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2017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值班静读《庄子•知北游》,突然惊觉,老去光阴如掠,过了明天,就要彻底告别2017,告别芳华,告别难说再见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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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和时间告别

2017 之于2016,在历史长列里,或许只是数字的叠加、距离的推移,在时间的限定中,也只是个僵硬的公式。一年重复着一年,一天重复着一天,365天就这么不多不少不急不缓地过去,不因人们喜欢憎恶与否,而会有任何的差别,差别的只是活法不同,有人把一天重复了365遍,有人把365天每天全新过一遍。有些人与故事随着时间流逝,注定会变成回忆,但有些精彩可以漫过岁月之河继续流淌,有些犹如随风飘飞的蒲公英,不经意间就长在你目光所及之处。

时光流逝,物转星移,绿了芭蕉,红了樱桃,大自然在这样的季节交替中完成了各自的告别。旧车皮终归要被复兴号替代,特朗普替代了奥巴马,c919大飞机振翅翱翔上蓝天,天安门的传统阅兵也移到了塞外朱日和,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可世事不再是那个世事,这个世界也在向过去的时间和世界做着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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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和芳华告别

欲令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虽然早已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走到四十不惑的大门口,可年尾的电影《芳华》,足足让我感慨了一番。朋友圈有怀念芬芳年华的,有感叹善良不被善待的,反思曾经的不堪的,我始终认为那是父辈这一代人的青春岁月,谁人青春不芳华,谁人芳华不青春,只不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做着一代人的事,一代人用自己的方式缅怀属于那一代人的芳华。

2017,相去1997,中间是20年。这一年,有了《江湖再相见》,有了《煮一湖月光》,有了高中毕业二十年、大学初见二十年的相聚,在谈笑风生中,我想起我的初心是左手刺刀,右手诗歌,做一个有血性有情怀、有血色有浪漫的人。

2017,作为监制和大家一起拍MV《初心》,记录此刻在一起的芳华。央视新闻端和边防E家推送后,最爱看各种留言,也把网友“风一样的精灵”的这条“驼铃再响起,依依惜别情。回忆装进包,依恋放心底。挥手携珍重,整装再出发。青春献站位,热血铸军魂。退伍不褪色,不忘从军心。”放进了收藏夹。听说来自天津、江西的那群战友因为这首MV,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聚会,相约上海相约过去怀念属于他们的芳华,还听说他们醉的一塌糊涂,应该有人喃喃“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吾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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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和恐惧告别

去日儿童皆长大,昔年亲友半凋零。曾经甚是恐惧生死和未来,经过这一年,我不再害怕这些。

这一年,和小孩一起朗读宫泽贤治的《不惧风雨》,读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用“太阳好起来了”一起驱逐内心的不安;这一年,深夜用酒瓶碰地声来安慰兄弟的丧父之痛,听他絮絮着“爸爸就是我的一只眼,现在这只眼睛没了”;这一年,真正读懂了杨绛先生的《我们仨》,不会再一个人躲在办公室痛哭,做掩耳盗铃式的自怜自哀;这一年,和家人一起历经地震被困的惊吓和幸运,倍加珍惜生命缤纷的飞舞。

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里遇见谁,你的心决定会让谁住进你生命里。这一年,孩子跨入中学的校门,他在《摔跤吧爸爸》读后感中写道“我感受到了,爸爸再怎么样,他说的都是对的,爸爸是不会坑自己孩子的,我的爸爸也一样,整天都是让我写字写字,一点同情也没有,但这能让我决定自己的人生,让我更强大,让我成为真正的主角,而不是一辈子的配角。”庆幸他看懂了电影,也开始保持向上行走的姿态,可以暂时告别对他未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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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和犹豫告别

诗人说,一旦踏上流浪之路,就难以想象还有别的选择;世人说,上了贼船就下不来啦;九千说,除了正大光明,还有暗度陈仓,如果真到无路可退,那就戒掉所有的迷惑、失望、患得患失,不再犹豫,逼着自己一路向前,油腻中年男也可跪着走完司考之路。

每个人有不为人知的艰辛,每个人也有不为人知的骄傲,那天的3公里考核,差3秒而没有及格,摸着半月板撕裂未愈的膝盖,想叹口气,却觉得好多余,只是有着阿Q式的遗憾:“他平生第一次握笔,自己想画一个圆圆的圈,但是手一抖,却画成了瓜子模样的。他觉得这是他一生的屈辱,遗憾的不行”。是夜遛狗,无云,月虽不圆,然月光穿树枝而下,黑白影绰其间,此时可盛月光之酒,备两琥珀玉碗,一碗给今夜的月光,一碗给明日的晨曦,我等内心杂草丛生之俗民,可与路灯下的飞虫,各自散了吧。

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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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有光有影,有晴有雨,我行走时有左有右,有高有低,在这变而不猛的曲折里,我体会到生活的滋味。窗外那沉默的树,慌张的树,正悄悄准备着长出许多种风,期待着改变,期待着未来,期待着幸福。

如果说林语堂先生的幸福无非四件事:一是睡在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周国平先生的幸福是: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终于成一无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而我相信不满足的人比满足的猪要幸福,姑且用这形式上的结绳记事,来期待明年生命的奔腾与跳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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