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写字突然想起很多儿时的事情,有些模模糊糊但又真实的存在于记忆中。记得爷爷家对面有一吴姓人。老两口带着一孙女,名字不详。老头我叫他吴爷爷,老太太我叫他吴婆婆,他们的孙女全街人都叫她吴女子。大抵还记得那时他们家买豆腐,在饭点的时候奶奶会给我一块钱让我去买一块豆腐用个小白塑料袋提回来。因为两家隔街相望,我每天在幼儿园疯够了把老师的葫芦饼干蹭着吃了就回家守着电视看《还珠格格》。爷爷奶奶不许我到处跑,他们忙着做生意。我又不喜欢去楼下看那些买肥料的人和他们讨价还价。付现钱的人趾高气扬,赊账的低眉笑脸。与人相比我更感兴趣的是那台台称,秤砣可以滚来滚去,因为称下面有轮子我还可以推一小段距离。爷爷奶奶就经常找秤砣,不是找不到最小的就是找不到最大的。有时候就互相埋怨,最后发现是我玩的放到某个地方了。他们在相视一笑,我最经常干的事情就是端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从二楼的窗户上往下看。看来来往往的人,我有时候也有恶作剧。从二楼把一叠子塑料口袋上面连接的那些小塑料片一个个撕下来,从窗口扔下去看它们在空中旋转飞扬,就像在跳舞一样。有时候会落在行人的头上,但是他们毫无察觉。我的小淘气爷爷大多都是容忍的,只有一次我把茶杯里的水从那里倒下去,刚好一个人从爷爷那里出去一下子倒在他头上。他第一反应就是下雨了,赶紧摸摸头。恰好爷爷在后面送那个人。我是早就把窗户上伸出的头缩回去了。爷爷上来就告诉我不许乱倒了要是开水非得把人头皮烫伤。我以后就再也不敢在那里制造“人工降雨”了。从二楼那个窗户的位置刚好看见吴女子家的二楼她们是那种老式的房子像农村那种三柱二,他们的二楼又是开放式的我经常看见上面有泥塑的菩萨,有的有色彩有的就一个泥胎。很是好奇,因为菩萨不是供奉在大崖那里的吗?怎么她们家里有,我听说吴女子经常去那里吃供奉菩萨的果子。她总是一副乱糟糟脏兮兮的样子,别的孩子也经常欺负她。她奶奶也经常打她,她和我年龄相当也四五岁的样子。我想可能是她太可怜,菩萨是不会怪罪她的。爷爷奶奶不许我和她玩,因为她好像会偷偷拿别人的东西(小孩子是不知道偷的,只是别人有而自己没有因为喜欢又怕别人不给所以拿走)。她的爸爸妈妈我从来没见过,就像把她抛弃了一样。我有时候会偷偷去找她玩,其实也没怎么玩因为回家迟了爷爷奶奶就会不放心。我问过她为什么不去念书,念书有葫芦饼干吃。她低着头说爷爷奶奶不让。她有时候来找我玩在楼下问爷爷“王爷爷,
明月在不在?”爷爷就会说“喔,她去她孃孃家了”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会看见她在另一扇卷帘门上用指头划过灰尘留下的长长印子,就像一道寂寞的伤口。
后来我回到父母身边,便与她断了联系。听爷爷说过她来找过我。我内心竟有许多的愧疚,作为朋友也没和她道别。其实在我这里我一直怀疑是否把她当做朋友,还是只是同情。后来我在街上见过她几次,她总是比同龄的我们瘦小。我也没敢和她说话,如果她想不起来我怎么办?如果她问我为什么不和她告别怎么办?
岁月太长还是太短,有些人就消失在你生命中就像他们未曾来过一样,不知道她是否还好?还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人现在也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