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或许就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过程,某一天,你不再想说话,说话都要思考很久很久,你不会做很多荒唐的事情,你生活的多么的符合规矩。或者你不会在学校的操场上和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做爱,你不轻易的哭,不轻易的笑,啊,多么可爱的成熟。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想起和苏菲在2009年的操场上做爱,我总是觉得这有一种复仇的意味在里面。这个绿树掩映的大学,养着一群行尸走肉地老师和虫子,宿舍的垃圾堆和方便面,打游戏的男学生,镜子前忸怩的女学生,我们终于变成一只只肥肥胖胖的虫子,蠕动着爬向围墙外面,不知所措。
后来,我们在学校的花园,在自习室,在学校外面的铁轨旁,在宾馆里,我们忘情地做爱,我们哭,我们笑,我们弹琴唱歌,世界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我们的生命浓缩在2009年,一次性的过完了。
后来,奶奶去世了,妈妈住院了,爸爸疯了,我就像个幽灵一样的在这个世界奔跑,整夜整夜的弹琴,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疯狂,写诗,写歌,做爱。快意的一塌糊涂,绝望的一塌糊涂,我想尽快的燃尽最后的生命。
苏菲推了推我,“你饿了吗?”我带着她去食堂吃了早餐。
在亭子边的台阶,苏菲说:“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我突然喉头一酸,此生从来没有如此的难过,只是望着她。
“不要走好吗,我读一首诗给你听。”
我们依偎在2009年五月阳光灿烂的校园里,阳光温暖饱含死亡的温度。
“你像一只蝴蝶,在五月飞到我的世界
蝴蝶没有名字,我也没有名字,你笑着,夜晚的一颗星星为我亮了起来。
某一天,我会为你取一个名字,刻在一棵树上,
岁月变迁,你的名字如同时光的距离,
我们在树下做爱,死亡,我们嘲笑这个肮脏的世界,我们嘲笑我们自己。”
“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苏菲吧,挺好听的。以后我会想你的,想你温暖的嘴唇,丰满的胸部,还有你永不停歇的热情。你知道吗?我觉得爱情都好庸俗,语言都好苍白,我要爱你,用我的肉体爱你,一直爱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把电话给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转过身的时候,我们都哭了,我在五月的阳光下整整坐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