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什么苦你跟我讲啊

雪又落了一天,空气里都冷,恐怕明早儿更冷,恶劣天气持续不断出现。

图片源于电影《母亲》
最近,妈一直在生病,鼻炎越来越严重,头疼,半夜里呼吸困难,睡不着。她说头疼难受,等她开口告诉我的时候已经非常严重了。


妈,你有什么苦跟我讲啊……

我担心。

早晨五点就要去早餐店做生意。妈每两天要洗十几斤的香菜和小葱,在井水边,一蹲两个小时,我心疼她,又觉得自己没用,不能帮她太多。

中午骑着摩托车带她去了医院就诊,花了大几千钱,她心疼这钱。

我说,钱换不来命,不要舍不得。

她不说话,像个犯错的孩子,又很相信自己的孩子。去年也是深冬时节,母亲的病越发严重,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强行支持着生病的身体营业,今年真该让她休息几天。可是最后还是熬到了大年三十关张歇业,一年三百六五天,也就春节六天馆子不营业。

妈她闲不住,除了工作,爱打牌,常能赢钱。牌桌上坐久了,对她身体不好,又不能劝她不打牌,就那点爱好和乐趣,总不能全剥夺了。后来我给她买了一部手机,比我自己的手机还要贵一倍的价钱,先教她怎么玩手机,再教她怎么玩游戏,手机里的麻将她自己会打了。

她觉得游戏好玩,她高兴,但是她不告诉我,偷着跟自己玩儿。

她高兴,我就比她更高兴。又给买了一台洗衣机,冬天洗衣机洗衣服,她的手就少下水,这样冻疮不会把她手冻烂。

当初她说不要,始终拗不过她儿子。

我希望她过得好,可是天和她作对,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她自己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站着招待顾客,脚底的茧子比船底还厚实,晚上回去,她自己拿刀子刮,还刮不干净,拿石灰烂都没得用。走路脚都不敢落地,走不利索,走快了还疼。爸给她买了一双好鞋子,她说脚舒服多了,又不舍得买两双替换着穿。

我妈是地道的农村停当妇女,哪儿都好,对谁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好,对自己刻薄。她和爸爸奋斗二十年,终于有了房子,也算有了一点积蓄,当初她相信自己努力就过得上好日子。确实,如今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她珍惜,得慢慢过。

儿子们还算争气,成长的路上没有让他们多操心。可是孩子们往后的路,他们还想着帮忙铺垫的更平,更远,更顺畅。从农民到中产阶级可能需要两代甚至三代人为之奋斗,也许这就是他们活着的意义,也可能是我们的,不可违背。

我妈的弟弟,舅舅家依靠他一个人支撑一家四口。手里虽然有一些钱,可是那些钱已经在不断地贬值,他并不是聪明的人,没有拿去投资,也没不敢轻易投资,怕被骗,有风险。妈比舅舅有眼光,当年她和老爸力排众议,在镇上起了一栋楼房,举家空债。转眼几年时间,房价是翻了几番。

妈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俩人性格极为相似,劳碌命。外婆家种了几亩田地,养了一头大黄牛,每天放出放进上山吃草。养了一头猪,养一年三百斤,每天掺猪食还怕猪没有吃饱。养了一匹看家的黄狗,温顺,不叫熟人也不让陌生人靠近它。养了一只猫,黑白相间的花猫,还有鸡鸭各种家禽。外加一池塘的鱼。为此外婆每天都闲不下来,放牛,养猪,喂鸡,种田种菜,遛狗逗猫。

母亲虽然不再务农,可是生活的节奏和外婆一样忙碌,她停不下来。


生活一直都不那么简单舒适,一直都负担着压力,我好怕爸妈熬不住,更怕自己熬过来却等不到好日子。这些年,妈一直都过得辛苦,观念也不改,思想老旧,我心疼她。

我看过太多穷人,殷实和贫穷人的区别并不是很大。殷实的家庭过得稍微好一点,也就是好那么一点,是通过百倍千倍的努力才换来的,你真的不要那么羡慕。富人的生活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可是我们并不去仇视富人,只是真的好怕好怕穷。财富的积累可能需要依靠几代人的积累。不要过度的挥霍金钱,节制的生活会让你对外界的需求更少。

这是我从我妈妈的生活中体会出来的一些道理,她能把生活过得有些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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