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子鱼论战

《左传》僖公二十二年

【题解】


宋襄公也是春秋五霸之一,实际上他国力薄弱,缺乏威望,不是个霸才。僖公二十一年(前639),宋襄公召集诸侯会盟,受尽楚国的蔑视侮辱,因此第二年起兵攻打亲楚的郑国以报复,与援郑的楚军在泓水交战,被打得大败。这篇文章记泓水之战。写宋襄公为得人心,表现自己霸主的气度,在对敌作战时还满口仁义道德,墨守成规,结果兵败受伤,引起国人的强烈不满。作者对宋襄公的愚昧迂腐抱嘲笑的态度,所以把重点放在子鱼对他的批判上,以冷峻的笔墨对他进行挖苦讽刺,宋襄公也因此成为古代昏君的典型。


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1〕,大司马固谏曰〔2〕:“天之弃商久矣〔3〕,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听。

及楚人战于泓〔4〕。宋人既成列〔5〕,楚人未既济〔6〕。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7〕,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8〕。

【注释】

〔1〕宋公:宋襄公。

〔2〕大司马固:公孙固,字子鱼。大司马为执掌军政的官。

〔3〕天之弃商:上天不肯降福给商。宋国为商微子的后代,其地为商旧都及周围地区。

〔4〕泓:水名,在今河南柘城县。

〔5〕成列:排成战斗行列。

〔6〕未既济:还没完全渡过河。

〔7〕陈:同“阵”,排成阵势。

〔8〕门官:国君的亲军侍卫。

【译文】


楚国人攻打宋国用以救援郑国。宋襄公准备迎战,大司马公孙固劝阻他说:“上天不肯降福给商朝已经很久了,君王现在打算复兴它,那是上天所不肯饶恕的事。”宋襄公不听。

宋襄公与楚军在泓水交战。宋军已经排成战斗的行列,楚军还没有完全渡过河来。公孙固说:“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趁他们还没全部渡河,请下令攻击他们。”宋襄公说:“不行。”楚军渡过了河而没排成战斗行列,公孙固又请求下令攻击,宋襄公说:“还不行。”等楚军摆好阵势后宋军才发动攻击,宋军大败。宋襄公大腿负伤,近卫军被杀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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