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走下来,漫步在操场一侧。难得这样一个没有自习的傍晚,我可以放慢脚步,在风中,看天。
天黑漆漆的,没有星星。
操场四周的路灯依次亮起来,发出朦胧的光。我站在黑暗和光明的交接处,看到自己的影子,长发和衣袂在风中舞动。
旗台在教学楼前静默着,不远处有几位同事在散步。随着铃声响起,教室里柔和的灯光飘散着安静的气息。
这时的校园,真好!
特别是此刻的操场,有光亮可追寻,有黑暗可隐匿。
如果人生能一直允许我这样不疾不徐地行走,多好;如果生活能永远象这样静谧裹挟着喧闹,多好。
我向校门外走去,这种闲适让我突然有种打电话的冲动。于是,我脑中冒出一个问题,谁是你可以随时随地打电话的人?
谁是?
这个人你时时有话对她说,她时时想听你说;
这个人你随时可以拔通她的电话,不担心打扰到她,即使她不接,你也永远相信她看到一定会回过来。
是谁?
无论悲喜,都可以共享;不管好坏,都愿意共担。
在思考之中,打电话的需求就这么轻巧地蹓走了。
继续走。
路上来往的车辆,让我想起了池莉的一篇小说《来来往往》。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来到学校,来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若想算清,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来的尽管来着,去的尽管去着,在这来去的中间又是怎样的匆匆呢……”匆匆,太匆匆。路过的人和经过的事都留在了记忆中。
我们流不成一条河,也站不成一株树。我们只能往前走,一直走,不能停止,没有回路。
这两天的培训,张张熟悉的面孔都涂染了岁月的妆容。每一位朋友或多或少地都牵扯着一段曾经的交集,在岁月的河床上打下共同的桩柱,任凭雨打风吹岿然不动。
我在别人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常常想,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事,才能完成长大的轮回;一个人要路过多少人,才能攀赴淡定的桅端;一个人要把多少恩怨放逐,才能宠辱不惊;一个人要把多少情恨稀释,才能云淡风轻……
漆漆的夜,长长的路,朦朦的光,慢慢的走。
终归,还是有光亮可追寻,有黑暗可隐匿。
而我,就在光亮和黑暗的交接处,独自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