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清晨,梦还没有做完,灯开了,射得人的眼睛生疼;杨静叫我起床走米亚罗去了;这也是这一次上成都的唯一目的。半睡半醒,洗了个脸,刷了一个牙出门。成都的清晨是沉寂的,街边的路灯和零零散散的车辆路过告诉我这个城市如我一般还没有苏醒,杨静说等下你在车上在睡一会吧。我说,没关系,习惯早起也是一种享受,陪你聊会天吧,免得你开车也打瞌睡。挑了一支烟,上车。此刻在成都的益都大道,清晨6点,唯一的行人是街边的清洁工。
睡眠不足,我困的要死要死的,我躺在车上模糊的说杨静你困,你睡一会在开车吧,我挺担心疲劳驾驶的,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多余的,杨静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说我们直接去米亚罗么?他说,先去彭州买点菜拖进去,先去彭州蔬菜市场,你先睡觉吧。惊醒我的是停车的动静,我睁眼,是7点过一点,已经到达目的地。下了车,去买蔬菜,他径直的走到摊位上,问了下价格,然后轻车熟路的把蔬菜买好,或者是对面的胡萝卜便宜一两毛,他多买了一点,叫上一个搬运工,将所需要的蔬菜搬上车。然后带我到旁边街摊吃早点。吃早点的时候,边吃边说着蔬菜的行情,米亚罗的故事。听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股子的酸楚。8点34分,出了市场,走阿坝州方向。
路上,车还是正如我担心的那样,水箱异常的高温,没有办法,停在应急车道上,静静的等修车的人来,在汶川地界,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路段。寒风中,无聊到我快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时候终于等到救援将车搞好,继续前行。过收费站,杨静告诉我说由于车上是新鲜农副产品可以不用交过路费,这样可以省下一笔。我反问了一句,你在路上经常遇到这种需要修车的情况吗?你一个人能够解决下来么?他笑了,说他可以将路上的维修点大部分记下来。
理县,我也不知道的一个县城,到时已经是中午过后了,下车吃了午饭,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两份饭,我俩终于说出了一个事实,米饭没有熟透,半生半熟,我上车从书包里拿了一支藿香正气水,我说你要一支吗?他说,不用,已经对这种习惯免疫了。继续颠簸,到达米亚罗,看了一下表下午3点。从车上一脚踩下来,正好有一摊冰水,滑滑的,差一点就摔了一跤。杨静他要下蔬菜,忙了起来。我帮不上忙,风也很大,拿出大围巾,脖子上围上两圈,防止这冷气灌进身体。我说,我去镇上看看。在镇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边走边看,一排排灵塔,广场中有一尊贴金佛像,饶有兴趣的观摩了一下,但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就漫无目的的镇上到处乱荡。这里面的山是很大的,山顶上有积雪,伴有阳光,白云,金灿灿中混有白色很是让人有想爬到山顶上去的冲动。树的植被还行,掺杂在林间的有藏族特有的风马经幡,至于是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大抵是祈福的东西吧。走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往天空中撒彩纸, 类似于撒纸钱的动作。我就在桥头静静的看,好几分钟后,那个人发现了我,走了过来,黑黝黝皮肤的大叔大概是藏族,后来这也证实了我的想法,过来说了好大一堆话,唯一一句听懂了,扎西德勒,我也不知怎么回答他,也就一句扎西德勒,大抵那堆话估计也是和我们春节说的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话吧,给他点了一支烟,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大堆依旧不知道意思的话,我也有只有一句恩恩的回答。天也黑了,我回了住宿的地方,一个杨静办的养殖场里的一个宿舍,回来吃饭的时候我说了这件事情,他说这种撒彩纸叫龙达,是祈求运气的藏族传统,这种东西要登上高高的山顶,顶着风往上撒,据说飘的越远越好,运气会好转。原来如此。帮养殖场看场的也是两个藏族小伙子,进门的时候,他们把仅有的苹果酸奶招待我们,让我们烤了一会儿火暖暖身子,这次好点的是他们会汉语。感觉还是不错的。
米亚罗的这个时候还是很冷的,冷的有点想跺脚。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说这种天气真恶心,零下几度还刮风,冷的刺骨,如果下点雪冷点都无所谓啊,盖上两层大被子直接睡觉。
米亚罗的红叶,古尔沟的温泉,棚毕沟是这次的目的,或者有时间也想进阿坝州耍耍,今早醒来,杨静说下雪了,我高兴的起来,小跑到院子里,是真的,飘得不是很大,但是心情无比的美妙,因为喜欢雪。杨静说,走,今天去米亚罗好好陪下你吧,我说算了,我冷,我们回成都罢,远处山上的树林早已经提示我这时候没有了红叶,来的不是时候,温泉也不知道泡了多少没有感觉,滑雪也不会,棚毕沟离米亚罗还有好长的距离。 不知为什么,想走!杨静没有挽留,到古尔沟的时候,还停下车来问我上不上去泡温泉, 我招手说不了,累!后来路上,杨静说你看有个人在朝拜,我说你慢点开车,我看一下。一个中年妇女,公路的旁边,朝风马经幡的方向,三步一叩,没有受到我这个旁观者的影响,说真的如果说下雪是喜悦,那么这个妇女的朝拜绝对是这次心灵的震撼。一种让旁人都觉得是发自内心的虔诚绝对称得上是一部动人的诗,干净纯净。有时候说藏人傻,不知道最求高品质的生活,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才会发现,藏族人的精神最求要比物质上的要高的多,最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相比我们的思想,他们高尚的多。
回来路上睡了好一阵子,杨静说陪我说说话吧,我怕打瞌睡,一个人开车无聊。我说好,我们东聊西聊也是在下午三点到达成都。路上,杨静说累不累,我说累,光坐车我都觉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晚上,在楼角的火锅店,杨静叫上了他的几个朋友吃火锅,热闹了一番,吃完的时候他们相约去成华区喝茶,我说累了,我想睡觉,于是我一个人上了杨静的家里。其实我是不想在走了,不想大半夜的还在外面。
一个人在家,泡上茶没有什么事情干,正好落地窗有一把椅子,我就坐上去,楼层高可以看见较远的地方,成都的夜没有重庆的夜光彩,却也显得的安谧,喧嚣之后毕竟是沉静。真的好久没有认真的去看窗外的风景。
27岁,是一个男人逐渐成熟的年纪,这句话还真是有点道理,现在总是在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一点独处的时间,不想去想灯红酒绿的生活。上成都的时候,没有说要来,还是被几个好友知道了,原来是微信位置搞的鬼,今晚接了好几个电话埋怨我没有通知他们,说明天约,一起过元宵,我说明天回家也是偶然因素来的成都一一婉拒。徒弟后来发了一条微信,说:师父,明天早上我来环球中心接你,上我们家过大年,我想吃你做的鱼了!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却打了一个“好”字!突然想起了杨静,深夜还没有回来,我今天一直想说下次你去阿坝州把姐姐也带上罢,让她也走一遭,我也不知道用意是否是对。一边是妻儿一边是事业,年纪轻轻毕竟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想二者兼顾是很有压力的事情,也许,我知道了那晚姐姐当着叔叔阿姨骂杨静的时候,为什么杨静一句话没有说的原因了罢。也许,会有说他没有把自己的家庭妻儿关系处理好的,算不了大丈夫,如此说来我也算是小人。一个尽力做了他做的事情,该担起了他的担子,有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担当,我觉得已经足矣,我在想这个家没有他经常的一个人早起,一个人的行程天天游手好闲,这个家该会怎么样?换成是我,我或许会拍案而起,有问题别当着我父母的面骂我,父母生养之情尚未得到回报,凭什么还要变本加厉的斥责我的父母。一个妻子就要尽一个妻子的义务,也更需要理解自己的丈夫,家是两个人来共同维持的,不是把仅有的精力用在吵架上去。也许,一句顶一万句里说的很对“日子过的是以后,不是过从前”。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楚,唯有沉默。那日凌晨,杨静的两个多小时聊天,我懂了,人都需要一个发泄压力的方式。这个27岁,感谢米亚罗的雪,送了一场清醒于我。风景再美,留了足迹就好,风景在阔,抵不过人的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