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读《金刚经》(03)

《金刚经》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的,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善现就是须菩提,也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师傅,德尊年高,所以叫长老。

须菩提是佛弟子中解空第一人,所以也说《金刚经》是对空和有的研究。

世尊,如来,佛,都是对佛陀的不同称呼。世尊,世间最尊贵的圣者,是就无上说;如来,无所从来无所从去,是就其正等说;佛,自觉觉他觉行圆满,是就其正觉说。

“阿”是无,“耨多罗”是上,“三”是正,“藐”是等,“菩提”是觉。所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就是无三正等正觉。

“无上”讲的是纯粹,不受俗尘干扰,纯粹而绝对的意思。“正”是不偏不倚。“等”是普遍无所不在,“觉”是显现其自身。

这段经文,如仅字面去理解,很多话都是重复,浅显而贪乏。就是须菩提很谦卑很恭敬地禀白如来:修行者如何降伏妄念,安住他的心。佛说:你现在仔细听,就象发无上正等正觉心那样安住心,那样降伏妄心。仅此而已。

而问题是须菩提说仔细聆听(愿乐欲闻)后,佛却没有深入去阐释回答了,下一则“大乘正宗分”说的其实是渡众生而不是怎么降伏其心了。那佛是什么意思呢?就那个意思?对,就那个意思—如是。

如是是就那样吧。如是是随他由他,自如其如地开显自己。

首先,“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的“住”是住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而每个人都有无上正等正觉的佛心,你只住在佛心里即可,而无须迎佛心。“云何应住?”其实问题已经隐示着答案,就是“降伏其心”,这个心是世俗习染之心。“降”是放下,“伏”是屈服,让世俗心放下,让习染心屈服,就“明心见性”,佛心得明。那如何降伏世俗习心呢?

当你发菩提心时,菩提心就是清净心,那一刻心就是安住,没有妄念的,所以你只要“如是”保持住就可以了。同时当须菩提发问时,心就是住的,就象你看到新奇的事物,或者体察到什么东西时,第一时间是愣住的,那一刻是专注而忘念的,你要做的就是把那一刻无限延长。

另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就没有,你又安什么,降什么呢?你想安了想降了,反而是执念,反而乱了。

达摩问慧可:为什么学佛,慧可说:我心不安,达摩说:把心给我,我帮你安,慧可说:我不知道心在哪里,达摩说:己经给你安放好了,慧可豁然开朗,大彻大悟。

还有,安心住心本就是修行的根本之道,道可道、非常道,恒常大道本无法直说,上师只能是提点启迪或旁敲侧击,也就是所谓的当机教法。所以有世尊的拈花示众,赵州和尚的“喝茶去”,龙谭祟信的吹灯开示,南岳怀让的磨砖,以及临济义玄的断喝,德山宣鉴的当头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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