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没有帮人歌功颂德写文案的热情,平时写写都是随心而发,没有章法,同事让帮写篇师德的文章,我不知如何下笔。所以,此篇文章也不会有泪点,爆点,也不会高潮迭起,我的这位老师,只是个普通人,他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当然也有普通人的优点缺点,我想写他和他的教棍,是因为他让长大后的我知道了什么是老师深沉的爱,谁又对我们爱的深沉。
他是我的小学数学老师,年轻时有着帅气白皙的脸颊,自负的神情,以及严厉的教学要求,他常说严师出高徒,不打不成才,他在教室里最经典的动作就是拿着教棍,凶凶的看着我们。因此,我们班每个孩子都吃过他的棍子,我这样听话的好学生也因为考了90多分,被打,终身难忘。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小学记忆里的那几年,班里大部分孩子,都是跟他做着顽强的斗争,比方说取外号,藏教棍,私底下对作业答案,为的就是少挨揍,到现在想起来,我依然觉得,教室里那样的日子,是过于寂静和没有乐趣的,至少对于数学,我没有感到任何快乐。
再后来,在梦中见过他几次,有时压力大,会梦见他依然追着我不放,那是要挨棍子的节奏,梦醒后突然觉得世界多美好,他终于成为了过去式。我以为我不会念起他呢,为什么还是要记起?
可是,最近的同学聚会,我又见到他,我发现那个曾经帅气自负的男人老了。23年的光阴,彻底改变了一个人,他的肚子已经发福,头发掉光,再见他,他已没有当初那严肃的表情,他总是呵呵的笑,仔细打量我们,像是他许久未见的孩子。当初的老师已经是校长,但是令我惊讶的是,那么多同学,他竟然都记得,成绩好的,成绩差的,他喊起名字,依然似当年。他依然记得每个孩子的特点,谁调皮,谁内敛,谁家里出过什么事。
我们还是跟他说笑起当年的挨棍子,这仿佛是我们绕不开的话题,他总是羞羞的笑着,不多言语。我看的出他内心在这23年里,从未放下过,他说,当初年轻气盛,我们是他第一届学生,他教的特别卖力,只是不懂方法,教棍落下,却伤害了一些人。言语里,充满歉意。其实他不说,我们也早已明了于心,现在自己家的孩子,谁不揍两下,虽然没有快乐的数学,但是数学我们依然学的很扎实,后来还有同学考上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所失和所得的,其实都是正比。
突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梦到他举起棍子揍我们了,我的老师,曾经把深深的爱和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恨铁不成钢。他为曾经年轻时的错误又不断自责,这让我更敬重于他的担当。
老师,您不必自责,即便您不曾给我们数学的快乐,但是您认真批改我们每一份作业,您下课拖堂到天黑,就是为了让我们学的更扎实,您举起的教棍,让我们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连我们都忘记的教室,模糊的角落,一件件小事,您依然记得。这哪一桩都是您的爱,只是小的时候,我们不懂。
这就是我老师的爱,它深沉,不煽情,它寂静,不浮夸,有种师恩就是,你忘记了,你的老师却替你记得,你记得的,他更加珍惜。它来过每个孩子的身边,却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悄然褪去,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最近时常在想,是不是小时候棍子挨少了,才没有大出息呢?
你若问我什么是好的老师,我不能用言语准确的表达,也不能用统一的标准去划分,但是,我知道,我曾拥有过且未曾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