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徐志摩
今天是娘的生日,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躲在床上睡懒觉,等着她来叫我吃早饭。
来到厨房,娘坐在小板凳上忙着准备中午要吃的菜,桌上是给我买来的两个馒头,我的胃不好,只爱吃那种老面馒头。
再过一年娘就七十了,像我外婆一样,她已是满头灰白,早几年她还去染黑,最近两年她也懒得去管了,每天戴上眼镜去茶馆,孩子们都夸她有学者风范。
像所有老年人一样,娘爱唠叨,一件陈年往事她会说上一遍又一遍,每次我都装做第一次听的样子哄她开心。
年纪大了,心里藏不住事。偶尔馨梓考试没考好,娘都会着急,她急了就埋怨我,说我这个当伯伯的没有辅导她。这次国庆七天假,在娘的监督下,我陪着馨梓读了七天书,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反正我对中国古代诸子百家,经纬线的划分,生物起源等等诸如此类的知识是了如指掌,张口就来。
曾经看过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双亲亡,此生只剩归途。”哪怕娘再唠叨再性急,每天只要看见她,看见她准点去茶馆“上班”,回来告诉我昨天输了多少,今天又赢了多少;看见她每天晚上不到八点上床,中途又神出鬼没地起来,莫名其妙地关掉电源,让我手机充不了电,电脑开不了机。娘做这些事我都高兴,因为她在,四十多岁的我就还是儿子。
娘书读得少,经常念错字,土话又多,孩子们常常笑话她,她又不知道哪里错了,看见我们笑,她也在一边不好意思地跟着笑。
上半年娘因为阑尾炎做了次手术,虽然是小手术,但人上了年纪,做手术总会有风险。手术后躺在病床上,麻醉药药性未过,人不清醒,说话也含含糊糊听不清楚。向荣伏在耳边问她:“妈,想不想要惠云回来?”娘说不了话,眼泪却从眼角边流了出来,她在想她远方的小儿子呢。
前几年有同事母亲去世,夜里听丧鼓唱:“儿呀,娘亲走了,你回来再也吃不上娘亲手给你做的热面条了;儿呀,娘亲走了,你回来再也看不到娘站在山坡向你招手了。”同事哭得惊天动地,我也陪着流了不少泪。
第二天清晨回家,开门见娘,娘一脸微笑,我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回到房里关上门高兴地哭了一场。
今天是娘的生日,我没有说“生日快乐!”,我说着别扭,她听着难为情。
有一种爱在心里,与生俱来,排山倒海。
1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