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公室种着一盆牵牛花。花的种子是我冬天的时候在南海子公园散步时,随手摘下的。当时选了几粒种子,放在小玻璃花盆里。别的同事拿小玻璃花盆做多肉,我却选择了这么平民的牵牛花。种子的力量特别强大,转眼就长了很高,因为隔着玻璃,阳光特别好,在初春就开了蓝色的小花。
那一茬开过后,我采了3粒种子连同之前剩下的种子,随手扔进了花盆。花盆的土比较湿,我都没浇水。过了一个周末,星期一再看,已经全部发芽并破土而出了。看着那些纤弱的幼苗,一点点生长着,每天的绿色叶片一点点茂盛起来,慢慢伸出细嫩的缠绕的藤蔓,我看到了生命的力量。捡了一根桃枝插进花盆,那些枝蔓就缠绕着,伸出柔柔的触须,紧紧地缠着树枝,攀爬得越来越高。慢慢地,牵牛花滋生出米粒般大小的花骨朵,我也没在意,只是不时浇点清水,任由它们自由生长,那些花骨朵一点点长大。
到了上周五,有同事到我办公室,看到了这盆花,我们一起看到有的花骨朵即将绽放。我当时还说,这最大的花骨朵可能周一就开了。不成想,周六加班,到中午回到办公室,发现那朵花竟然已经开过了,开始凋谢了。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真遗憾,没看到第一朵花儿的绽放!”随后的想法是“这花骨朵从孕育、萌发经历了好几周的时间,而绽放却只有几个小时,真是太可惜了。”接下来我的想法就变成了“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精彩。你认为的遗憾和可惜,并不一定是花的感受。”
不免想起庄子的著名言论: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又转念便是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这盆喇叭花绝对没有玫瑰花之于小王子的重要意义。我想它只是静静地经历自己的生命历程。想想世间的事与人一样,每个人有各自的精彩,努力活出自己,而不是纠结于别人的注目与悲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小柯有首好听的歌叫做《藤》,跟我看到的牵牛花,有相似的形态。我特别喜欢那首歌,也记得那首歌词,把它作为鼓励和鞭策自己不断努力的一句话:
“继续卖力的生长吧 离参天还很远呢
继续飞快的发芽吧 要遮天蔽日还要许久呢
继续卖力的生长吧 离参天还很远呢
继续飞快的发芽吧
用枝桠缠绕往昔的回忆慢慢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