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种子,能在干燥环境里保存两到三年,有着非常顽强的生命力,等到春天时播种下去,破土而出,迎着阳光,积极绽放,一生灿烂而充满能量,如布施一样,传递给人以希望。
——题记
今天想讲一个故事,关于J小姐的故事。
J小姐是我的大学同学。她并不属于有才华或者聪明的那一类人。在我的眼里,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性格里的积极和乐观。在学校时,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场景,是住在4楼的我,每当听到一楼一个洪亮的说话声从远处渐渐传来,并且聊天内容越来越清晰,我就知道是她要上4楼了。这个声音伴随了好几年,成为记忆里关于青春的一个亮点。
可以说J小姐是我们班上最积极正能量的一个人,朋友也非常多。她有些许语言天赋,英语口语较为流利,为此结识了许多外国人,也交过外国男友 。也凭借英语的爱好,与学校的老师成为了私交甚好的朋友。平常班里的许多同学也喜欢跟她一起玩,毕业后也还常联系着。她的朋友圈,心情低落的时候发积极的状态鼓励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发积极的状态记录生活的美好。
在校时起初我们关系很好,后来性格和观念不好,曾经有很长的时间,几乎不怎么交流。直到毕业后读研某次在食堂吃饭,当时另一个好友在,她竟然突然趴在我肩膀哭了起来,说怀念从前的友谊云云。我想那段时间,她一定有什么心事遭受了挫折。因为上一次她跟我这么亲近,还是遭受室友排挤的时候。当时她室友过生日请吃火锅,唯独不请她,而我跟她的室友一天生日,她那天主动说陪我过生日,去逛街买了些小礼物,但是整个过程她都显得心事重重和不开心,后来才知道原因。再后来,为了避免室友冲突,她在我们宿舍跟我住过一段时间。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的关系处于不近也不远的朋友状态。还是性格的原因,她偏向于感性,喜怒哀乐波动较大,而我较理性,很多时候难在短时间回应她的情感诉求,相比之下是冷漠的。不过从心里来说,是希望她可以过得好的。
毕业后我们都去了大城市。出发之前,都信心满满,还录了一段关于未来憧憬的录音,列了许多宏伟计划。如今再听那段视频,直感叹,年轻气盛真好啊。
工作第一年交集较多,互相了解的地方更多了,看到了彼此日趋成熟的想法和行动,完成了学生到职场的转变。她的工作一直不太顺利,从某1.5线城市碾转到男朋友所在的一线城市。后来兜兜转转换了几家,终于找到了合适她的工作。
因为工作和生活的节奏太快,渐渐联系越来越少,到后面没有联系。直到今年初约她见面,恍然才发现彼此一年没见了,她也惊谔。
我们约在上海某个繁华的商业街见面。由于前一天晚上我没有睡好,出发略晚了些,她没有怪罪,说给我带糕点。
后来在商场的B1层某个普通的冰淇淋店等她,点了个普普通通的冰淇淋,加入了普普通通的榴莲,再加一点蓝莓,就取了个“榴莲爱上冰淇淋”的烂俗名字,居然要32元,味道还不咋地。上海这座城市,房价越来越虚高,生活越来越缺乏质量和幸福感。大到房子,小到生活物资方方面面,明明是普通的甚至是豆腐渣工程,却有着好奢侈好泡沫的价格。这种店在以美食出名的成都和重庆,估计会倒闭的,在上海却开成了连锁店。
J小姐来了,脸上可能因为操劳或熬夜,起了许多痘痘,看起来人也很疲劳和憔悴。她拿出了给我带的糕点,说想尝尝我的冰淇淋,我让店员多拿了一个匙子。店员投来一个轻蔑的目光,我们懒得理。
她一打开话匣就先问我的情况,聊起一些本过去了很久的不太愉快的经历。这么久没见,难免会对彼此的生活状态,存在一个延时性的理解误差吧。后来聊到她怎么样。
她主动说起现在的工作,通过努力待遇有所提升,也在带领小团队,能够轻车熟路地驾驭现在的工作内容,还说起公司奖励了一次国外游。疲惫的神情下,依然自信,让人看到了那颗跳动的充满生命力的心。一方面,她是真的通过自己无数次熬夜,白天昼夜上班下班不停应对工作内容的辛苦,达到了小有成就的程度。另一方面,她保留了一贯的风格,很少在人前谈自己的难处,很少抽掉丝剥掉茧直接将深刻的痛苦的东西扔给别人看。
但我知道她肯定很辛苦。我们相处的短短一下午内,她跟不同的人打着电话,处理工作中的事情 。这份工作让她没有休息日与工作日的区分。而男朋友隔一周上一周夜班。在那一周里,他们根本见不到面,只有周末两个人才可以见见,一起聊聊天。
而她选择周六跟我见面,也是因为周六正好男朋友要休息。记得当时打电话,我商量说可以约周天吗?她说“不行,星期天我一定要跟H哥(她男朋友名字)在一起,因为我很喜欢他。”坦白说,我还是略感震惊。因为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很紧张这份感情。所以在她后来提到彼此的工作时间和生活时间的错开,我才明白过来。而她对跟男朋友的相处情况,闭口不谈,转移话题。
接近傍晚的时候,她男朋友打来电话。我听她在问候对方是不是睡醒了,中午吃的什么,略带欣喜地说起新买的糕点很好吃。从他们的电话里,感受到平淡的快乐,以及在快速转动的时间和生活里,努力相互扶持的力量。
我跟她提起最近吃过的一家很有川味的小吃店,她掏出手机一搜,发现是连锁,于是我们走到了两公里外的另一家店。点了简单的杂酱面和凉拌牛肉,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很过瘾。边吃,边敞开心扉说了许多体己话。有些话可能听着不顺耳,但我相信,在上海也没有几个人会比她更了解我,更能说这些话了。
临别的时候,她依然在不停跟管理的团队人员处理各种突发状况。感受到她进步很大,雷厉风行了很多,面对各种问题时,也很有自己的思路和经验。
后来我们就分开了。
有个小插曲是,我的手机没电了。借用她的两个手机中的一个来导航,两个人回家的方向和地铁站不一样。就只能分开走。不过天一黑,我的方向感和认路标的能力就大打折扣。而当时她也神情无奈地要分开走,因为两个地铁站隔得略远。分开以后,我凭着记忆还是走错了路,后来问旁边大楼的保安 ,才慢慢绕到了地铁站。
回家后充电看手机,她大概先到家一个小时,发了消息问我到家没,我回复到家了,并说后来走错了路问了保安。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回复我的一句话是记得AA的钱转她。我说前一天已经转你支付宝了。她说晚上做梦梦到了我。
你看,这就是上海某群人生活的侧影。为工作马首是瞻,鞠躬尽瘁,而对生活中的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迟钝,越来越向往和怀念曾经。
今天把J小姐加入了一个校友群,约她跟大家一起周末玩。
她回复到,周末都只有看手机,不能好好玩呀。
因生活所迫的工作状态,因工作所迫的感情状态,减少的聚会活动,这些总是相似的经历。
但我相信,如向日葵一样积极向上生长的J小姐,坚持的,努力的,日后一定会带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