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写故事的小五

1

“歌儿，你快点回来，你爷爷病了，在市区医院。”电话那端的父亲焦急地说道。

这个种了一辈子田的汉子，这几年开始慢慢变老。地里的收人越来越少，家里的经济一部分是清歌撑起。跟这一起变化的是，这两年家里一有大事，父亲就会打电话给清歌，找她商量，或拿个主意。有点像小时候，清歌做了错事或去了陌生的地方，也喜欢和父亲说个不停。也许父亲有时，也像她小时那样无助吧。

清歌买了票，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回去。在市医院里，见到了苦命了一辈子的爷爷，他没啥精神地躺在病床上。爷爷经历了59年至61年的自然灾害，吃过米糠和野菜。那个时候缺吃少喝，小时候爷爷经常给她讲那个时候的艰难。后来虽生活好转，仅是青菜米饭，也能让老人觉得幸福。可是清歌看着有点心酸，一直觉得自己没本事，好多想给他买的都买不起，不像别人那样可以一堆堆东西孝敬家中老人。

爷爷看到清歌进来，无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了焦点。清歌看着，眼睛就涩，这个老人还是老得太快，快得自己都还没让他享上清福。

父亲昨天已经带爷爷下来了一天，各种检查做得差不多，就是结果还没出来。清歌倒也不忙，清歌为他削他喜欢吃的梨子。他一边像个孩子一样提要求，让她把梨子切小小的，方便吃。一边忙着和隔壁床的人介绍起清歌，夸她懂事，说她以前读书咋样乖和成绩好，满是引以为豪的语气。

在医院的椅子上窝了一夜，早上醒来清歌嫌医院附近的伙食不好。便自己去市场买了菜，去市区的同学那做饭。饭才做了一半，父亲便来电话，让清歌回去帮忙收拾东西，说要出院，便匆忙挂了电话，说他要去办出院。

电话那端的清歌，也来不及多想，便匆忙拿了点饭菜，便往医院赶。等父亲不办手续好了，她也收拾好东西，扶着爷爷便去打车回家。能回家，估计没大问题，爷爷都好几次住院，最后都是回家调养好了。所以这次，清歌也没多想，心里为回家高兴。

清歌知道爷爷的病情，还是回到家那晚上，还是无意中听见父亲和姑姑打电话。肺癌，清歌听到这个词，眼泪就出来了。清歌还不死心地和父亲求证，父亲只回了个恩。清歌心里一股痛，终于接受了这个消息。父亲说医生让回家休养，爷爷年纪大，晚期加上身体比较差，不建议化疗。父亲还嘱咐清歌，先保守这个秘密，爷爷等人都不知道这消息。

2

在家陪了几天爷爷，清歌便得返回去上班。远在广州的清歌，想了很多，小时候经常是爷爷拿零食哄自己。清歌还记得妈妈他们说过，她还很小不会走路的时候，大人们都要外出干活，都是留给在家卖杂货的爷爷带。想起一泡尿一泡屎拉扯大自己的他，清歌便无法专心工作，想到爷爷也许只有一年半载时间。

最终清歌还是选择和阿成说清楚，说她想回老家，陪爷爷最后这段时间。毕竟工作一直有，爷爷却可能只有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

阿成不能理解清歌的做法，他觉得生老病死是正常事，爷爷也那么大年纪了，爷爷估计也不希望她回去。另外就是清歌不是医生，回去了也没多大帮忙，而且清歌还在上升期，快升职了。清歌要是回老家，工作上便断了。而且清歌回去要呆多久，现在还不知道。而且两个人正谈着，分开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中间会有什么变化。

“我必须回去，不回去我这辈子会后悔的。那是我爷爷，一泡尿一泡屎把我拉扯的人。”清歌一边哭着，一边收拾东西。

“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说好两个人一起为未来努力，你就这样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广州算什么。”说到最后，阿成眼睛红红的吼了起来。

“要是可以，你再找个合适的人吧。我不敢让你等，毕竟那样的话我太自私了。其实无论我怎么样，我都是自私了，都会伤到你。可是我别无选择。”

“纪清歌你是铁定了心要走是吧。你要是走倒是走得干脆点。至于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反正你都决定留我一个人在这。”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清歌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流个不停。

阿成是爱自己的，她知道。她也知道，阿成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他父亲没固定的工作，他母亲多病。为了给自己一个好点的未来，他已经很努力了。他为了他们两个能早点买房结婚，经常加班。认识她后，就知道给她买衣服，而他自己的衣服却没多......他对她很好，她也知道他不能跟她走，他有他留在这城市的理由。

“保重，我回家后，你自己少吃点泡面，少抽点烟。”清歌拉起行李箱，不敢抬头。

“我只想问你个问题，你爱过我么？"，阿成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想真是可笑，当初还笑你那么执着于问为什么喜欢你。想不到我一个大老爷们，今天也学你们女孩子一样要个答案。”

“恩。”清歌红着眼走了，头也不回地。

3

她记得，当时是刚答应和阿成在一起。一起出去，她总是问他，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要选择她。开始时阿成总是用那句别人已经说烂的台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那时的清歌是不满意于这个答案的，在清歌看来喜欢一个人肯定有理由的。比如说可能喜欢一个人的钱或貌，才华、气质、某个打动的瞬间......

后来在清歌的多次提起下，阿成终于举手投降，看着她说：“纪清歌你可以呀，别人先考虑好了，才答应别人。你倒好，答应了再一直问为喜欢你。真是个笨得可以的人。”他清了清嗓子说，“听着，我喜欢面前这个傻得可以的姑娘。虽然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但是心地好。还有她总是倔强，什么都一个人抗，让人忍不住心疼。其实我开始追求你，并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更多是阿音老和我提起你，我就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她一直唠叨。”

清歌想，她也曾爱过他的。现在还爱着，要不然走的时候，怎么眼泪会不停，心为什么那么痛。她不想和他分开，可是她更想为爷爷做点事，让自己的余生良心好过点。其实无论舍弃那一方，都会心底留伤。清歌想，即使她还爱他，她也是伤了他的心。

清歌还是拉着行李回去了小城，只是惊呆了一堆朋友。犹如当初出来那样，同样不被人理解。但是清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犹如当初拼命逃离小城一样。

清歌和爷爷说，她回来是因为在外面太累了，她要考公务员。爷爷听后笑了，并没多想。还说她像只猴子一样，东跑西跑的，不像做公务员的料。

当和留在小城的闺蜜多多一起上街逛时，看着街道两旁缤纷的紫荆花，清歌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似乎自己一直没离开过这个小城。一如紫荆花还如云地开着，一年接一年。

街角那家旺国音像店，传来那首熟悉的歌：

总有一些话 来不及说了

总有一个人 是心口的朱砂

想起那些花 那些傻 眼泪落下

只留一句 你现在好吗

......

曲终人散，如她和他吧。

我是小五，喜欢文字，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原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