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味

                  (一) “仙女”

      自打一小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孩子,总觉得别人太过于普通,稍有点风吹雨打人就会撒手归西,而我却是天上的神仙,有着一副强硬的躯体,我觉得自己不会死!那时候喜欢跟着婆婆去姨奶家里玩,冬天很冷,几个老人围着个炭火盆就开始聊着闲话,无非就是谁家的孩子昨天摔楼了,一掉下来人都不行了,谁家的亲戚又得癌症了,你说那么年纪轻轻就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真可怜…… 其实我并不是喜欢听,只是姨奶家的孩子们都跟着爸妈出门了,找不到人陪我玩,外面还那么冷,只能在屋子里烤着火,拖着腮帮子,瞪大眼睛听着,脑海里浮现出各种悲惨的画面……我承认,这些话对我来说确实是负能量,对我幼小的心灵有一定的影响,当时的我只有四五岁。

      记得有一次在奶奶家门口玩,和一帮朋友吹气球,气球飞到了马路中间,我就匆忙起身去捡,忽然一辆摩托车冲了过来把我撞倒,愣是从我身上压过去,当时我并没有觉得疼,也没有哭,慢慢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又去拾那气球,骑摩托的男人跑了,奶奶在后面张口就骂,只见男人越骑越远,奶奶又心疼又生气,看着我说道:你这个小死闺女子,怎么那么不长眼,看见车来了你还跑,以后不许这样了,听见没有。一边骂一边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当时我还笑咪咪的说着:奶奶,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是天上的神仙!

    紧接着没有多久,又遇了一遭事,当时就快要过年了,对于年来说我即喜欢又不喜欢,我的年有悲欢也有离合。一到过年,家里的亲戚都回来了,我的堂兄妹,表姐亲每年都会聚集在这里,一大早,伴随的鞭炮的声音,把我从梦里吵醒,快速的起床刷牙洗脸,冬天刷牙是很痛苦的事情,那时候家里也没有热水器,又嫌倒开水太麻烦,所以只能接着水管里的凉水刷牙,我不喜欢用口杯,因为我不喜欢看见杯子上弄满牙膏沫子,本来刷牙就会干呕,一看见就更会恶心,只能用手捧着凉水往嘴里送,那透凉的感觉从嘴里一直爽到头皮,小手也是都冻木了,索性用冰凉的手把脸也洗了,有时候实在是太冷了,就不想刷牙了,所以现在的我,牙齿长得不好,皮肤道是挺水灵,凉水洗脸能美肤不是没有道理的。

    洗漱完毕我就坐在火盆旁边等待姐姐们的到来,我的年龄在家里是最小的,所以经常受他们欺负,大姐喜欢告状,二姐喜欢捏我脸,经常被捏的红通通,还拿她没办法,还喜欢抢我东西,三姐喜欢占我便宜,经常鼓动我偷拿爷爷的钱买零食吃!还有一个哥哥,总是一本正经,不跟我们玩,所以我们也不喜欢搭理他,尽管这样,我还是特别期待跟他们团聚!等到中午头,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吃过午饭,我便拉着姐姐们去出去玩,顺便还叫上了邻家好朋友一起,那时候的爱好很特别,喜欢探险刺激的地方,我就带他们去了田边的坟地,有的坟头都被挖了,棺材都移走了,就留下一个空空的洞,心想着,人死后都要在里面呆着,会不会很压抑,等待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的腐蚀掉……想想都可怕。

    姐姐叫我往前走,来到了一个村子,就四五户人家,挨家挨户都关着大门,大红色的门贴着大红色的对联很是喜庆,而有一两家却贴着黄色,紫色的对联,听家人说,那是家里有人去世了,三年之内要贴不同颜色的对联,门前有一个半大的池塘,上面堆满了稻草,估计里面的水干枯了,我们几个女娃就在村子里晃悠着,我实在是无聊,看见每户的门上都装的有门铃,就偷偷跑过去按响他们的门铃,按完就跑,留下姐姐们一点懵逼!也撒腿就跟着我一起跑,主人开门看见没人,就把门关上了,第二次我又跑了过去按响门铃,主人打开一看还是没人,嘴里就骂骂咧咧的,我跟姐妹们躲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但是还没有尽兴,又跑过去按,这次门铃还没有来得及按,结果人家把大门打开了,突然一只狼狗向我吼叫冲过来,我头也不回撒腿就跑,看见前面的那个枯塘,我以为我能踩着稻草踏过去,就像电视里演的轻功一样,谁知踏到池塘中间一下陷了进去,姐姐也傻乎乎的跟着我一起陷了进去,池塘里面全部是泥巴,就像沼泽地一样不敢动弹,姐姐哭着喊着,而我却还是坚信着没事,我是不会死的!没过一会屋子里的主人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竹竿,那根竹竿大概有三人之长,把竹竿伸给了姐姐,把姐姐拉了上岸,随后又递给了我,上去之后又看了看那只狗,原来他是被链子拴着了,现在想想我如果当时回头看一眼也就好了。身上全是泥巴,臭烘烘的味道,那家主人拿着水桶一盆盆的往我们身上冲水,谁能想象在冬天零下二三度,用凉水冲洗是什么样的感觉。整个手掌心扎的全是小刺,大过年的落得这幅鬼样子,怎么办,不敢回家!因为知道回家了又少不了奶奶的一顿打,但是没有办法,太冷了,全身都湿透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回去,一路上引来不少人诧异的眼光!

    因为是过年,家里人都在,回到家了,果然如我所料!三姑四婆六大爷全部围了过来,对我们进行一系列的责备,只记得姑姑当时对我说:小灿毛,家里属你最小,就属你最淘,说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你还不信,就你的性格跟人家不一样,大过年的弄得满身臭泥巴回来……你…你…

    结果还是给我烧了一大盆的热水给我洗澡。厨房里点着煤炉子,坐在炉子边上一遍遍的洗着,我只知道我全身都冻的红了,麻木没有知觉!这件事情后,我更加坚信了自己是神仙,绝对不会死!

      姑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那时候别人总是开玩笑说我是她生的。而她却一直说我是垃圾里面捡回来的,她的腿因为年轻的时候顽皮不小心摔断了,那时候的医疗水平不好,没有能及时根治,所以就落下残疾,小时候我很嫌弃她,觉得她走路都要依靠一根拐杖,跟她出门我都要跑的远远的,不跟她一起走路,然而姑姑每次见到我不是吵就是骂,她觉得我即可怜又可气,我实在是很淘,每每去他家里总是要打碎点东西,有一次看上了表姐的水彩笔,全部都偷偷塞在了裤裆里,结果还没有出门就掉了一地……其实姑姑对我挺好,可能她怕我跟她一样摔着,所以对我就比较严厉吧。

      奶奶家里是回民,吃不得猪肉,每次姑姑家做猪肉了都会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吃。每年的初一一大早我都会第一个去她家里拜年,姑姑包的饺子实在是好吃,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怎么伴馅,吃完饺子姑姑塞给我50块钱的压岁钱,我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买炮,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

  说起炮,那时候好像还真的是我的最爱,那时候只要一过年,衣服兜里装的全是,别的女孩子有钱买娃娃,而我有点钱就跑出去买炮,记得有一回买了一盒火柴炮,盒子旁边有那种引火的东西,拿出一根炮,在盒子在上轻轻一滑,炮点着了,结果是一整盒都在我手里炸掉了,只记得我的手当时是火辣辣的,没有出血,必然肿了好几天,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玩了!

图片发自简书App

                  (二)家亲

    有人会有疑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从垃圾推里捡来的吗?还是你姑姑就是你的亲妈妈,把你生下来后丢给爷奶管理了,然而这一切并不是,小时候我对爸爸妈妈的映像并不是很深刻,我对他们印象只停留在了五岁以前。现在偶尔听老妈说起了他的婚姻,那时候爸爸是我们县城长得比较帅气的,再加上爷爷家里条件比较好,爸爸又是家里面的老小,所以爷爷对他也是惯的不像样子,每天都是拉帮结派,有自己的小江湖,老妈那时候也算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在家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聪明能干,追求的人也不少,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妈没有透漏)他们就走到了一起,只听老妈说了一句我爸那时候长得帅,条件好又比较讲义气,所以两个人就组建了家庭,但是听说我姥姥姥爷们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当时是非常反对的!可最后还是拗不过我妈!

  老妈二十二岁嫁给了我爸,又在二十四岁生了我,据说我差点死在妈妈的肚子里,那时候的爸爸年轻气盛,脾气也大的可以,在我妈怀我的期间,还有过家庭暴力,妈妈的孕期都是在生气中度过的,那时候差点没忍住把我给打掉,跟我爸离婚,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我出生的时候折腾了妈妈两天,出生后又折腾了妈妈100天,妈妈说我白天黑夜睡颠倒了,每次都是白天睡觉夜晚哭,出生后就住在了爷爷奶奶家,爸爸有点重男轻女,所以就不怎么管我,该吃吃该睡睡,对我没有一丝关怀,那时候爸妈总是吵架,一直到我三岁有记忆了,那时候已经开始送幼儿园了,在学校里我也经常欺负小朋友,每天放学最期待的就是爷爷带着我去家门口的小卖部买零食,那时候我每天都在奶奶家,可是我却很少在看见妈妈,以前经常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等妈妈下班,看见妈妈回来都开心哇哇的叫,但是后来左等右等却再也等不回来了,后来我才知道,父母他们离婚了,那时候没有概念,我只知道妈妈不在我身边,在想念也看不见,那时候奶奶经常教我唱《世上只有妈妈好》《鲁冰花》这两首歌,每次唱的眼泪都往外流,对于妈妈映像最深刻的是她穿着红色大衣,远远的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后来才知道爸爸不让她见我,所以只能远远看着!就这样一年,两年……小时候胃经常坏,每次都是大半夜起来呕吐,很多时候都是整夜睡不着,一睡着还喜欢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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