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忘了你低处的生活

惊艳的美食,往往在苍蝇馆子


我在东三环有一个整租房,开间,在南三环有一个单间。两地的距离,单程路线来算,就划分了西安的四分之一。当时为了离公司近一些,南三环附近找住处,第一天看房,第二天就搬了进来。只有一个沙发靠,当枕头用,那是我抽了一个晚上,回东三环拿的。床单没有,被子没有,洗漱用具没有。有一个大窗子,被中间隔板隔成了两半,一半留在隔壁,另一半在我这边。有一个大落地空调,黄色的,不知道是因为时间久了,还是本身就是黄的。喷冷气时,感觉整个屋子在晃。这种状态下,我呆了三天,后来赶了两个周末,才渐渐把东西安置完善。被子是今天才拿过来的,在这之前的两天,晚上空气凉,我感冒了。

我在东三环的房子,是安居工程项目。租金低,五年后开放购买,还有巨大优惠。环境有点像重庆,山上有学校,有地产,但山不怎么好上。附近还有垃圾场,和村子。上山路最难走,比上天难多了。没找好房子前上班时,每天晚上来到楼下,就差不多十一二点了,干什么的想法都不多,比较冷淡。顶多和朋友几句嘴炮,废话几句,就得睡觉。我当时打趣,这个小区如果要整合推广一下,可以用“小重庆”这个概念进行包装。造势,媒体自来水,然后一时间火爆全西安。晚上回到小区后,还需要走一段坡,每当看见同样晚归的年轻人,背着包匆匆忙忙朝一个地方走,即便不认识,也能聊个半天。

山下是神峪寺沟,一个小村子。从山上走下来,必须要在这里等公交车,240路,241路,910路。这一路往下,沿路是小超市,小饭店。我们总爱去一家小面馆点一碗小份干拌扯面,有逸致的时候,就加瓶冰峰。有一家包子铺,门头只有包子,进去后还有米线,炒饼,擀面皮。这是名副其实的苍蝇小馆,在没有顾客的时候,店家就马不停蹄地拍苍蝇。三元一笼包子,五元一碗面皮,基本解决大部分人的肚子。往往惊艳的美食,就这样出现。前几天陪朋友去南门看房子,出小区后沿路而下,只想找个地方吃饭,却碰到了苍蝇馆子一条街,当时,雨熄灭了,地上湿漉漉,在一个小屋子里,老板端上热腾腾的饭,我心想,人这辈子,还图个什么?吃完包子,结账时,微信就一直卡着不动,重启两次,打开微信半天仍没反应。老板说,拍个照,等不卡了再扫吧。

公交车窗是观看这个城市最好的屏幕。东三环到南三环,一路上,从村到城,说不上千般,也有百态。我看见一个小胖子光着膀子从一个屋子向另一个屋子走,穿着花点沙滩裤,像极了十多年前的我。我看见妆容不自然,谈笑却风生的女人,在路边对聊不时地瞄着路人。一路看见了很多,记住的寥寥。

到了南三环的房子,孤零零,一小间,夜从窗外漫进来。我突然想,也罢,就把它当作我的孵化器吧,东边还有房子过去就当度假。倘若有天我成长起来,再搬出去也不迟。

文/满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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