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风沙漫天。
这一条官道无尽的漫长,连日行千里的马都感觉到疲惫。耷拉着马头,鼻孔呼哧呼哧,四蹄无力的抬起又落下。
塞外的荒烟在很遥远的地方你都能看见,那一道浓烟直冲天际,在这荒凉空旷的戈壁格外明显。有烟升起的地方,就会有人的存在。
拍了拍马头用手指了指烟升起的方向,马儿像是看见了肥美的草料般,长啸一声,便疾风而驰往那里奔去。
我是一名药师,为了找一株罕见的草药来到塞外。有人说在塞外的一座城里见到过,于是便来到这里,因为我要拿它来救命。
塞外的景色有一种别样的美,没有江南的小桥流水如大家闺秀般的细柔,有的是无尽的泥土和黄沙,最美的是那占满了半边天的落日,把整个天空都染上了金黄,让你第一眼就感觉到震撼。
在落日还没有没入地平线之前,便来到了烟雾升起的地方。这里离官道比较远,没想到的是四周的环境还算不错。大片的芦苇四散开来,不远处还有一座草屋,门前不远的地方一堆篝火燃烧着,还没有走近就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我没有想过会和他有什么交集,可是看见他第一眼,竟然莫名的心痛。看见的第一眼,他仰躺在一块石头上,望向东方,好像跟那块石头融为一体,一动不动。你只能从他身上的死寂感察觉他的存在。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故事,也不想知道,只是想怎么才能让他活过来。
西风吹在身上寒凉如冰,塞外的夜很冷。我没有打扰他,径自来到篝火的旁边,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和用来御寒的酒坐了下来。把腊肉穿起来放到篝火里烤,不多久肉的香味就散发出来,女儿红的酒香让身体的疲惫感少了很多。
他的第一句话是问我要酒喝,他坐在对面看着我说。透过篝火看到是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空洞的眼神如万丈深渊看不到尽头。我拿了一些腊肉和一瓶酒扔给了他。我们都没有说谢谢。
那一夜,我说了很多话,虽然大部分他都没有回应,但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无名,来自中原,在这里生活已有数年。至于为什么来到这里,他没有说。后来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篝火依然旺盛,而他依旧在石头上望向东方。
离开的时候,我留下了几瓶酒给他。我告诉他,其中有一瓶酒叫做醉生梦死,喝了它的人会渐渐的忘记过去的一切,人生如梦一场,重新开始。我希望他忘记过去,重新活过来,虽然他会忘记我。生在这个乱世的江湖,儿女情长总是短暂。
花开花落终有时
此情此景成追忆
蝶恋花
惜别离
弹一曲悲歌
任岁月风化
望君归来时
仗剑天涯
––––《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