法看着她长大,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天天惹祸。”
“晚星考到了北京,又可以在她身边保护她了。”
“今天有一个叫路远的男孩和晚星表白了,看样子晚星也喜欢他,今天的自己表现的很失态,我害怕晚星会接受他,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我爱她,也许在她心里,我只是个哥哥而已。”
………………
“晚星,其实我很后悔我这次来送他,如果不来,我也不会看见他的日记,不会知道那个追你的男孩就是抢走我爸爸的那个女人的孩子,也不会拿着日记傻乎乎的问他是不是真的爱你,他是我第一个用心爱过的男孩儿,我为他付出了很多,却还是得不到他,只是我没想到我输给了你,其实我很想骂你打你,但他说的对,你就是一个这么美好的女孩子,美好到我看到你的眼睛都下不去手。”
“薇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希望你成为我嫂子的,路远他妈妈也不会是那样子的,一定是你误会了……”
“晚星,我知道你很好,你也把周围的人想的很好,但是我没有办法不恨你的,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他,我也有多恨那个破坏我家庭的人,要不是她和那个路远,我爸爸不会离开我们,而你怎么可以和他有关系。”
我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看着薇儿拖着箱子离开,看着被泪水打湿的日记,我终于明白了一个词――天崩地裂。
那以后,我开始逼迫自己忘掉这些过去,每天都在紧张的学习着,路远还是坚持送来早餐,也会经常问我有没有想好接受他,而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想象我们的未来,我没有告诉路远他妈妈伤害过的那个女孩,是萧畅曾经的女朋友,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女孩。
chapter 9
一年后
听说萧畅会回来,一放假我就收拾好回了家,在那里勤工俭学的萧畅不舍得多回来几次,平时偶尔和我通话,我也以电话费太贵为理由早早的挂断。也许萧畅还不知道我看到了他的日记,我也不愿再提,我知道我已经成了他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失去他,也不能让他再失去我。
萧畅回来的那天,我把他约到了我们以前总去的那个酒吧,我背着他给薇儿发了短信,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但我希望时间可以让他们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但我不知道,萧畅也背着我约了路远。
一年前被压下去的战争,一年后还是爆发了。
我记得当薇儿看到路远的那一刻,眼睛里的仇恨和下一秒在路远头上碎开的酒瓶。
我忘了我们是怎么到的医院,当我反应过来时,萧畅已经带着包扎好的路远出来了,薇儿看到路远,再一次冲上去,被萧畅拉开。
“夏薇儿,你疯了么,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解决非要在大街上动手么?”
“萧畅,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我夏薇儿分的清该打谁,他和他那个不要脸的妈妈抢走了我爸爸,我的家都被他们毁了,我凭什么不可以打他!”
我看着脸色苍白的路远,想拉着他离开,却被薇儿拦了下来。
“沐晚星,我早就说过,我恨你,你是故意让我来看看抢走我爸爸的这个人么,让我来看看你们都有多幸福而我有多不幸么!”
“夏薇儿,你不要太过分,路远是我叫来的,如果不是你给晚星看了那些日记,我们谁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对不起。”一直在我旁边沉默着的路远突然说。
“对不起,是我和我妈妈破坏了你的家庭,我知道给你的伤害有多大,真的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么,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你们带给我的伤害么!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代表你妈不是小三么!”
“薇儿,你够了,路远已经道歉了,这不是他的错,你适可而止吧!”
说完我拉着已经快撑不住的路远上了车,留下萧畅看着薇儿,我知道这样对萧畅不公平,但是我没办法看着路远被这样侮辱,被伤害。
“晚儿,你知道当初毕业后我为什么会离开这里了吧,因为我妈妈她,抢走了别人的老公,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地方,我见过夏薇儿,就在他爸爸开车带着我和我妈去他们家搬东西的时候,我看见她抱着他爸爸的腿,就像刚才一样哭着闹着,她妈妈就在旁边摔着东西,我看着我妈妈,看着她脸上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突然恨起她来,怎么可以为了自己毁掉别人的幸福,可晚儿你知道么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我对不起夏薇儿,对不起她妈妈,可是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补偿”
“路远,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这样愧疚。”
chapter 10
第二天,我和路远回到了北京,萧畅回到了美国。本来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的关系,可以重新认识的人,却再一次互相伤害,原来刚刚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的感觉才是最疼的。
回去以后,我拒绝了路远的每一次见面,拒绝了萧畅的每一通电话。每天早上我都会看见路远在我们宿舍楼下徘徊,我知道他手里提着的,还是我最喜欢喝的南瓜粥和小笼包,但我没有勇气再下去看他.每当我想起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三个人撕破脸皮互相伤害到体无完肤的样子,我就失去了勇气。
只是我没想到,那一次争吵竟成了我们四个最后一次见面。
一年后的期末,当我整理好试卷走出考场,看到手机上路远同学的短信,赶到医院时,却只看到路远紧闭的双眼和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脸庞。
他的同学告诉我,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生来找他,说要杀了路远和他妈妈,路远一边安抚一边拉着她向外面走,突然那个疯女人奔向了正在驶来的车,路远冲了上去,挡在了女人面前。路远倒下以后,那个女人就跑了。
那个女人,是薇儿。
眼前的路远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一脸的平静像极了初中时他上课偷偷睡觉的样子,我拉着他的手,趴在他耳边说
“路远,老师来了,赶快醒醒”
这是我脑海里无数次回放的画面,是我始终想回去却回不去的旧时光。
时光里有一个男孩,拿着创可贴,仔细的包好女孩的手指,轻轻的写下“路”字,得意扬扬的告诉她,这个手指他承包了。
时光里的路远温柔的守护着女孩,时光里的女孩温柔的喜欢着他。
后记―萧畅
在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晚星,她从秋千上摔下来,却咬着牙没掉一滴眼泪,我扶她起来的时候,看到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那时候的晚星,像一个小天使,突然降临到了我的世界,让我在以后的生命里,都想好好的守护她。
晚星很优秀,一步步考到了重点高中,考到了北京,现在也来到了哥大,但是躲在车里的我,却不敢去抱抱这个我爱了十多年以后还会爱一辈子的女孩。
我知道路远因为夏薇儿出了意外,更知道在晚星心里,路远到底意味着什么,可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我,如果没有我,晚星不会失去薇儿,薇儿不会发现路远在这里,路远也不会还没来得及好好守护晚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我不知道再怎样去面对这支零破碎的一切,不知道怎样去像当年一样告诉晚星,我们要有勇气和向往。
而从此消失在晚星的生活里,也许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后记――夏薇儿
在我遇到萧畅之前,我从没真心对待过任何一个男生,遇到路远以后,我却发现,原来我的心,只装的下萧畅一个人。
可老天总是对我太过苛刻,我失去了家庭,也没了爱情。
我恨周围的一切,恨萧畅为什么无法爱上我,恨晚星为什么可以让萧畅那样无怨无悔,恨路远占有着我的爸爸。
我开始变得疯狂,直到找到路远的那一天,直到路远挡在我面前的一瞬间,我眼睁睁的看着路远被撞飞,一地的鲜血,刺痛了我,我逃走了。
路远,这是你和你妈妈欠我的,你该还我了。
后记――路远
在巨大的疼痛袭来,神志还清醒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晚儿,那个曾经惊艳了我时光,我却还没来得及拥有的晚儿。
离开的三年里,我努力变得更好,只希望以后陪在晚儿身边的路远,不再是一个只会耍酷的小孩子。
而我没想到,妈妈的错误,不仅伤害到了晚儿的朋友,还成了我和晚儿中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
对不起,晚儿,曾经许给你的诺言,曾经偷偷发过的誓,都没有机会兑现了。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只可惜,让你又要一个人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