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闷雨的,骄阳的,燥热的,清朗的。
这一浪浪的蝉声应该是一直都在的,可你就是把忽然的听见放进总也听不见里。
原来,哪怕是对于萍水相逢的人,接受应该再也不能见的念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是想着再留一会,好印在心里。那曾经觉得有些可怖的空旷,换了心境,居然想要亲近,想要归属,舍不得离开了。
离别之时,你怎么就爱上了曾经时刻分明想逃离的。
又是时间,让什么发酵了吗? 那你只能承认发酵的效率显著提升了。
望山跑死马的空旷,打在玻璃门上的笑声,没有车的十字路口,寂静的写字楼,颓废的便利店……一下子,那么可爱起来。无意识的赋予一草一花以韵味,赋予眼神动作以瞬间和永恒。(你主观赋予了只一瞬的解释与情感,你愿意相信这一瞬的真意同时存在于每个人的世界里,无关乎生存的一瞬,美好的祝愿与期盼,神经都同时弹动了,一瞬,共鸣,稍有不同的是你如何就这么看重这一瞬。)只是因为,它们原来是与你有关的,它会触动你的感官,而当下,它即将与你无关。
在边界线上,从一个心境眺望另一个心境,另一个心境是只能用来眺望的心境。
告别一种生活状态,对你来说着实不易。只要你在其中时意识到了它的存在,一旦被宣告结束,无论它美或不美,你总是以审美去仰视它,把它唯一化,不再化,感激它让你成了现在的你。
这种像是过敏一样的感觉,洪水爆发一样的来,强烈,充满;溪流一般的去,绵延,占据。但历时不久的,很快彻底消失,一种无法通过回忆品尝的感觉,只在遇见时快意的吸取。分明已经习惯遇到这些感觉的自己,可麻木中它总在意料之外,怦然而来。
“下次你再来这个城市,遇见我的概率是六百万分之一。”越来越相信它不是一句机械应景的话,它应该是关于分别的通感,即使只存在一秒钟,也能缤纷整个旅程。时间冲走了太多,能感知到的,留下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如果非要说这里有一丝伤感在的话,那是有关明知了结果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