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踏上重庆朝天门码头的时候,他已经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充满了好奇。当然,其中引起他最大好奇心的还是翻译口中的戴老板。
但是,中国人抗战的艰苦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雅德利的想象,旨在摧毁中国人抗战意志的轰炸几乎天天都有。军统必须抢在所有机构、所有人的前面,破译日本空军的密码,准确预报日本飞机的轰炸时间,甚至能够拦截和击落日本的轰炸机。
雅德利被秘密安排住进了原来重庆市长的公馆,这座官邸俗称神仙洞,在他来之前,戴老板已经让那个市长主动的让出了自己的官邸,这已经是重庆最好的房子之一了。
整个12月份,在一支警卫和佣人人队伍包围中的雅德利每天在密码上花几个小时,但他主要是在等待从长沙来的一批学员。
武汉沦陷,国民党所有的译电机构从长沙向西转移到了桂林和贵阳,而魏大铭偷偷抽调了30名精干人员,日夜兼程赶往神仙洞,向雅德利报道,正是组建戴笠的黑色密室。
魏大铭是一位趾高气昂且非常跋扈的人。他的最终目的是奉戴笠指明,把所有的对日情报工作收都收归军统。
戴笠的黑市在整个1939年里不断扩张,这一年共有200多名学员接受了培训,共接受日本2000多万条秘密的广播和电报通讯,其中约有2万条得到专门的研究和估价。他们甚至帮助陈纳德的飞虎队第一次击落了日本轰炸重庆的战斗机。
就在戴笠以为军统的胜利指日可待的时候,忽然,军统重庆电讯总台竟然发现了一个中共地下党小组,军统机要竟然也被共产党渗透,这让戴笠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即布置将这个七人小组全部拿下,而负责和这个小组联系的就是一个化名为张露萍的女人。戴笠很快查明,张露萍原名余慧林,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事情一旦查清,戴笠马上将他们全部枪决,希望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巾帼英雄 张露萍
戴笠的对手们,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蒋介石几乎是第一时间被惊动了,在老蒋面前,戴笠只能是痛哭流涕的认了罪。在军统的高干会议上,他却是非常气愤填膺地总结了中共的厉害,他是这样分析的:“在我们专心抗日的时候,冒出了汪精卫这个大汉奸作乱,当然,尽管这帮汉奸组成了什么政府,最终成不了气候。
但是共产党就不同了,他们从中抢占地盘,又发展军队,而且在我们军政特县中大力发展地下组织,这种种迹象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惕。今后我们的战略必须改变,否则后患无穷,功亏一篑。”
会后,戴笠就交代毛人凤,电令军统各区站及局本部进行一次大清理,保证组织内部的纯洁。但是,这样就可以保证组织的安全了吗?
不久,毛万里特意回了一趟江山,名义上是代替戴笠回乡看望母亲,还要为已经去世的戴笠夫人毛秀丛扫墓。实际上,毛万里是要完成戴笠的一个计划。
毛万里悄悄贴出了一张招生布告:戴笠的军统将在江山招收学员。吸引了200多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前来报名。经过严格的考试,更重要的政治甄别,最终,毛万里在家乡带走了30个年轻人。
这批年轻人中,就包括戴笠机要秘书李祖卫的侄子李君良。这些年轻人到达重庆以后,戴笠专门接见了他们,还专门同他们合了影。
戴笠将办公楼的三楼作为他们的译电室,这里使用的语言只有江山话,这些江山人帮助戴笠牢牢控制了情报的流动,而所有的情报呈送,都由机要处长姜毅英负责。他们使用江山话,所以外人根本听不太懂。
1941年,重庆的冬天阴冷潮湿,中国的抗战也进入了最艰难的时期。突然,姜毅英又送来一份新的电报,11月26日早晨,日本特遣舰队有30艘舰艇,包括六艘航空母舰,似乎有向珍珠港进发的可能。
如此重要的情报代理不敢怠慢,马上请示蒋介石,经蒋介石批准,将日本可能袭击珍珠港的情报转告美国。戴笠命令美国军统站长肖勃向美国海军情报处传达这一信息。
当美国国防部拿到这个情报的时候,把它看成是个奇怪的念头而感到很可笑。他们不相信戴笠的军统具有获得这种重要情报的能力,于是就对这个信息采取了不加理睬的做法。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中国人在胡编乱造,目的就是破坏美日关系,从中捞取好处。
日本海军为了迷惑美国海军的无线电谍报工作和掩盖偷袭珍珠港的真实企图,一面改变航向,制造假象,一面在12月1日零时再次更换了刚刚更换过的舰队无线电通讯信号,致使美国方面对日本的意图毫无警觉。
面对日本海军突然的无线电异动,戴笠没有像以往一样的暴躁不安,这次他的心里充满了等待的忐忑,如果日本真的对美国动手,那么好戏就要真正登场。
中国已经提醒过美国,已经尽过道义上的责任,如果美日正式交上手,对于中国来说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不知自己和军统将会在这里赢得怎样的好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