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吓得尖叫起来,父亲被她的尖叫声惊醒,赶紧从后面卧房来到梅子的卧室。刚才窗户上的黑影见事情败露,他在急急忙忙的逃窜中踩得一楼屋顶上的瓦片生疼,它们不由自主的大声抗议着叫嚷着。那个在屋顶上逃匿的人慌了神加快速度朝前奔去。梅子父亲追出去,也没见到人,但是梅子听到后院旁边的瓦片叫的最厉害,接着有东西从屋顶砸向了大地般咚的一声,似有人是把黑色的夜幕扯破了。但却并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天上的星子与月亮依然都在沉睡着。它们似乎并不知道这样的夜,发生了什么样的剧情。夜的女神拂袖一扬,一阵风刮过,很快的就把刚才被扯破的黑幕又修补得完美无缺。
梅子的心被这黑色的夜扯破了,心碎了一地。她知道刚才躲在窗户上的那个黑影并不是鬼,而是白天在学校小溪旁从后面抱着她的那个人。他已经似这夜的魔鬼已经紧紧的盯上了她,随时想要吞噬她 ,她再一次的想到了要逃离…
母亲下夜班回来后,听说这件事情,出去打电话给大哥。
“来龙珠煤矿吧!她嫂子承包的文具柜台正好缺人。”大哥说。
于是早晨梅子开始整理行装。
梅子最后也没有嫁给姜志强。因为她觉得他妈实在是太狠了。她还没过门就对她下黑手,这要是真的嫁给他了,怕是没她好日子过呢!她自己不愿意与人为恶,可也不能明摆着让人欺负了不是,何况她又不是只小白羊,令人随意宰割。
当她把要去龙珠煤矿大哥那里的事情告诉姜志强时,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她能不能不去。梅子经过昨天晚上的惊吓,已经是吓得连夜逃走的心思都有。何况姜妈妈还那样到处黑她,让她心里很不开心。虽然她也曾经想过要嫁给姜志强,可是他也没跪下来求婚,又没有下婚帖,所以她觉得关于是走与留的事情上,她还是有说话的权利的。当然,她又不是提出分手,只不过当做散心似的出去工作一段时间,这对于他姜志强也不算是什么损失吧!
“那么分手吧!”姜志强在沉默后说道,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是的。
“好吧!”梅子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他。
他们两个相处五年多来,梅子去了很多地方,比如深圳啊!广东啊!她都有到过。她进过塑胶厂做打工妹,也去过五星级酒店做过餐厅服务员。当然她出去打工根本就不是为了出去挣钱,她母亲也不想要她出去的。可是她梅子却时时想着要逃离这个叫做家的地方。她每次跟姜志强说要离开,姜志强就说分手,她一回来,他又会来找她要求复合。他们这样分分合合的都已经五年多了,所以这一次姜志强一说分手,梅子就立刻答应了。不过这一次她在心里是彻底的与他分手了。
要说她为什么呆在家里总是烦闷,或许是因为父亲对母亲的态度。这样多年来,父亲经常借酒浇愁,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对母亲动粗家暴。这让梅子很痛心,她即劝阻不了父亲,也无法减轻母亲身上的疼痛,让她很压抑又无奈,于是她就想着要逃离,要逃得远远的,最好是这辈子流落异乡,再也不要回来面对这一切。其实要说,父亲对她也还是很好。早年间,她也不过10多岁的样子。她父亲还经常带她出门去赶街游玩。
年轻时候的父亲还是很能干的。家里不仅养很多鸡鸭鹅,还有猪,种很多菜园子。他在休假的时候,为了改善家里的伙食,他还会一个人去后山的药湖呆上两个晚上,每次都会带捕回很多的鱼虾回来。那时候母亲经常与大哥换班走很远的山路去给父亲送饭。有时候夜里回来时,她还看见过树林里有探照灯似的,绿幽幽的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鬼…”梅子一听立刻吓得要尖叫起来,全身像个小猫似的卷缩在一起。
“傻,那是狼”二姐白了她一眼。
父亲除了爱捕鱼,他还喜欢去集市上售卖一些东西。
比如他曾经带着梅子去过江西上饶她舅公家里。似乎那边有很多父亲喜欢的小东西,比如老鼠笼啊,还有煤矿大井要用的叶轮。对了,有时候他还会带回来一桶超浓的洗发水,一些香精。当然,这些都是梅子与他一起做火车去上饶带回来的。他带梅子出去可不是去玩的,他是为了应付上列车时列车员说他带的东西太多要挂票,结果他每次的分一半货品给梅子,然后她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在列车员如老鹰般犀利的眼皮底下,像一只被人赶着上战场的旱鸭子般,咬着牙,硬着头皮摇摇晃晃的把那些比她身体看起来体积大很多的东西用扁担挑着上列车。
父亲把东西运回来后,很多时间其实大清早的与母亲去赶集售卖那些品。当然,如果是正好寒暑假,他则每次带着梅子出门。那时候她也不过11、2岁的样子。她与姐姐们把父亲从医院低价买回来废弃的生理盐水玻璃瓶,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把父亲用水,超浓洗发精,盐,香精,调配成一大桶洗发水。由家里的孩子们给他用生理盐水瓶装好,搽干净,然后父亲在每天早晨带着梅子乘着星子们还睡觉的时候就出发去丰矿周边集市去售卖这些商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