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对俺的婚姻大事果然是很费心思,四下托人保媒不说还不顾俺的劝阻大张起鼓地在报纸上登了征婚广告,广告内容如下:
某女,年方十六,无孩,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五官端正,性格开朗,品貌俱佳,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风骚可爱,符合大众口味,在外面象淑女,在家里象淫妇,非常实用。
欲寻一位身高在一米四零以下,形象委琐,品质恶劣,道德败坏,无事业心上进心,整日游手好闲,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男士为夫(如身高不够要求,身体有重大残疾者或精神有障碍者也可以考虑),有意者请与张府员外联系,移动用户请发短信至999………,小灵通用户发至888……
俺拿着报纸先是感到好意外,后来想不开,就去找老张评理:“您定的标准是不是有点低啊!”
“低!我还娴高呢!就你这脚法,谁受得了啊!”
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气哭了。
外面相亲的已经来了不老少,吵吵嚷嚷挤挤擦擦的,扒着窗户一看,好么,一排又一排的根号二,连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都坐飞机从国外赶来了,场面真是壮观。
大爷微笑着:“小伙子们个儿不高但热情很高嘛!怎么样,一览众山晓,选一个吧。”
俺流着眼泪:“不选,不选,不选,一览众山晓也不选。”
“不选不行,不选就把你送到妓院当劳模去。”大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地威严,一副言出即行的样子,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完了。
……
木然地走下了台阶,梦想随着迈出的每一步而破裂,梦中骑着白马的那个男孩子已被泪水淹没,他在汹涌的泪水中奋力地挣扎着,却一点点地被吞没掉,……
脚步很轻,就象风中的落叶,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生命的厌倦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到了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是一个无力改变什么的女孩儿,一个在别人眼中微乎其微的女孩,一个流着泪却换不来任何怜惜的女孩儿。每一个女孩子在她年少时都会有梦想的,可俺的梦想也只能是梦想,一生中最最美好最最重要的梦破灭了,这感觉比俺以前任何时候体验到的痛都痛。
象一个幼儿园阿姨一样在人群里徘徊,体验着下面色迷迷的眼神,每到一处,小个子都欢呼雀跃着喊:“选我!选我!”并摆出各种奇异造型以显示自己的实力,映入眼帘的是各种扭捏做作的Pose,有的展示肱二头肌,有的露出胸大肌,有的还象还要展示臀大肌……突然目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吸引,据判断此人身高居然在一米四以上,挺拔、强壮、屹立在人群之中,一股英姿勃发的男子汉气概扑面而来。茫茫人海,居然有如此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俺心潮荡漾———
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此人非别,正是俺后来的丈夫——武大郎。
评审团的意见是很重要的,是起决定作用的。作为评审团团长的老张阴沉着脸说武大不行,身材太高不说还会做烧饼又没什么残疾,条件太优越了,简直就是小人国里的帅哥,这怎么能让他放心得下。
其实对于海选中脱颖而出的武大,评审团内部的意见是不统一的。尽管老张颇有微辞,但他的妻妾们平日里都喜欢吃武大送来的外卖,对他的入选,热情还是很高的,可以说她们都是武大的粉丝。况且,武大已经暗暗地做了许诺,如果这次海选成功,日后将免费为府里送一个月的特制精品沙拉烧饼。
经过评审团的分组讨论,最后决定让武大当选,于是,武大以牺牲无数烧饼的代价娶到俺。
老张虽对结果不甚满意,但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也只得接受这个结果。
晚上随着武大搬出了院子,走的时候很凄凉,月冷星稀,北风怒号,脚下的落叶如纷乱的心绪缭绕不散,黑洞洞的巷子好象没有尽头,只有武大一边牵着俺的手一边挑着烧饼挑儿兴奋地喊:“五毛钱两儿!!!一块钱不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