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骨头的身体,战争中失去双腿的人。
坐着卡车在隧道里穿来穿去、念念不忘悲歌的人。
上前线,当所有人都成了肉饼,只有你活着是种什么感觉。
显然,
你不想看到异样的目光如炬火,不留下任何消息。
多少年以后,一个城市的一角,一个身穿破旧背心,胡须头发乱蓬蓬的人。
双手撑着板车前进,唱着一支红色年代的歌。
他是我的姥爷,他哭了,嚎啕大哭了一场。
没有任何身份可以证明他,有的也只是他的身体与心灵。
冬去秋来,冬去春来。
一切都在悄悄地溜过去,一点痕迹都不留。
某一天,姥爷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曾经以为有他的地方。
空无一人静静地,又是个冬天,雪花飘落在褪色的碑文上。
带了一瓶酒喝了几口,放下酒瓶,就算死了也记住了这个地方。姥爷说。
走吧走吧!该去好好道个别了。
他走了,消失在苍茫大地的怀抱中。
我留在了自己的墓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