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阳光还是明晃晃的,树叶子又黄又瘦了,尤其是杨树叶子,被风一吹,在地上“刮嚓刮嚓”地响,好烦人。但今天我的兴致蛮高,昨天晚上我就在电话里和儿子约好了:今天中午去学校看他。也许是风体贴了我奔波在路上的辛苦,风力此时小了许多,扑打在脸上也不显得那么冷了,云彩一块接着一块从楼顶上面的天空飘过……
今天是星期天,从县城赶往巿里的乘客不少,从县城开往市区的专线大巴车上坐得满满的。我把捎给儿子的衣服与水果都塞进了头顶的行李架上,此时已近十点半了,旅客们大部分是“低头族”,反正谁也不认识谁,车上的乘客十有八九都在低头看手机。
大巴车就要开了,上来带着两个小女孩的年轻妈妈,小的二三岁,大的四五岁,售票员是一个中年妇女,只见她热情地让一个老爷爷挪了座位,让母女三人坐在老爷爷原来的位置。这样安排后,母女三人就占了两个座位,大一点的小女孩坐在妈妈里面的座位上,小一点的女孩就坐在妈妈的腿上……年轻的妈妈赶忙向售票员道谢。
一会儿,大巴车启动了,售票员从前座开始收车费了,每个人都默契地掏出钱来,收钱,找零,售票员手忙个不停,嘴巴也忙个不停……
突然,刚才还向售票员道谢的年轻妈妈与售票员吵起来,原来,售票员要收她们两个成人的车费,年轻妈妈据理力争:“我的两个小孩还小嘛,再说,大一点的孩子我可以让她让出座位嘛。”售票员坚持道:“今天的人多呀,你家三口人占了两个座位,当然要收两张成人车票的钱哟!”
“我随便请请身边的人,让我的大女儿坐在人家腿上,人家都会愿意的,那时你怎么就敢认定我带着两个孩子。”年轻的妈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让。“再说,即使收车费,也只能收一个孩子的半票”我看年轻的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不容易,就赶忙说:“行啊,让孩子过来就坐在我的腿上。”
“今天的人特别多呀,你看,那家大一点的孩子我都没收车费,主要是你一个人带着俩个孩子,两个孩子按规定就要按一张成人票收钱”,售票员也按自己的“理论”继续“理论”……
我在一旁看到此情景,就想出来打圆场,我说:“各人有各人的道理,都少说两句吧。”年轻的妈妈拗不过售票员 ,就拿出十元钱对售票员说:“那么我们不到市里终点站了,我们就到前面的镇子上下车,给,正好两张成人票钱。”
原来,前面的乡镇与巿区通了公交车,镇子上到巿区的公交车无论远近才收两块钱。这时,收了钱的售票员似乎有点理亏,还站在大巴车前面的座位旁向乘客们喋喋不休地解释为何收了两张成人票的车费……
“下一次一定不坐你家的车子了,坐别人家的车子,让这个钱给别人赚。”年轻的妈妈又摞下一句“狠话”。这时,小一点的小女孩可能晕车了,躺在妈妈的怀中懒懒洋地不想动。
“你把小孩的头抬高一点,小孩感觉会好受些。”后座的一位中年女乘客对年轻的妈妈吩咐道。“那我到哪个路口下车等公交车呀?”年轻的妈妈显然对前面的乡镇不是太熟悉,她向中年女乘客询问。
“你到新城门那个路口下车,正好,公交车都从那儿走。”中年女乘客回答道。“你从老街路口下,还有另一路公交车。”一个老奶奶也在出主意。但老奶奶身旁的老爷爷马上否定了老奶奶的意见:“你说的那路车车次少,还是到新城门那个路口下车划算,那个路口的公交车车次多。”此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帮年轻的妈妈出主意。
到新城门车站了,年轻的妈妈抱着晕车的小女孩走在后面,大一些的小女孩走在前面,年轻的妈妈一边向大伙道谢一边和两个小女孩下了车,等到娘仨个下了车,大巴车内突然寂静下来,耳边只有大巴车疾驰的风声……
在巿里看过儿子回到家时,已是下午4点多了,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我又开始想念起儿子,然后突然想起了上午发生在大巴车上的事情,想起了描写鲁迅先生的文章一一《一件小事》,今天,我写的这件小事值不值得记叙下来呢?也许,有读者看到了肯定嫌我的文章太啰嗦,但我又想:在今天人情冷漠的日子里,这件小事又不算“小”,至少证明了我们身边还是有热心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