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眼睛 ——做父母的就是一场修行



这两年因为儿子的教育身心俱疲,一直在心里期盼着高考的到来,以为那就是我参与儿子成长过程的结束,从此就是我轻松生活的开始。

而当高考结束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是看着儿子长大了,却忘了他也是在陪着我慢慢变老。

虽然,高考那两天,儿子说不让我接送,我却还是没有犹豫的心甘情愿的每天来回四趟跟在他身后。只有第一天清晨,他因为高考的紧张压力和不熟悉的路途,和我并肩走着。而后的接送中,我就只能远远的跟在他身后,根本赶不上他前进的步伐。

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背影,越来越远的背影!而他不知道,在他的背后有一双多么期盼和关注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

第一天高考的早上,我一直守在家长等候区,等待考试的结束。期翼他出来的第一刻就能在众多家长中看到自己父母的身影,期翼在那一刻他能感受到来自父母的支持和温暖。

我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他能否体会到父母的心情。可是在等待的时候,在那个偌大的校园足球场里,我坐在看台上,望着绿草茵茵,耳旁清风徐徐,身边不知道谁的家长在放着那首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

然后,我就忍不住有热泪往外涌,从儿子出生开始的点点滴滴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眼前呈现开来。

记得儿子三个月的时候,我给他买了一个磁铁画板,扶着他的小手,他会拿着笔在画板上划出一道道曲线,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犹记得我当时还激动的打电话告诉老公,说儿子会画画了!多年后,当我再送儿子去学画画,他会把颜料涂满全身,双手全是黑灰,图画却始终看不清楚时,老公笑我说,三个月你告诉我时,我还以为你真的生了个天才!

这其实就是父母的一种希翼吧!总以为自己的孩子一定是最了不起的那一个!

有哪家父母不是看看孩子从呱呱坠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再到长大成人!从出生开始,看到的那一眼不都是都充满疼爱、喜悦,和骄傲!又有哪家父母不都是盼着自己的孩子完美无缺,圣洁如天使呢?

就记得在月子里看着他的小脸,怎么看也看不够,就不停的看,不停的看,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儿子刚出生时,脸上就很光洁,不像通常所说婴儿小老头般的抽巴着,也很乖,月子里几乎不怎么哭,很好带。记得护士值班进来时,儿子睡着,我和老公竟清闲到在看《牵手》的电视剧,护士看着我们说了一句“你家孩子真拽!”,当时觉得好得意啊!觉得自己的宝宝真的就是个宝!上班后,心心念念都是他,盼着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去抱抱他。当他温软的小身体趴在你的怀里,小脑袋的靠在你的肩膀上,紧紧搂着你时,心都融化掉了!

这么多年过去,那温软的感觉一如当初,从未忘记过!

儿子从小就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孩子,前段时间找到他小时候给他写过的两篇文章,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善良的,依赖的对妈妈特别好的儿子!我曾经因为儿子的善良,特别的担心,怕长大后太善良会让他受伤害。在妈妈的心里,孩子哪怕受一点点的伤害也会让妈妈想方设法去保护。

只是我们都知道孩子不是在保护下能成长的!所有的父母都不可能庇护孩子一辈子!终究有一天他要放飞,去追寻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因孩子的童真,所有的孩子在儿时都会说出很多让大人忍俊不止的童言。这些童言曾带给我们那么多的快乐,让我们所有的辛劳在那一刻都变得荡然无存,不值一提!

记得儿子三岁时,问儿子“你想妈妈再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儿子不加思索,认真的告诉我“妈妈,我想生个哥哥!”。我笑的眼泪都掉下来,告诉他“这,妈妈可做不到”

还有次,见儿子顽皮,于是说,“再这样,以后妈妈不要你!”儿子很生气,告诉我“等我长大了,就自己生个妈妈!”

这样的记忆,还有很多,很多啊!

为了留住孩子的每一个瞬间,满月的当天,就和老公凑了好几个月的工资,去买了一台索尼摄像机。还直后悔没有更早点买,以至于错过了月子里的每一天。那些年我还用一个小本记下儿子每天的变化,一些可爱的瞬间。就怕有一天,日子久了,自己会回忆不起与他有关的岁月。后来,他大一些了,我会读给他听,他很入迷,总是反复要求你读给他!

现在,当我想起我抱着儿子坐在床边,给他读他小时候趣事的画面,就好像这十几年的时光都不曾流走过,儿子还是当年奶声奶气的小模样,离不开妈妈的怀抱!

有一次看杨澜的一个访谈录,提到希拉里对女儿说过一句话“我是第一次做你的母亲,你第一次做我的女儿,让我们彼此关照,共同成长”而对我们这批独生子女的父母来说,我们甚至都没有机会第二次做母亲,我们唯有把我们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他一个人身上!

也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附属物,也懂得要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只是我们为人父母,每一段都在摸索,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合适的!在儿子小时候,我一直牢记要让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所以当大多数孩子在上各种辅导班时,我把 儿子放羊,没有给他任何压力,甚至让他学了七年的电子琴,都不曾要求他考过一次级!我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他突然想弹弹琴时,不至于望而却步!当别人家孩子从三岁就开始报名上英语时,我让他自由自在的在泥土里打滚!我想他将来上学的日子还长着呢,能无忧无虑就无忧无虑吧!

在孩子上学之后,我才发现,面对每天的作业,磨磨蹭蹭的儿子渐渐让我失去了耐心。相较那些从小就一直致力于培养孩子学习的父母们,上学之后,面对孩子的教育我们显得手忙脚乱,力不从心。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不学习时,各个都母慈子孝,一到学习时就鸡飞狗跳!

虽然我们绝对不是虎妈虎爸式的父母,但对孩子的期望都还是有的。如若真是个白痴也就罢了,偏偏每个孩子都会给父母希望,让你知道他哪怕稍微努力一点,就可以做的更好,而孩子却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我们期望的那么高。虽然我总是说,我对儿子没有要求。

其实,自己儿时缺失什么就不希望儿子也缺失。所以在儿子三年级时一再表达他想养只小狗的愿望时,在父母极力反对下,我还是在他生日来临时给他送了只小狗,那个我们叫做黑豆的小狗!我想黑豆给他带来的快乐,是无以复加的。我很庆幸给儿子实现了这个我从小不能实现的愿望!一直记得他在收到黑豆后写的那篇作文:今天我很高兴,想起来就要笑,因为妈妈给我送了只小狗。

儿子小时候的作文还是很好的,他可以写出内心的一些感触,小升初时去报考学校,他给我描述他的作文内容还曾让我刮目相看,那时我知道他有一颗敏锐的心。

什么时候儿子就开始反叛,一切就不再是儿时那个懂事礼貌的孩子了,不再是那个会把幼儿园发的饼干悄悄藏在口袋里,回来都挤碎了也要留给妈妈吃的小宝宝,也不再是那个上初一时,在冬天里把阿姨买给他的手抓饼一路捂在衣服里,生怕带给妈妈时会凉了的小孩子!当闺蜜感动的对我说你生了一个好儿子时,那份幸福让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快乐的延续下去。

直到儿子在初二以后,进入了青春期的叛逆,我开始无法接受孩子的无理顶撞。但无论好言还是恶语,从前的章法在儿子面前全部失效了!儿子一天天长高,声音也一天天变粗,而我对他管教却鞭长莫及,甚至是爱莫能助。

听其他家长说,孩子到高中就好了。我盼着盼着,但他仿佛变异了一样,从小就懂得的道理竟全然不明白了,整个一个混不拎!而我也从最初的焦灼、暴躁、伤心、失望、绝望,再希望、失望到绝望中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审视检讨自己。

我看到自己从前曾对儿子有过的简单粗暴,也看到自己缺乏耐心的说教,更看到因为儿子而和老公发生的无数次争吵。或许这些大多数家庭都会发生,但似乎这些在我孩子身上却投射的尤为强烈,对比太过突出而让我实在难以接受。

人生的路关键的就是那么几步,可想把这些道理告诉给儿子时却找不到出口。多少次跟朋友们说起儿子都咬牙切齿,直到有一天,一位朋友告诉我:不要跟孩子斗,家长永远赢不了孩子!你父母赢不了你,你也赢不了你儿子!低头做好,相信孩子会看到!

于是,曾经在儿子老公面前那么骄傲的我,曾经读了那么多育儿经验却依然教不好儿子的我,在找不出能让孩子信服我的方法时,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尽量的平心静气的跟孩子说话,吗。只是当你看到好好的光阴平白被孩子浪费掉,要做到平心静气是有多么多么的难!

当高考来临,还剩下最后两三天时,儿子开始坐立不安了,我知道那一刻他一定是明白了什么,只是很多时候等明白时可能一切为之已晚。谁都会说高考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可是谁又敢说高考不是人生最关键的一步?

当我跟在儿子的身后,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而我心中只有祈祷和祝福,那天我写了一段话,希望明天的路,他可以海阔天空!

不愿错过你每一季花开

不愿错过你成长路上每一个足迹

虽然留给我的只是你转身的背影

但哪怕是小小的成长也能让我狂喜到情不自禁

人生,这才刚刚开始!

愿目光所及是理想向上!

即使疼痛也不忘记成长!

祝福

希望,父母的爱永远能为孩子保驾护航!相信,在孩子背后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永远能为他照亮前方!

写于2017.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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