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影响,我已有两周不曾出门到过任何地方了。屋里有食物,有厨灶,有电视,还能隔着窗看看朦朦胧胧的远处,保证我不被饿到的同时,也不会过于无聊。
今天又是阴沉的一天。事实上,大概不止今天,我望向窗外,总能发现空气是灰色的。我屋子的朝向至今自己也没弄清楚,可以肯定不是朝南。白天也要开着灯,即便如此,也并不明亮,我大概已经习惯。不去在意,便没有感觉。
看看日子,应该可以出去买菜了。翻出刮胡刀,对着镜子胡乱在脸上游走一通,换上晾了多日的衣服,顺带捎上一袋垃圾,我便出门去了。
电梯按键贴了一层薄膜,皱皱巴巴,看着极不舒服,我知道那是防病毒的,这个病毒相当肆虐,听说国外也已不少病例,心下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匆匆用手机摁了一楼,电梯晃晃悠悠下降了。
小区门口保安是个陌生人,顶着大檐帽,腰带耷拉着,五大三粗,黑黝的脸,胡茬占了近半。我问:可以出去吗?他斜了一眼:有证吗?我似犯了错的学生:没有…但我居家隔离够两周了。他慢悠悠坐下,燃了一颗烟,揪出登记表:哪个屋的啊?我忙答:3014。他翻了良久,停在一页,头也不抬:来!测体温!我忙伸头过去,他终于爆发一声:伸手!我才反应过来,现在都是测手腕的。给!拿着!他似是颁发免死牌般骄傲。谢谢!我忙接了小区通行证走开。
马路对面就是超市,里面菜品极是丰富,认识的,不认识的,敢吃的,不敢吃的,那里都有。只是这马路极宽,却无人行道,我有时在心里咒骂。要想过去,非得躲了车,翻过不宽不窄的绿化带。这路是这个区域内的主干道,大公交来来往往,吃了人,吐着黑气,极快的飞驰着,听说轧死过不少猫狗。我左顾右盼,趁远处一辆车刚转弯过来,还未来得及加速,我便几个箭步冲了过去。
天色虽然阴沉,但已转暖,我不由自主的想那郁郁葱葱的绿化带里有没有蛇虫鼠蚁。虫蚁还好,我最怕蛇,看了心里发毛。但每每去了动物园,我一定会看大蟒蛇,那毛骨悚然中的安全感极是诱人。
想着无限种可能,我轻功般飞快跑过草坪,跳到了路的另一边。面前就是超市,刚要进去,我转念想,既出来了,不如先去理个发吧,戴着口罩理发也算是第一次!
进了理发店却发现已排了好几个人,看我进门,都用警惕而蛮横的目光瞥我,我忙退出来,还是不要排队,浪费时间!
这样想着,我已进了超市。望着货架上的五颜六色,我想,今天吃些什么呢?吃过的大多已没了兴趣,没吃过的,万一不好吃呢?
不禁苦笑,这像极了我尴尬的过往。可望不可得大概并不是最痛苦,可望可得之下的犹豫才让人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