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这一百年.....原来是....
无数个夜,她曾感觉到的温暖胸膛,依恋的怀抱,引着她走出悲伤,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时间能磨平任何心伤痛楚,淡忘那些该忘的,不该忘的。也许那些情,那些殇在她记忆深处早已然尘归尘、土归土。而这些年白浅依旧酗酒大醉,不过是贪恋了这份虚幻的温存。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梦中的假象,可却在醒后回味起来那么真实,柔暖的胸怀让她念念不忘,这种感觉既像又不像.....
白浅也曾混混沌沌的认为,那是梦中的夜华来安慰自己,但其实......随着时间流逝夜华的样子,气息,声音早已模糊不清。而唯一深刻的就是那半梦半醒间触碰她面颊的温柔,还有那青松一般的气息。
她想哭,却欲哭无泪....难道酒入愁肠不止伤了心也伤了脑,切断了她的记忆....还是她在那段痴恋中忘了形,竟然忘记了师父....忘记了他的气息,将这许久以来他对自己的关怀全都会错了意,寄错了人......
她呆若的神情让长衫顿感无力:“白浅,在我们这些师兄眼中你是青丘女君也好,捡来的野狐狸也罢,都会疼你护你哪怕得罪全天下,唯独,你若是伤了咱们师父.....我们的同门情谊....也就尽了!”讲到最后已然颤声哽咽。
背过身擦了擦眼角,长舒一口气:“昆仑墟的炼丹炉长久没用过了,发现龙气消散之日,我便到过那里,余温未褪.....你若能安心受着师父的情来成全自己,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言完,长衫踱步离去。不管她知不知道,可他怕她不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这次....他都说了。
回到墨渊身畔,白浅无力的跪在榻前心如刀割。他静静地平躺,似在炎华洞之时,而又不似,如今同样苍白面孔下,她仿佛看到了他隐匿的殇,是她的无知所给予的情殇.....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墨渊上神座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他祥和的浅笑着说:“我从不骗人.....”
执起他的手贴上了自己脸庞:“师父不是说不会骗人么!是啊...你没有骗十七,是我自己太笨,太傻...”
白浅握着师尊的手满目凄茫,她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睡去醒来,又睡去又醒来,多日后终于见他转醒。
睁开眼便能看到她在身边,这是墨渊最为期盼的,虽然这样的时日所剩无几,但也能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深深的凝望中他失了神.....
见他醒来了,白浅激动的抹了抹眼角:“师父,你睡了这么久都没吃东西,我去厨房热粥.....”
起身间,一只清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腕,回眸望去,淡淡的笑容映在他苍白俊秀的面上是那么凄美。让她不由得看痴了眼........
想起拜师那日她同折颜讲的话“他长得如此清秀,像极了戏褶子里与凡间小姐私会的小白脸,能提的起轩辕剑么?”
是啊!师父是这四海八荒中最美的男子,指战天下时英姿飒爽,为她抚琴时的他清新俊逸,病容也能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
虽与夜华是双生子,乍看起来很像,但她一眼便能认出,师父的面容清瘦轮廓更鲜明。眉峰高耸,眼眸更加细长凌厉。但他看自己得时候却饱含着温暖慈祥。如今她终于看出了他目中闪烁出的满满柔情。
“为师.....脸上可有什么?”见她如此盯着自己看,墨渊有些不明所以。
白浅顿感失仪,忙移开眼目垂下头:“十七....走神了!”
他微怔片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我..身子无碍,若是想念夜华,就去把这事早早办了吧!”
在知道他对自己的情义后,见他依旧能面无波澜的说出这般话....他该有多痛......
师父的爱太深厚,他隐忍着,包容着,为了她....竟然能将刀锋对准自己的胸膛,一片片的剐着...她仿佛看到他的心已鲜血淋漓。
此时的墨渊让她心疼至极,她动容地扎进了他怀中,双臂圈上了他的颈,泪太多,这几日都流不尽擦不完。
突来的拥抱让墨渊一时茫然。听到她轻轻的啜泣声,他想...许是提到夜华令她伤心了。
轻拍着她的背:“应当开心的,怎又哭了?很快他便能回来伴着你。十七的性子将来嫁去天宫有夜华顾着,师父也能放心了,还有.....”蓦地,唇间传来一片温暖,他未讲完的话被一片软柔淹没,突如其来的唇印上他的.....
再也听不得一句,师父的话字字句句戳着她的心,这样的他让她心都裂了...碎了...
她经常出现一个重复的梦,梦中人与她手牵着手,他们行遍了八荒大泽,看遍了九天云霞,原来这些年与她携手的一直是他.......
暖暖的温着冰凉,柔柔的融化僵硬,她的唇紧贴着他的,带来了无限的涟漪....
先是惊诧地扳住她双肩,想拉开彼此的距离,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本心,压抑的情感被这一吻全部引燃。很快.....他便陶醉其中眷恋上了这片温柔。
他不忍拒绝,也不愿拒绝,甘心沉沦,此刻他愿自私一次,就这一次,为自己而活。
缓缓的闭上了水雾朦胧的眼睛,两行温热从他脸颊顷刻滑落,从刚刚被动的接受,到这一刻后生涩的回应。墨渊无比伤情的放任着自己感受,在几近绝望中接受着她给予的甜蜜,芳香的唇,甘甜的吻.....他的心在迅速的融化中分解。
这种感觉美好至极,让他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他开始不舍,不舍得放开眼前人,不舍得就这样离去,羁绊越多不舍就越多。十七!如有来世,许我可好.......
师尊不由自主的迎合,让他们这个缠绵地吻逐渐加深,愈演愈烈,她从紧贴轻啄化作柔柔地吸吮。
在她热情的攻势下,他心跳开始加速,脑中一片眩晕,气息混乱不堪,不自觉的圈住了她的背来支撑着已逐渐发软的身子。
他虚弱的轻颤,让白浅无比痛心。双臂加力环得更紧。拥都更深...
突然的压力让他不堪承受,在忍不住的轻咳中....他及时推开她.....
却还是有一丝腥咸留在了她的口中.......
一刹那...她整片天空,整个大地都在崩塌,在天旋地转之时她脑中遗失的画面,全部凌乱无序地闪到了眼前.....她头疼欲裂,这一切让她不敢相信......不敢...
他的血.....混着她的血,是那七万的心头血........鲜血入吼,复苏了她丢掉的记忆,唤起了她隐藏多年的而又遗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