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中原返故里,越过南京长江大桥、钱塘江大桥、临江大桥、黄岩大桥,最后,走过了家乡楚门的小桥——东门桥。
桥,越走越小;情,越走越浓。大桥通向小桥,这一座座大桥,都是那座小桥的延伸,从古老到新型,从简朴到壮丽;这一座座桥,留下了我人生道路的脚印,时而艰难时而顺畅,时而轻松时而沉重。小桥连着大桥,我走过这一座座桥,都从第一座小桥开始,因而,故乡楚门的东门桥,我记忆最深。桥栏上的那对青石狮子,精致玲珑,皱褶中仿佛还留着我儿时嬉戏的抚痕,桥下的小河,流水淙淙,仍似一架古琴,终年不绝地弹拨着故乡的衰荣。
一伫立在桥栏旁,久久凝思,我为一个发现怅然若失:小河,愈流愈窄了,小桥,愈来愈短了。当然,那只是我一时的错觉。
当窄短的桥头再次响过旅游车的轰鸣时,我恍然大悟了:小和大,从来都是相对词,窄和短,既是眼界开拓后的变异,也是宽和长的浓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