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黛玉取号潇湘妃子有三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因为林妹妹住在潇湘馆,潇湘馆的主人理所当然就应该是潇湘妃子比较雅致和高贵,第二个原因是潇湘馆有很多竹子,当年舜帝死了,他的两个妻子娥皇和女英就是将自己的泪水洒在青竹子之上,变成了斑竹,并极度伤心把泪哭完了而死,之后斑竹被称为潇湘竹或湘妃竹。两人后人也叫潇妃子或湘妃子。
因为潇湘馆的竹子又把黛玉联系到一起,所以潇湘妃子就很适合黛玉了。第三个原因两位妃子洒泪在竹子上,为爱人而死,而黛玉在潇湘馆我想也洒了不少的泪水在竹子上吧,也是为自己所爱的人洒尽了自己的眼泪而香消玉损的。所以聪明的探春给林妹妹的取的号真是实至名归,看看探春的理由也很有意思。
“当日娥皇女英洒泪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他住的是潇湘馆,他又爱哭,将来他想林姐夫,那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以后都叫他做‘潇湘妃子’”大家听说都拍手叫妙,黛玉低了头方不言语。对于这个及其恰当的美号,清纯高雅的黛玉看来很满意,低头不语的默许了。
既然曹雪芹借探春之口给林妹妹取了这么一个用探春的话,就是及当的美号他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首先是爱情的执著
娥皇和女英是古代爱情的典范,舜帝在世的时候是侍候公婆和照顾好小叔子的两位贤德的妻子,死后是洒尽泪水随君而去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忠烈女子,演绎了一曲苦苦寻夫不得而双双投江殉情,荡气回肠,轰轰烈烈的爱情悲壮的乐章,重相逢在世界另外的一个地方,心心相随。
舜帝的母亲是个后妈,为了自己的儿子能获得全部家产常常暗害舜帝,而他父亲是个愚蠢只听老婆话的人。一次,舜帝的父亲瞽叟要舜上房顶涂廪(用泥土修补谷仓)。在干活之前,舜先“请示”两位夫人,夫人说那就去吧,不过一定要带上两个斗笠。舜很听老婆的话,便乖乖带着两顶斗笠,爬上房顶干活。
他刚上去,瞽叟和后妈的儿子象就立马抽走梯子,放火焚烧。这时,两个斗笠就派上了用场,舜一手拿着一个,像长了翅膀一样从房上跳下来,毫发未损。而经过此事舜帝和娥皇,女英依然象往常一样的孝敬爹妈和照顾后妈的儿子,也正是由于两位夫人的智慧和闲德让舜帝安于国事,天下太平。
而黛玉对宝玉的爱情也是惊天动地的一曲悲歌,别人作诗是一种趣味,是一种休闲。是一种快乐,是给自己的生活赋予一种风雅,而她作诗是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深情,用自己的泪,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作诗。同样的苦苦寻觅而不得,还尽前世所欠的眼泪,焚烧用心血作的诗篇,回到仙境重做绛珠草。就象晴雯在仙境去做花仙一样,了去了人世的悲情,在仙境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命。
黛玉对宝玉的关心也是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出门戴斗笠要亲自给他戴好,还要很仔细的左右端详,自己满意了才放宝玉走。雨夜将自己心爱的防雨灯笼给了宝玉,宝玉自己有一个都舍不得用,黛玉还批评他是摔了灯重要还是摔了人重要。宝玉要向妙玉要梅花,立刻就倒一杯酒让宝玉吃了再去。
只怕冻着了心爱的宝哥哥,春节还亲自举杯将祝福的酒杯送到了宝玉的嘴边,喂酒的举动实在是大胆至极。爱之深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到了忘我也忘记了身边所有人的地步。按理说这样的举动是不合乎一个千金小姐的行为的,但爱情之火同样可烧得象黛玉这样重礼仪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要表露出对所爱人的一种亲昵,那怕有点过分的亲昵,失礼也在所不惜。这就是黛玉的我行我素。
其次是暗喻宝玉也是有两个妻子的
为什么曹雪芹要将宝钗和黛玉的判词合二为一?两个如此优秀的人怎么要共用一个判词,难道曹雪芹真是惜字如金,多写一段判词有何不可,况且两个都是红楼梦里重量级的人物,连不多出场的妙玉和巧姐都各有一段判词,袭人晴雯丫环也都是各有一段。
为什么两个大名鼎鼎的主子却是共用一个判词。是不是曹雪芹写宝钗判词时候醉驾被罚款心情不好就和黛玉一块写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想既然曹雪芹将黛玉比作舜帝的妻子一样的人物,那么舜帝有两个妻子,宝玉也应该有两个妻子,这个人就应该是非宝钗莫属,联系到黛玉和宝钗是一个判词,那么两个和娥皇,女英一样的黛玉和宝钗成为宝玉的妻子就有点合乎情理了,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为什么这样说,宝钗是真正意义上现实的做了宝玉的妻子,而黛玉就是宝玉心灵深处谁也无法替代的妻子,也可以说是精神上的妻子。两个人的性情恰巧是可以互补的,宝钗是矜持而稳重,黛玉是心直口快,宝钗是心火旺盛,黛玉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宝钗是温良恭俭让,黛玉是嬉笑怒骂皆文章。她们两个结合在一起就是珠联璧合几乎完美的女子。试看天下谁能敌。
第三潇湘馆里的竹子也写满了黛玉的情感
潇湘馆给人以一种曲径通幽处的感觉,曹雪芹赋予黛玉潇湘妃子的美名,也赋予了黛玉竹子许多高洁挺拔向上的精神和风貌,因为潇湘妃子和竹子是紧密联系在一起而无法分离的,竹子的香是一种幽香,是一种暗香,有点和香菱的菱香一样不易被人察觉但绵绵悠长。我们看竹子的很多品性和黛玉都有极大的吻合和相似度。
1,竹子的第一特点是群生 我们看到的都是一片片的竹林,鲜有一株竹子独立生长。黛玉其实非常适合群体生活,只有和姐妹们在一起她的心情都很阳光,就象一只活泼乱跳的小鹿,她往往就是喜剧小品的编导和主角,这个时候她的心直口快和湘云也差不了多少,她的幽默都是即景生情即兴发挥。
她把宝玉比作呆雁,把刘姥姥比作母蝗虫,她把宝钗的话比作圣旨,她说湘云的麒麟比湘云本人还会说话,她说宝钗对戴在身上的那些东西记性最好,她把惜春画画用的东西比作宝钗的嫁妆,她看到颜料里有生姜就叫再买锅和铲子把颜料炒来吃,她说宝玉还没唱山门你到装疯了,令人要不就是哭笑不得。
要不就是忍俊不禁,要不就是哄堂大笑,再不就是笑得前仰后合,自己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有时候都怀疑曹雪芹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把湘云的性格分了一大半给黛玉,和那个哗啦哗啦流泪的林妹妹哪里有一点的共性,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协调,一个是阳光明媚一个是倾盆大雨,但的确就是那个把泪水洒在潇湘馆里竹子上的林妹妹,但只是和宝玉才是关不住的泪水哗啦啦的流。所有黛玉也适合群生。
2 竹子的第二大特点是虚心:所有的竹子都是中空的,都是能容得下其他人的。看到能容得下人有人就肯定不同意了,黛玉容得下其他人吗?那你告诉我黛玉什么地方容不下其他人了。我说黛玉嬉笑怒骂皆文章是很有说服力的,你看到黛玉指着人家骂过什么人吗?没有吧,黛玉的修养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的,完完全全就是个闺阁中灵秀聪慧的千金小姐,她最恼怒的一句话就是说宝玉放屁也仅有一次。
这也是全书中唯一的一次爆粗,我们甚至能够看到她真真正正发一次愤怒的表情都没有看到过,她的不高兴,不满,看不惯的都化成了就象探春说林妹妹的常用的巧语表达了出来。这个巧是要多巧有多巧,要多妙就有多妙。会作诗的人联想力是相当的丰富,而且林妹妹说话一般都包含两层意思,
还很浅显易懂,谁都听得明白,谁都知道在说谁,还谁都生不了气,不生气还不说,还常常让人有按捺不住想笑。黛玉的语言结构,层次,寓意,都不是一般的人与人之间相互交流的档次,简直就是在做文章。一个简单的调侃宝玉,还没唱山门你到装疯了,首先一向稳重的宝钗就感到搞笑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有很多,信手拈来。
看黛玉听别人讲话的时候那个眼神总是很聚精会神,总是有个问号在眼睛里,有种虔诚的虚心在眼神里,她仿佛在你的话里随时随地都想捕捉些有价值的东西,这种好奇心理就是一种虚心的表露,总想从别人那里吸取有营养的东西,丰富自己。林妹妹还没有不耻下问什么,以她的智商她只听和想就够了。
也正是因为人类有好奇才可以和其他的猴类有天壤之别,而从树上走到树下,再在树下手动制造了工具,进而有了今天高铁,飞机,人造卫星,导弹,智能手机,等等,那些还在树上的猴子们想都不敢想的人类的文明进步。象宝玉那种大大咧咧想浅显层次东西和人交流是要延缓人类的进步的。
3竹子的第三大特点是一节一节生长 生长一段,就接一个箍,再生长一段,再接一个箍。这说明,竹子是会总结和反思的。林妹妹也是这样的,才来贾府的时候,为了一朵花也要找回自己的尊严,为了宝玉听了宝姐姐的话就要敲打敲打,为了宝玉的丫环没有给自己开门独自伤心了一晚上,宝玉多去一次宝钗家都很在意。
但是后来她平和了许多,自己需要人参也不过多的去麻烦贾府,和宝钗姐姐也冰释前嫌成为了闺蜜,也不再为了宝钗的金锁和湘云的麒麟担忧什么了,这和她反思和总结放不开的,慢慢的成熟起来,长大起来,这也是她选择潇湘馆来住和潇湘馆里的竹子有一种天然的缘分,当然我还是希望她每天待在潇湘馆的时间不要太长,天天和姐妹们玩耍,那样我们才能看到还原一个真实可爱灵动机智,妙语连珠的黛玉。一个洋溢着灿烂笑容的林妹妹,一个和湘云差不多欢天喜地性格的美少女。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