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睁开眼睛。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涌入我的眼眸。一夜火车的那端,便是雪国。
和同行的小伙伴会合后,乘着哈尔滨九点的时光,我们一路包车到雪谷。四个小时的大巴旅途伴着有趣的灵魂,向着雪的深处欢乐飞驰。那是一群有故事的人。我们的领队亮妈,一个瘦高个帅小伙,有过多次户外穿越经验,胆大坚强,但却像碎碎念的妈妈一样事无巨细地关照着每一位同行者;新青年,94年的少年却有着成熟、仁爱、幽默的灵魂,香甜睡梦中抱着别人睡而时常遭到无情拒绝的飞腿一脚;辞职来旅行的嫩天蝎嘴尖时常挂着一抹青春的微笑,还唱着一口迷人的Merry Chrismas;82年的老天蝎这次带着她聪明、美丽水瓶老婆重走了一回青春;高挑、迷人的五月娇羞地唱着《我要你》, 这里的雪花飘,我们在他乡思念着情郎……
到了雪谷,临近下午两点。稍作休息,好奇的我们迫不及待地搜寻着来自雪谷的味蕾礼遇。
放养在山上的野猪肉烧烤,肉质纯正而富有质感;黑的发亮的冰冻雪梨、橘色的冰冻柿子,站在冰天雪地间,连着果皮上面的雪粒子一口咬下去,寒意顺着牙尖直到牙根,凉到心底,兹兹地像是在吃雪糕;
一串串冰糖葫芦,糖里裹着的是山楂或者红色小果,直接插在雪人上别具一格;
写着烤红薯字样的大陶瓷罐以及旁边叫卖的东北装扮老乡让人驻足观望,买一个红薯,顺便将吆喝声连同烤红薯的香甜味道一起装进自己的风景里。
这一切都是新奇的样子,都是雪白的记忆。
临近傍晚,空气中不再拥有午时的晴朗,开始慢慢透着雪谷的寒意。远方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丝丝白云随着风儿吹动飘在其间。四周望去,天边的山峦连绵起伏,铁青着脸。零星的几棵高耸的大树并排脚踩着雪白的大地,似乎很久之前就站在这里,一副要站成地老天荒的姿态。
我们沿着雪谷的横纵街头遛食。街上的雪已经被踩实,不像刚下的雪那样踩着松软,一不小心还会有滑到的危险。沿着大街,一股搜寻的目光,看到了慵懒呆萌的雪橇犬、拉着木车缓慢前行的马以及关在笼子里的野狐狸。
夜色渐渐降临,雪谷的白也抵挡不住夜的黑。慢慢地,街头涌动着鲜艳的红色。红色的灯笼搞搞挂起,照亮旅人的脸,远方不时还有烟花绽放。
夜越来越冷。索性,在客栈的院子里,点起一堆篝火。黄色的火焰越燃越旺,火光里的人儿手搭在前面人的肩上,跟着音乐的律动,围成一圈跳起来动感十足的兔子舞:left、right 、go 、go、 go。。。。。大家身上渐渐暖和了,笑声一片伴着烟花绽放在这雪谷的夜色里。
客栈老板还为我们准备了面团和饺子陷儿。篝火晚会结束后,跑进暖和的屋子里,开始包饺子。二十几人分工合作,和面、扯穗子、擀皮、包饺子。二十分钟后,形象各异的两大竹盘饺子要下锅了。
包饺子快,吃饺子更快。三桌人饺子一扫而空。夜宵结束,小玩了一会,困意慢慢袭来。就着月色,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东北热炕,安然入眠。这个夜晚,有人睡得香甜,从梦中笑醒;这个夜晚,有人在房间里发现了神奇的青蛙;这个夜晚,还有人兴奋地睡不着觉,约人看星星看月亮。
第二天,早晨八点,我们开始了今天的重头戏,从雪谷翻越羊草山一路穿越到雪乡。
满山的挺拔杉树,一路的上坡,历经4个小时,我们翻山越岭来到了雪乡检票口;从上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我们穿越苍茫的雪地来到了梦幻的雪乡。
一路上,树很少,朝远望去可以看到暗青色的山脉围绕。苍茫的大地上,一望无际,全是厚厚的白雪。偶有一颗歪脖子树,竟会让你感受到孤寂。就这样,它独自站成旅途中的一道风景。
来到雪乡,又是另一番景象。雪乡的夜,梦幻、童话、浪漫。那夜晚,天上飘着雪花。走在雪乡的街头,人潮涌动,热闹的叫卖声在不时飘入耳中,让人感受到寂静与祥和。而那夜正是平安夜。
街头,可以看到圣诞树,挂着小灯。
低矮的木屋里散发着黄色的灯光,红色的喜庆灯笼挂在房屋两旁,一起映照着屋顶的雪。皑皑白雪在灯光的映照下,时刻变换着它的颜色,或是紫色或是蓝色。一个个院落由栅栏围着,将干净的雪全都围在童话的世界。站在高高的栈道上,俯望梦幻的雪蘑菇,黄色的灯光,挂着雪的圣诞树,我想说一句,Merry Chrismas!
第三天早上五点,天远没有亮。我们坐上飞速刺激的雪地摩托前往大秃子山去看日出。这里的景象美得让人惊呆。
昨晚,雪花纷飞了一夜,大雪将所有的印痕全部覆盖,没有脚印踩过的痕迹。林子里有很多树。不管是或粗或细的枝桠还是高耸的杉树,都被雪花精心装扮。
环顾四周,雪花在树枝上结出美丽的雾凇。树根深藏在雪地里,树枝紧簇,身上堆满了雪,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完全的白色让你感到惊艳。
树林很密,我们沿着林中小道穿行。我们紧跟队伍,朝着树林深处,摸索前进。雪很软,也很厚,一脚踩进去,膝盖已然没在雪地中。
山顶很冷,时有大风吹过。等不及日出,我们踩着来时深深的脚印返回。一路上,天渐渐有了亮色。陈先生突然站定,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闭上眼睛,往后一躺,真是以天为被,以雪为床,享受着松软,和雪地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日出终于来了,在我们下山的路上。刚刚升起的太阳周围散发着金色的、柔和的光芒,照在大地上,沟沟洼洼的雪地也穿上了金色的衣裳。
回到雪乡,街头无人,可能人们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苏醒。昨夜的雪,唤来了今日的晴朗。早晨,天朗气清,远处你能清晰地看到山脉上的白雪覆盖;低矮的房屋立在河道一旁,屋顶上全是厚厚的、光滑的积雪,房前挂着串串红色灯笼。袅袅炊烟升起,河水从桥下缓缓流淌,流过雪堆化成了雪水一起朝着深山流去。
清晨,零下二十几度。小马姑娘将预备好的热水,朝着天空画圆似的泼洒,瞬间便看到美丽的结晶朝着四面八方挥洒而去。
雪乡之旅在我们登上去往哈尔滨大巴的时候,已经慢慢宣布结束了。我相信,这段旅程给每个人的心灵都送去了一份轻灵、梦幻的圣诞记忆,不可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