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四川馆子是被瓜娃子带去的,那是一个冬天,雪下得很大,下了课,我们俩一同朝食堂走,一路上把他冻得抽抽巴巴。我特别佩服一些倔强的南方人,零下30度的天气,他们下身只穿条薄薄的秋裤。快到食堂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转头哆嗦着说要请我下馆子。
于是跟着他七转八转的到了大学旁边的胡同里,一扇门,没有招牌,猛的拉开一股热气扑面,里面灯光昏暗,人声嘈杂。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可是转瞬,弥漫在空气里的辣椒香让我稍稍放松,继续向里走。
进门就是厨房,再往里是一条过廊,过廊一侧贴墙摆着两张小桌,另一侧墙上并排挂着些大小不一的袋子。尽头的房间略大,挤着5张方桌,正值饭口,人挤着人,四川馆子这个名号是学生们口口相传来的。
我们和别人拼了一张桌,瓜娃子一只手甩着结霜还没退去的近视镜,另一只手指着贴在墙上的菜单,眯缝着眼睛向我努嘴。菜单上没什么特别的菜,都是大众货,特点是价格都特别便宜。我点了菠菜火腿,青椒炒肉和两份米饭,算算也就十几块钱,心想着瓜娃子一点也不瓜,挑这么个黑店做东。
没多久,门口掌勺的老板娘就端过来两碗米饭和一盘菜,我劈开筷子刚要吃,发现桌上的是小白菜炒火腿,急忙转身叫住五大三粗的老板娘。“菠菜卖没了。”她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没好气的回答我,说完匆忙的往厨房走去。
我站起身想理论,却被笑呵呵的瓜娃子拉住了,“她就是这个样子,快吃吧,味道不错的。”
我问瓜娃子为什么喜欢到这里来吃饭,他回答我,来这里吃饭,要自己找位置,饭不够吃要自己动手添,点的菜没有了,老板娘就随便给你炒一个其他的,从来不商量。有一次他们寝室的4个人兜里都没有钱了,就到这里点了一份炒青菜和四碗米饭。上菜的时候,老板娘却一起给他们端来3盘菜。他们告诉老板娘菜上错了,同样得到了蛮横的回答“错就错了,错了就不要钱嘛。”瓜娃子说四川馆子像家,脾气暴躁,却烧一手好菜的老板娘,像妈妈。
从那以后我也经常到四川馆子吃饭,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个四川女人。上错菜的事时有发生,但每次我都微笑的吃干净。
多年以后的一个夜晚,我加班到晚上8点多,还没吃晚饭,外面下着大雪,我忽然很想念瓜娃子和那个四川女人,就驱车回到了那条胡同。胡同里的积雪已经被学生们踏出了一条小路,我顺着来到门前,猛地拉开,一股热气扑面。
“鱼香肉丝、一碗饭”我底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朝里屋走去。一会功夫菜端上来,我微笑着招呼她“老板娘!”
她没好气的冲我嚷嚷“这么晚,肉卖没了。”匆忙的往厨房走去。
她没给我机会说出心里的后半句“你还记得我吗?”
也许我只是你的陌生人,
但你却温暖过我的心。
第五餐:鱼香茄条
1.茄子切条。
2.入油锅炸。
3.炸至金黄,盛出至吸油纸上。
4.热油,爆豆豉,加葱、姜、蒜、干辣椒爆香,加胡萝卜翻炒。
5.加茄条、青椒翻炒,料酒、酱油、香醋、白糖、水淀粉按1:1:1:1.5:2比例加入,盐适量,翻炒出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