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不可能一直年轻,也很难保持一直热泪盈眶的湿味道,我们度过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在一所学校转移到另外一所学校的过程中,教室、操场、寝室到处都有我们的印记。回想起来有时是一种骄傲,有时却是一种失落,高中大学校园里,每一个物件感觉都气味相投。
那时青春也正万分艰难地被压抑着,烦躁无聊肉眼可见的无趣,不过还好,理想,是一个还没有被嘲笑的词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开始我们都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小心工作不说错话,我们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们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们已无暇顾及过去,我们要向前走。
于是,一瞬间,再也找不到人来玩真心话大冒险了,成年人,你还敢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2
两个人玩不了,两个人叫做掏心掏肺促膝长谈,最少要三个人,得有一个人“喝彩、起哄”。三五人可以用手心手背,石头剪刀布决定;如果有很多人,可以抽牌,通常来说抽中大鬼的那位就要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还有些花样玩法,转空酒瓶,瓶口转停对准谁就是谁;掷骰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青春荷尔蒙泛滥成灾,真心话大冒险应该叫做游戏,惩罚性质其实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输赢已定,赢家问输家一个问题,输家必须老实回答,称“真心话”,自然不能说假话,有些隐私问题为了避免尴尬说了假话也无从考究,不过我们玩的时候,我感觉真的都是真心话。赢家指定一件事情叫输家完成,顺便整蛊输家,输家不能拒绝,称为“大冒险”。输家可以二选一,根据对手实际杀伤力和自己心理承受能力选择,我很多年一般都只选择真心话,有时候面对喜欢的姑娘时,甚至故意送人头。
那些奇葩的问题,真正的冒险,回头来看,有点幼稚吗?有点可笑至极吗?
3
赢家爱问的问题一般都是男女朦胧,我最爱问的问题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说我爱上你了,你怎么办?其它如“你的初吻是多少岁呢?”、“你有多少任男朋友呢?”、“你暗恋过多少个人?”、“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谁?”、“你吻过多少个异性朋友?”、“你第一个春梦的对象是谁呢?”……
稍微过分点的,就会问“你觉得对面那个人那个部位最好看?”、“今天你拉屎没有?”“你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大冒险,玩的都是不过分的,比如喝水,比如吃辣椒,比如苦瓜生吃,对着马桶说“我要开饭了”、围着麦当劳跑三圈并唱卖报歌、打电话给讨厌的那个人,用家乡话问他是不是你多么失散的亲人、在人多的广场大声唱冬天里的一把火,并且要带那个经典动作、抓住一个陌生小妹妹哭着说:妈,这么多年,我可找到你了、喝一杯啤酒做几个俯卧撑仰卧起坐、或者就单纯大叫“我是大笨蛋”、脱衣服是最受欢迎的,一般脱得还是要留下内裤。
很多都爱电话跟喜欢的人告白,如果接受了那就幸福的在一起,如果不接受就说对不起刚刚和朋友玩大冒险,然后输了,惩罚是和自己觉得最丑的人告白。
不管真心话或是大冒险,我们都自觉规避两个极端,一个是道德的低俗下流,一个是社会的公序良俗,毕竟个人隐私或者社会敏感的话题,游戏不是拿来嘲讽低俗搞笑的。
4
读书那阵,经常玩这个,其实只是把平时不敢干不敢说的做出来说出来,略微过分也无伤大雅,像是我们青春集体荷尔蒙旺盛的一个出口,有时候想起来,等到成年了,毕业工作过后,我们都集体闭嘴沉默了。
因为成年进去职场过后,我们把握不住这两条线了,一条是道德的底线,还有一条是公序良俗的标准。稍微一不注意就“污”了低俗下流,尺度有点大跨度有点尴尬,玩玩“亲亲抱抱举高高”,喝酒开房过夜生活,借“真心话大冒险”之口行不义之事。
后来我们慢慢发现,真心话,真的只能是自己心里面的话,不知何时开始,内心装满了隐私和秘密。再也不是一个小儿科的“真心话大冒险”就能把自己赤裸裸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游戏规则是可以人为操控的。比如面对心胸狭隘、尖嘴猴腮、双眉紧蹙的领导,办公室一脸旧社会的主任,怎么玩“真心话大冒险”?
身份不再平等,即使对等也不可能,能说真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多少人不是一边阳奉阴违一边两面三刀,口是心非。
5
冒险就更不可能了,成年人还“幼稚、单纯、调皮捣蛋、没心没肺”地干那些小孩子才做的事情,不是无聊无趣无味吗?生活也承受不了任何哪怕一点小小的脱轨和洒脱,一丝任性和片刻的断片。
因为按部就班还不行,有时候还得心惊胆战地走钢丝绳,上迎合老板顶头上司,下要忽悠下属,养家糊口上有老下有小,已经是最大的冒险了。每天生活在大冒险中,真要做游戏的时候,已经冒险不起来了。
我们早已不屑去玩这种小同学才玩的游戏。觉得自己已经成长长大和成熟稳重,指责它们幼稚无聊,随后草率而傲慢地自称现在我已知晓一切。人们在争论中就某些观点向对方让步时,自以为节制和开明,自认为那些成年人的真心话早已假得不行了。
怎么可能还去勇于承认自己的愚昧和无知,周围阳光灿烂,人群熙熙攘攘,想找几个朋友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却再也找不到人了。
他们回过头来,笑了笑,或是很沉默——你脑袋没进水吧?今晚你又想睡在哪个女孩的身边?
其实真的,我只是想简单单纯犯犯错误,盲目同流体验一把,有些小美好,小情绪,不至于伤风败俗,也无伤大雅。可是成年人,你还敢玩真心话大冒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