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大作战之猫狗日记.其一

猫篇

01

高贵与优雅,天生造就。它如绫罗绸缎尽覆,贵气油然而生,其美丽的特质,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

我是一只白毛银渐层,我还很小,但是却有着一般女性的高傲与优雅。

从我记事起,即被羁押在一个独立的笼子中,如我这般身陷囹圄的,还有许多吵吵闹闹的小生命,但它们大多烦躁不安。

是因为虚无缥缈的自由吗?但自由意味着什么我并不清楚,或许是笼子外陌生而又危险的世界。

此间不乐,但也不思蜀。蜀地是心属之地,如理想国里的乌托邦,又或是世外桃源。我不知道它在哪儿。在这里,除了哪都不能去,但从来不缺飨宴。

我常在想,“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当然,这些无从考究。我与生俱来的高贵,即被人类伺候着。那如金丝鸟笼的猫舍,可比它们的更精致、更漂亮。

可日子久了,乏善可陈,令人生腻,也会把猫逼疯。我“喵”了一声,虽然它们不懂,但不失礼貌,它们如同绅士般“汪汪”叫,当然,也参杂其他声响,但唯有狗声入耳,或许是它们的声音够大的缘故。

我们叫的可欢快啦,像交响乐,这是动物园里的三重奏,此呼彼应。

离群索居久了,寻觅不到同类,是孤独兴致,也是无聊盛起,也许,无论什么物种,都会有跨种族去寻求交流的冲动,哪怕对牛弹琴,而那种冲动,如同追逐自己的尾巴,让它们乐此不疲,而个中缘由,唯有自知。

每当门被推开,缓慢的吱呀声里,一切慵懒被打碎。朦胧的白光如不速之客,造访突如其来,似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未知的恐惧中参杂着难以抗拒的诱惑,杂噪混合的声音中有虫鸣鸟声,还有风声雨声树叶沙沙声……

外面的世界始终充满诱惑,在目送一个个小生命离开,我方知,美丽与可爱,奇货可居,也是待估而售的商品。

但我在等待,在等待一个人,也在等待一道希冀的光。

直到某一天,风铃响起,开门的瞬间,瑰丽的阳光像个调皮的小孩溜了进来,让一切猝不及防。惊鸿一瞥中,我刚好看到她,她也刚好看到我。我不由感慨,时间的吻合,在于记忆迸发的那一瞬间,世间万物之美好,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放缓,一切变得尤清晰可闻、清晰可见。

“哇哦。好漂亮的猫咪,它居然在看我。”女生看到我时,一脸兴奋之色。

她的欣喜若狂,让我受宠若惊,但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喵~”声以应。

那女生也学我,发出“喵”叫,我满脸疑惑不解,歪着头盯着她,看着如此奇异的二脚生物,彻底懵圈。

她似乎没有发觉我正在歪头打量着她,只见女子转头问向野兽管理员:“你好,老板,这只银渐层怎么卖呀?”

人类打招呼的方式都是用语言来表达,不像动物用肢体接触更来的直接。原来,一直伺候我吃喝拉撒的人,是老板,可是我更愿意称他为野兽管理员,能将这么多的猛兽照顾好,可见他能力非常。

“很多人都看中了它,但由于价格较贵,没人愿意买。”野兽管理员言词颇有些无奈。

女子俏皮道:“环尾的当然贵啦,还没有一丝杂色,已经两个月大吧。”

“姑娘懂的真多,这的确是环尾银渐层,纯种猫。”魔兽管理员的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容。

姑娘诙谐风趣道:“那可不?本姑娘出门之前可是看过攻略、补足了功课。”

不过临时抱佛脚,她狡黠的目光四处游荡,用以掩饰她色厉内荏的窘态,随之,她的目光又回向我,乞求道:“我能抱抱它吗?”

我不知道,她是在乞求我,还是在乞求猛兽管理员,但我能感觉得到她眼中的希冀,还是乞求我居多。

我是凭直觉的,毕竟猫类天性敏感,在她的眼里,我还看到无尽的温柔。

听到姑娘乞求的语气,猛兽管理员似乎心软,便由着她性子,当女子伸手去抓我时,管理员还是好心提醒:“它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剪过指甲,你是陌生人,我怕它会挠伤你。”

“放心啦,我可是撸猫小能手。”她对着猛兽管理员狡黠一笑,满眼的肯定,但看到我时,原形毕露,有胆怯,也有希冀,似在恳求我,“乖乖,我可是你未来的主人,千万不要挠我呀。”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猫舍,钳住我的后颈,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像是被某种神力封印了。

她扼住了我的命脉。

“我说吧,多乖的猫咪。”她对着猛兽管理员炫耀,趾高气扬道,更多的是趾高气扬的心虚。

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为了配合她,我“喵”叫了一声。

她显然知道我的弱点,提着我的后颈肉,却让我感觉不到疼疼,她让我安静、顺从,不由自主地蜷起身体。将我从笼子中提出后,她突然抱住我、轻抚着我,一双肥手如梳子梳过我的身躯,“喵”,好幸福啊,我懒得挣扎。那是喜欢与热爱的力量,她让人无从抗拒,心安理得地接受。我轻声回应她两三声“喵~喵~…”,她似乎感受到我的认同,将我抱得更紧。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漂亮的小姐姐终是将我买走,我并没有感到恐慌,我可是骄傲的公主,在他们赞许的目光中,我成为万恶金钱下的牺牲品,同时也收获猫奴一只。

猛兽出笼啦,小姐姐打开褐色的手提猫包,她早已是有备而来,与管理员寒暄若久,将我放入其中,那即是我以后的移动城堡。“喵呜~”,我发出一声猛兽的嘶吼,本喵酱想到哈尔的移动城堡,来,用猫jio给它盖个章。

02

也许它们住在月亮里吧,不然,我对月光怎会如此欣喜?

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也许见过,但那会儿我还未睁开眼,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模样,不过我多是以气味辨别事物,可是,记忆有味道吗?我也曾蜷缩在橱窗上暗恋白月光,却又不知为何对月光竟如此欣喜,也许它们住在月亮里,可我听说月亮里都是住着兔子的。当看到那皎洁的月光,我想起它们,但从未有过去寻找它们的念头,我们不像人类,对血缘观念淡薄,唯有情感与陪伴,方是永恒。

猫奴每天下班回到寓所,都会先抱一抱我,或是握一握我的爪子,当然,这种人类象征性的礼仪,我是被迫接受的,人类的繁文缛节,不像动物之间那么简单,要么不打不相识,或是闻闻味道,觉得上头了就是好朋友。有时候她也会向我倾诉一些心事,说一些不快,又或是某人,欢声笑语间,一人一猫让寂静冷清的屋子,霎时明亮温暖起来。她跟我一样爱干净,每次洗澡时,我感觉自己就像她的一件脏衣服,连同着她一起被清洁,她洗澡时喜欢唱着小曲,以此舒缓工作的压力。她也会将清洁好的我抱到镜子前,指着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说笑道:“小白,你怎么像一个蛮横的小公主,永远那么高冷呢。”

看她那么可怜,我“喵~”叫一声,并用肉肉的小爪子,安抚一下铲屎官。

一转眼,我就在猫奴家生活了将近半年。她上班之前会给我备足口粮,下班回来时偶尔给我带上爱吃的小鱼干。但是,她最近老说些胡话,当然,我最怕她喝酒,然后像发酒疯一样哭哭啼啼,又或是嬉嬉闹闹。深情的女人喝起酒来,可是要命的诗意。猫星人的直觉告诉我,猫奴谈恋爱了,但是她的感情不太顺遂,我决定好好照顾她,叼着毛毯给她盖上,然后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我会在天亮的时候用我的肉爪温柔地叫她起床。这或许是猫星人与人类友谊的崛起吧,她让我明白,拥抱与温暖,是同一个意思。

她很疼爱我,给我买了许多常规的小玩具,有毛绒绒的皮球,逗猫棒……当然也有让人意外的,例如电动老鼠、玩具蛇。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主人开始不正常了,而且越来越离谱,她会经常性地做出一些不经脑子的事,例如将穿过的臭袜子给我闻,让本喵酱差点窒息而亡,我至今记得那该死的味道,让我晕厥、抽搐、干呕,而她却在一旁笑得似乎快要背过气。

我最近在思考猫生,窗外的世界很奇妙,晨曦微露,泉水叮咚,植物在抽芽拔节;明月当空,呼啸山林,动物在追逐月亮。这是天地的力量,在驱使着万物。我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切,未跟任何人提及,偶尔有小虫飞来,让天生好奇的我,隔着玻璃与它嬉戏。当然,外面的流浪猫更让我好奇,看到它们飚飒的身影,如同武侠世界的剑客,飞檐走壁,它们在追逐、在狩猎,将羽衣鲜艳的鸟儿,血腥蚕食。

转眼间的羡慕从那原始杀戮中惊觉而起的恐惧使我体表的皮毛在炸开的瞬间心惊胆战,尖锐的牙齿与锋利的爪子是莽荒者最有力的武器,野性的呼唤与生死瞬间的震撼画面都化成血淋淋的野兽在朝我嘶吼,我那失去从容的优雅姿态在黯淡无光的阴影中狼狈地逃开,“哈尔的移动城堡”让我那充满野性的原始心灵逐渐被人类驯服。我离开族群逃避只有残酷斗争的自然生物规律,我的族人如同茹毛饮血不开化的野兽,但它们身经百战,是现代丛林里优雅而霸气的王者,尤其是它们坚毅而又果敢的眼神中,那里面荡漾着深邃的智慧和摄人灵魂的野性之美。

在战斗中杀气弥漫的姿态都是猛烈而优雅的致命。刀疤即为此类,它是一只黑色的野猫,在它的右脸上有一道英雄疤,那道醒目的伤疤看起来并不突兀,尤显得几分英雄气概,毕竟英雄疤是留给男人的刺青。刀疤必须击败其他动物,这样它才得以生存。与人类一样,为了生存侵犯其他物种,又或是人类其他种族。显然,这是对传统道德学说的一种侵犯,但是在刀疤的眼中,原始的动物世界是一个血腥的战场,那里没有规则可言,唯一的规则即是血腥屠杀。作为动物,刀疤的行为代表着"适者生存"的法则,它迫使自己适应新的环境,才能赢得生存的权利。

而我活在人类“包养”的世界,阉割的思想无法苟同刀疤的血腥人生,但是那道黑色梦幻的飒影深深震撼着我,灼烧着我,威逼着我……

自此一道黑影深埋在心田挥之不去,我会感到孤独与莫名的烦躁,那源自野性的呼唤同时打开潜藏的生物基因密码,让荷尔蒙爆棚。可能最近吵到主人,她气色有些不好,黑眼圈眼袋浮肿,痘痘也越来越多。在周末休息时她带我去了一家医院,我还以为是她生病了,结果反而是将我送上了手术台,我被打了麻醉,醒来时我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走路轻飘飘,似是御风而行的小仙女。

一连几天,我不想吃东西,创口的痛疼难以忍受,我被戴上如同人类刑具的喇叭帽,每天看着猫奴上下班,我总是形式上的回应她,我居然佛系了,无欲无求,当然,除了吃喝玩乐,我也愈加高冷。对待外围的物质因素我没有太大要求,冷漠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与理想,但并非不近人情,源于本心的追求依旧我行我素。也许猫的天性如此,就如同女主人一般,不同的是,我对任何人高冷,而她除了我,对任何男人都高冷。

伤口恶化,似乎是感染造成。为此,我生病若久,待人高冷的她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我也不难为她啦,好好吃饭睡觉,争取早日康复,我的活泼好动,她还是乐如所见的。

抱着病恹恹的我,猫奴突然自责起来:“小白,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喵”声以应,清瘦的猫jio安慰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相依为命,免于孤独与寒冷的侵袭,建立一段跨种族的友谊,我们比同类还亲密,虽然语言上不通,但亲昵地接触,更胜千言万语般的口蜜腹剑

感受到我的善意,她突然哭了,泪眼模糊道:“我剥夺了你的天性,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是否有幸福可言,是因为我替你做了决定啊。”

天性?那些早已离我远去,我被驯化成宠,但作为高贵的女士,是猫奴宠我,还是我宠猫奴,就不得而知。

我长大了,喜欢镜子中的自己,它美而优雅,如白雪、如飞絮……

03

文/波德莱尔《猫》

火热的恋人如肃静的文人一般

在成熟时  都钟情那温柔而强壮的猫儿

猫儿  可谓一室之耀

好似恋人和文人  缱绻慎微 

猫儿  好学就逸  追逐那宁静和黑暗之渊

天生骄傲  纵使冥神也无法使之屈从

匍匐于孤独深处  凝思

猫儿姿态之高贵  恰如斯芬克斯  如谜  在无尽的梦里悄然睡去

丰腴的双腰  缀满魔力的光芒

神秘的双眸  隐隐约约

闪现  点点金光与细沙                                                                                                                               

美好的生命犹如火光,在绚烂中照破黑夜。

以书为枕,书气荡然入梦,受到Moonbell的熏陶,从众多意象中抽取的意象逐渐具象,将美的优雅概念化,使空与无有迹可循,让恬静与安适仿佛清晰可见。我眼里的世界被缩放,生命如蜗牛般缓慢,吹来的晚风和溜进的月光,如愁绪缱绻,毕竟享受的过程可让喜欢与不喜欢的事都热衷于利禄,拼命钻营者都会阴阳两面,万物皆有着驱利避害的本能。

Moonbell是猫奴的英文名,从大学延续至今,而中文名则叫皓月。她英文很好,但对于本喵酱来说,无论那个语种,像鹰语、人话、狗吠、虫鸣、鸟叫等我全然听不懂,喵语也同样。当然,鸟语花香,无论是人还是猫都会喜欢的。明艳的不可方物,清脆的悦耳动听。我乘坐哈尔的移动城堡去过很多公园,跟很多猫咪干过架,而那些身形巨大又或是短腿宠物犬也不在话下,一记闪电拳教狗子们老实做狗。

皓月喜欢旅行摄影,喜欢在不同的城市骑行,在我眼中的人类似乎热衷于跑到他人生活的地方吃喝玩乐、又或是摆拍,而皓月的年纪正是青春挥发的时代,她从学生时代脱颖而出,传统的糟粕与长久学习后的压抑在打破枷锁后如脱缰的野马。自由得到无尽的释放,青春活力的她仿佛有着无限的精力,如话痨一般诉说着自己的愿景,说是将来也要带着我一起去流浪,相对于成年后的我更愿意选择安逸的生活,窗外的世界早随着那道飚迅的黑影的消失而变得无趣。偏安一隅,并非苟且偷安,而是选择平凡生活后的态度。闲暇之余,她喜欢看书、听音乐,如此雅趣当受,高雅如我在她耳濡目染之下,腹有诗书气,眼中藏星河,我会躺在厚实的书本上安眠,偶尔慵懒地发呆,漠不关心地俯视着一切,又或是仰视着窗外的星空,将我的梦藏在缄默的世界里又或是深邃的夜空中。

我并不喜欢白天,当然在白天打盹是我认为最暇意的事。白天是安静蛰伏,而在唤醒夜晚之前,猫女士的我深情地注视着月亮那张熟悉的面孔。这面孔神情冷漠的令人敬畏,银白银白的,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如女神,但她神圣而绝然。在长长的黑色轻纱下,隐约可见女神的躯体,她像白月光,有神却似无形,但那光落在我身上时,体态如同希腊塑像一样美丽。我想,此时她像我,我也像她,她有一对翅膀却没有胳膊,在熟睡之中巨大的翅膀收拢在两侧,使她看上去十分威严。虽然我对女神一往情深,可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再细细地去打量欣赏。我精疲力竭地跌坐在宝座前的台阶上,实在忍不住浑身上下的疼痛,发出痛苦地“喵喵”声,已然将深夜唤醒。

我尝试着如智者一般看待世界,虽然聪明却不像人类具有某种知识技能,例如自然科学家、诗人、音乐家乃至政治家,但喵酱从不擅长辩论,尤信奉行为美学,而人类所信奉的美学之一——猫步,即是如此。相对于触手可及的事物,在猫类看来,知识就是感觉,无所谓真假是非之分,把感觉作为衡量美坏的标准,她们天生是感性思维,像女人,谁对自己好,一目了然。

美是建立在宁静与安详之上的。天性多虑的“女人”极易受惊,“静”是她的唯一法宝。然而“动”却总来骚扰“静”。虫子的针脚爬过、早诀的树叶飘落、漫天的星星下坠、猫头鹰的鸣叫,甚至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声音都能撕裂夜每晚精心笼罩在大地上的黑色绒幕。

然,黑夜如我,一切都在我的视野之内,如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的世界只不过一墙之隔,那是一块无形的玻璃,却连通着两个世界,我常臆想着若是被放逐,外面的世界我是否难以适应,如同行走的玫瑰,脱离大地而枯萎。我是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在美丽与优雅之间关乎生存的问题上,炫耀与慕强才是我的本能,那是弱者取悦强者的有力武器。但皓月绝非如此,她比我勇敢的多,可这个傻女人最近神经兮兮的,每天除了上班,比我还宅,下班回家就是躺着,追剧、刷微博、打游戏,家务活啥都不干,平时、周末都是叫外卖,偶尔还偷吃一块我的猫粮,然后一阵傻笑。智商低的女人,真可怕,我得远离她,不然会被传染。

凛冬将近,窗外的树叶从葱郁的绿色到泛黄,再如蝴蝶般陨落、结霜,季节的变化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如同褪去的老毛与新生绒毛的相互更替。在冬天开始后,我和她一般懒惰,都不想洗澡,但我会嫌弃她,尤其是她油腻腻的头发,蓬松杂乱不堪,如同一股馊饭菜的味道,让本喵酱难以入怀,在我嫌弃的眼神中,她才发现问题所在,她还嗅了嗅自己的头发,仿佛要昏厥过去,想到自己似乎好几天没有沐浴熏香,于是我也难逃厄运,但女王的奴隶会服侍我,泡温泉,泰式马杀鸡,美颜spa,还有廉价的洗剪吹套餐。

“喵!”此时我舒服的叫了声,猫奴如蒙大赦,抱着本公主就寝,也就是冬天,不然我都懒得理她,这个无可救药的懒癌晚期患者。当然,我们更像彼此的救赎,给予彼此温暖、拥抱,与爱。

04

后来,我才发现,我并非是她的救赎。孤独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我不过是她漫长生命里里的过客,我只是一只治愈悲伤、带来快乐的猫咪。生命无常,总会有人替代我,但她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未有伦比。

家里在来了新的铲屎官的同时,也带来一只小金毛,我从未想过会与一只狗为邻,我常臆想的理想邻居应是一只杰瑞鼠,彼此相爱相杀,而我比汤姆聪明的多,杰瑞只能成为我舍不得吃掉的点心,在闲暇之余还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

小金毛闹腾的很,最近猫生一点也不完美,吃不好,睡不香。你能想象的出来?吃饭时,一只狗跑来抢猫粮,白天睡懒觉打盹,时不时被他撵一下,这是一只乖狗能做出来的事嘛。

但二狗子乐此不彼,显然是欠教育。

也许年幼的缘故,在未成为绅士之前的狗先生对我很是依恋,但我认为这种跨种族的情感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幽怨的“喵”叫一声,二狗子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活像一只撒欢的小狗子,而我更愿意称呼它为马仔、又或是二五仔。他蹦蹦跳跳,吐着调皮的小舌头,口水四溅,采用迂回战术,时而扑跳,时而蹲着,耸拉的耳朵因兴奋至极而偶尔竖起,还以为有什么奖赏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谁也不能动摇我在这个家庭里的霸主地位,无人能例外,即便是梧桐生——猫奴的男人。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这也是帮她(猫奴)出气。

我冷笑:“这傻狗不累么,这么多假动作。”

在二狗子蹦哒的瞬间,我找准时机,以每0.1秒的挥拳速度,给了它一记蓝猫组合拳。我可是无师自通的猫咪,祖先遗留下的血脉基因让我有成为优秀猎手的可能。

“汪!……”二狗子吃痛,惨嚎声中,夹着尾巴逃跑。

女主人闻声从厨房跑出来,系着厨裙,一身烟火气,颇有些无奈道:“小白,你怎么又欺负小金毛。”

“又?我之前教育过它吗?”我暗想,努力回忆着,“喵”以回应女主人。

女人啊,真是可怜又可悲的生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变成了黄脸婆,活生生地从公主变成女佣,不像我依旧高冷,依旧女王范儿十足。

看着女主人离开,我竖起尾巴,走着优雅的猫步,并没有看到小家伙的身影,估计躲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吧,我慵懒地归巢,继续做着我的春秋大梦,闭上眼前:“想必,二狗子应该会乖上几天。”

在我眼里,现在的生活就是一地鸡毛,每日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当然,从此以后的生活更像是江湖,在刀光剑影中斩敌无数。作为猫女士的我一向在意自己的尊严,更何况现在的我负有神圣的使命,必须维护猫奴最后的尊严,目前正是和狗先生划清界线的时刻,如同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我一向看不起狗先生,他是个没教养的家伙,偷师的他却愈挫愈勇,短短数月即仪表英伟,贼是衣冠禽兽,我高傲地前进一步,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扫向狗子,轻蔑地说道:“对不起,我想我不认识你,这位先生。”

贝尔(bell)先生感到受了侮辱,他一下子就扑了过来,而穆恩(moon)女士双肩高耸毛发倒竖,毫不示弱地摆动着嫩红樱桃鼻底下的触须,做好了应战准备。她弓着腰,竖起长长的尾巴,嘴里发出“嘶嘶~”的响声向狗先生示威。她就这样蹲在柜橱上,一动也不动,那副模样活像是花瓶瓶盖上的一尊威龙雕像。

“喵喵~”

“汪汪~”

……

双方的对峙总是在主人的干涉下草率收场,然后各自在其主人怀里色厉内荏,最终的结果是难免一番口水战。自此,男主人开始适当性教导狗先生,好让狗先生成为一个合格的绅士,要像骑士一样保护我,就像他守护女主人那样。

它如同人类高质量男性,而且远远不止如此,它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执著、仁爱、正义。在这一点上,我很感动。二狗子渐渐长大,也的确绅士多了,他会很多指令,玩滑板、接飞盘,给主人开门,还会出门丢垃圾,典型的工具狗,当然最让喵欣慰的是,他的肩膀很厚实,皮毛也很暖和,成为喵酱寒冷冬天的御用棉被。

这将是我最后的港湾。我知道,皓月成为过去,她已然找到自己的归宿,沉浸在幸福的港湾里夜夜笙歌,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人与宠物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尤其是出现第三者时,这种微妙的关系即被打破,跨种族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我仿佛成为她生活里的小物件,并非鲜活的生命。

所幸的是,狗子被我拐跑,我们密谋已久,尝试着离家出走,寻找理想国里的乌托邦,又或是世外桃源。可是这种想法随着走出家门口时即失去了探险的欲望,意料之中的结果是我们在院子里整整晒了一整个冬天,直到天空下起鹅毛大雪,随之而来的是思想上的蛰伏与肉体上的冬眠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皓月也有了身孕。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一直在寻找答案而不得果,是自己的存在有了意义,还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的皓月,从彼此相伴到彼此成就。万物在静中有了思考的土壤,让有趣的灵魂去冥想去哲学化,所谓的意义莫不是人文意识形态上的思维所赋予,我只能疑惑不解。

皓月似乎有意躲着我和狗子,只有男主人偶尔带着我们遛弯儿,还给我们购置新的衣服。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遗憾的是,少了主人的陪伴,值得庆幸的是,新生命的到来的确让我们的生活改善不少。

我看到男主人用吸尘器到处游走,直到取出其中的毛球,那是我和二狗子掉的毛毛,而挺着大肚子的皓月终是来看我,她心情舒畅,感情泛滥般抚摸着我,并语重心长地道:“小白,你最近好吗?因为前三个月比较危险,对动物的毛发会容易过敏,如今稳定下来,再过数月,你说不定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啦。”

我疑惑不解地“喵”了一声,皓月会生出一只猫咪嘛?太好啦,我终于有亲人了。在那之前,我经常看到她和二狗子的主人舔嘴唇,可我觉得还是二狗子的大舌头比较舒服,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卫生,但尚能差强人意,不可否认的是,二狗子还真像人类社会的推拿师。

可人与人,动物与动物,种族的差异,连同着生活习性也迥然不同,当然,猫和狗之间并非冤家,但也不会像猫和老鼠,说不定猫还怕老鼠呢。

春寒料峭,尤其是清明时节雨纷纷之季,潇潇暮雨有些漫长,白天又极短,所幸的是,我有更多时间整理我的魔幻衣橱。对于猫女士来说,黑色的服饰永远充满着神秘的色彩,这一直是她的习惯,她认为黑色的服饰就是贵妇的装扮。那也是夜的颜色,而且,她一向觉得黑色在什么场合都很适宜,如今要出远门,穿上黑色衣服就更为得体。除去黑色的晚礼服,猫女士精心挑选一套绣花的黑色紧身衣——就连绣的花也是黑色的,外面披着一件长长的天鹅绒大氅,一顶淑女帽斜戴在小脑袋上,帽上还插着一支长羽毛,脚上则穿了一双软底山羊小皮靴,腰间一柄西洋小短剑──此举也是为了纪念她那名闻天下的前辈“穿靴子的猫”,前爪则戴上一副用来防尘的白纱小手套。打扮完毕,猫女士在镜子前照了照,对自己的俏模样很是满意,并对镜中的自己如绅士般行礼。随后,她的神色开始认真起来,她掀动着浅红色的鼻子,急忙地邀请穿着白色西装的狗先生一起出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当然,此时身着盛装的猫女士必须走在最前面,毕竟女士优先嘛,二狗子若是能叼着雪茄戴上目镜走出嚣张的步伐尤显得相得益彰,他不应该是骑士,应该是打手、像小罗罗,需衬托出猫女士威武的形象。

……

此后漫长的一段时光里,猫与狗、小破孩,弄得民不聊生,最惨的还属狗先生。

05

行将暮年,我仿佛如同幽灵,行走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以前我只会寻找自己喜欢的人、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如今,我连喜不喜欢都难以区分。我只盼着,宸里的微光中流动着希冀的身影,泛黄的书页里写满颤栗的俳句与小诗,偶尔,风铃奏响,当是归人回途。

可在人类的意念里,时光总是为人所悲叹,我多少被感染到。多少欢喜,多少苦涩,都恍如昨日,不愿再去回忆,依然埋在时光的烟尘里,仿佛冥冥之中,注定青春与那寂寞有染。

且在行将离世之际,一张张熟悉或是不那么熟悉的面孔重新浮现在眼前,给我内心深处带来一阵莫名的悸动。我感到很痛苦,浑身都在痛,身躯正在变凉,颤抖地发出“呜呜”声。年老体衰的我正躺在手术台上,望着眼前模糊身影,喵呜道:“我快要死了吗?”

皓月掩面以痛哭,一筹莫展的梧桐生正在与医生沟通,场面有些压抑,是生离死别吗?在迷糊中我似乎听到医生在说:“她现在很痛苦,似乎过不了今天,但在极致的痛哭中,她仍不失优雅。”

“但我不希望她太过痛苦,医生,要不给她打上一支止痛针吧。都怪我,若不是当初的手术,我未做好防护,小白也不会生一场大病……”皓月失声,更是在自责,而梧桐生拥抱着她、安慰着她。

当初的手术?是宠物节育手术吗?但它已经不重要,失去野性的本能,以及被剥夺的生理欲望,只是更好的被人类驯化,而非奴役,这些都是宠物的职责,给主人带来欢乐的同时也使自己快乐。这就是快乐星球。当然记忆中那道飚飒的黑影,早已消失在萦绕心头的白月光中。

“老公,我想抱抱小白,回想这些年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对小白的感情,我是那么喜欢她、留恋她,但是小白将要离开我们,前往喵星球。”

“去吧,生命的道路,总要用爱去延续。”

……

寥寥数语,貌似疏离,但看着渐远的背影,躁动的痛楚,却似无由渐息。

医生不建议打止痛针,只是让猫奴他们多陪陪我,生与死对于他来说,太过司空见惯。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我看到了主人和他的爱人,爱人?应该这样称呼吧,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二狗子没来,我多少有些失望,越来越虚弱。

“此时我想说,女主人谢谢你让我当了一辈子的公主与女王,你曾经与我一般高冷骄傲,却因为男主人的出现而改变,其实,我不承认他的,他虽然老是欺负你,但他的确不错,对你很好,给我买了那么多鱼罐头,为了他,你不再骄傲,尘埃满身,这就是人类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吗?还有……再就是二狗子,只可惜它没来……咦?我突然看到了光,好温暖……”

这是我脑中最后的念想,我居然流泪了,我看到女主人轻轻抚摸着我,只是我再也感觉不到。

但愿我的在天之灵,会一直守护他们,还有,二狗子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好好照顾主人一家,还有小主人。

回忆深处,思念的文字总是开出馨香的花瓣,有爱的时光里,遇见温暖了人心,时间温柔了岁月,一切仿佛从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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