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我们父妻沉迷于打麻将,被麻友戏称为麻坛双雄。虽说是双雄,但总是输得多赢得少,正应了那句十打九输的老话。却又总是在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地自我鼓励下重新投入战斗,几年下来不但输了不少钱,而且因经常熬夜伤了身体,更重要的是当误了儿子的教育,现在都晓得身教重于信传的道理,但为时已晚,悔不当初。回想这一切,虽然失多得少不值当,但也收获了一些快乐的回忆。
上大学时睡下铺的兄弟教会了我打麻将,从此麻兄伴我喜忧三十年。刚学会的那几年经常陪外婆、爸妈打麻将。晚饭后一家人围坐麻将桌上搓麻将,或聚精会神打麻将,或谈笑风生拉家常,老人回忆,孩子欢笑,其乐融融,生机勃勃。外婆己七十多岁,毕竟眼花手拙,常是输多赢少,有时一晚输几块钱也心疼地要叨念一整天。妈妈经常给外婆喂牌点炮,讨老人家欢心,在噼里啪啦的麻将声中尽了儿女的孝心。哪时候儿子还只有一岁多,小脸蛋红彤彤水灵灵的,大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小孩好动且话多,常围在桌边捣乱。一次,老妈打出一只白板,我忙叫老婆吃掉吃掉,一不留神,儿子抓起白板就喂进了嘴里,一大家人齐声叫吐出来吐出来。幸亏是大号麻将无法下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刚参加工作时,一帮朋友常常以麻将为纽带相聚在一起联络友情。输赢往往几十块钱,赢了钱的兄弟请大伙喝台酒还得倒贴钱,但大声划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那叫一个爽快。即便周末熬夜打通宵麻将 ,也是睡一觉就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啊。
后来更多的是陪领导、陪重要客户打工作麻将,虽说也是联络感情,但充满利益的铜臭味浓了一些。有多半的牌局是在联络友情的幌子下,赤裸裸的金钱搏杀,输赢已在几千上万。一晚上输赢成千上万,纵使月收入上万也会使人长出心魔,赢的得意忘形,输的垂头丧气,输赢全写在了脸上。
某主管领导好赌,新官上任正待联络。为投其所好,众工作麻友热情陪打,刚开始还打点人情牌,哪知该领导照单全收。输多了后众麻友总结,友情是公家的钞票是自己的,一定要认真对待,结果仍是领导大赢,只好安慰自己说,麻将也他妈的会拍马屁,知道谁官大表准。众麻友打不过领导就玩起了躲猫猫,结果仍被领导以工作的名义团结到麻将桌上,当然还是领导技高一筹。众麻友为改变被动局面,悄悄商量对策,一致研究决定采取车轮战术,从周末上午到周日晚上上演车轮大战,试图从身体上和精神上熬垮这个老麻精。结果老麻精以一敌五,毫不畏惧,越战越勇,打得众麻友跑ATM机取钱比拉肚子跑厕所还勤。从此对领导是心服口服,领导就是领导,不仅仅是官大表准,而且还技艺高超,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有的人工作上没什么思路,但牌桌上却像个人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顶上压下,吃牌碰牌出牌胡牌无不恰到好处,讨得领导一片欢心,马屁拍得天衣无缝,由此换得官运亨通,财星高照。不由得让人感叹,拉关系拍马屁也是技术活,没有哪个金刚钻就揽不了哪个瓷器活。
本人比较符合书上说的十赌九输,但也屡败屡战,为了赢得宽松的工作环境,我也想提高麻技,力争收放自如,做一个合格和久经考验的人民陪打员。一次外出旅游遇到一个道婆,她观我面像说,阿弟没友外财,尽量不要参加赌局和买彩票之类的事,我惊讶之并讨教之,结果道姑让我请了几尊貔貅,说是穿戴上哪个神器打麻将就有若神助,战无不胜。回来后我依计行事,把貔貅偷偷挂在脖子上用衣服遮住,迈着轻松的脚步和必胜的心情上阵博杀,结果收获了沉重的脚步和灰暗的心情,我的辛苦钱仍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想是不是我计不如人,应该着重提高牌技,而不是搞迷信活动。为此,我去书店把有关麻将的书全数买回,如获得武林秘诀般潜心研究,但因功力浅悟性差,不能够很好的融会贯通秘籍中之技艺,犹如按着武术套路去打自由博击比赛,结果当然是遍体鳞伤,内功全废,至今仍未完全恢复。
工作麻将也好,友谊麻将也吧,赢也好,输也吧,总归是有失有得,总归是自觉自愿,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付出了金钱和时间,收获了情缘和欢乐,只是一个度的把握,谨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重在参与,不可迷恋,更不可舍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