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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夜辰都没有露面,只让人送来了水和食物,可白月情绪低迷,完全没有进食。后来,夜辰将食物强行喂到她嘴里,可每当食物进到她的嘴里,她就想起前几天自己吃的包子,想起房间里那些胖成球的人,不自觉地将食物吐了出来,吃什么吐什么,直至将自己胃中的酸水都吐了出来。这种情况导致白月的身体愈发虚弱,终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夜辰对夜枭哀求道:“父亲,求求你,让我带她去看病吧。”
夜枭看了白月的情况,摇摇头:“让你带着她再次逃跑?你觉得我傻么?”
“不,我发誓只带她看病,绝不会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夜辰跪了下来,对着夜枭低下了头。
夜枭没想到这个小白不但是他的软肋,还是最软的那根肋骨。夜辰聪明能干,不但发明了催化剂,还发明了粉色莲花徽章,让自己可以将精神力输入其中,控制那些被同化的人类。但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同化,留着这样聪明却不受控制的人类在自己身边,就像枕着一颗炸弹休息,让他非常不放心。
于是,夜枭便开口提条件:“你想要带她看病也行,只要你和我同化,我保证让她活得好好的。”
“不……”夜辰坚定地摇摇头。
夜枭满脸嘲讽。“看来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啊!装什么深情!”
夜辰用一把断刃抵住自己的咽喉,威胁道:“你现在就去找医生来,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夜枭目光更加寒冷:“你死啊,死一个给我看看!”
“夜枭,你别以为我不敢!”
“啧!啧!啧!这还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夜辰么?你不会真以为我还是你的父亲吧?”
“这么久以来,我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走,可我还是留下来,因为我知道,就算父亲你被外星人精神控制,可你自己还有意识,你不想让我走,更不想让我死。”
看着夜辰那坚定的眼神,夜枭的脑中闪现出一幅幅画面。智童牙牙学语时的稚嫩,少年高举奖状时的惊喜,青年看向女孩时的羞涩,万千画面掠过夜枭心头,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丝挣扎,最终同意让白月请医生。
经诊断,白月是重度神经性厌食症,虽然可以靠输液治疗维持生命,但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心中郁结,存了死志,一切还得她自己想明白。
几天过去,白月的状态愈发恶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恍惚间,她听见夜辰那压抑的哭泣声,她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低声说:“夜哥哥,别哭。”
“小白,你点好起来吧。”
“你失踪后,找到你是我最大的心愿,可找到你后,我便成了你的累赘,以后,我再也不会拖累你了。”
“不,不,是我太懦弱,是我太恐惧,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拖累了你啊!”夜辰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
白月脸上露出一片释然之色:“我们之间就别再说谁拖累谁。夜哥哥,你送我的莲花吊坠还在么?”
夜辰连忙将她的手放在她胸前的吊坠上,低声回应道:“它还在。”
感受到那熟悉的触觉,白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声说:“你能帮我取下来么?”
夜辰将项链取下,放到白月的手中,她看着那粉色的花瓣,问道:“夜哥哥,还记得当初你设计莲花吊坠的初心么?”
夜辰看着那粉色的莲花,含泪说道:“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是啊,多美好的诗句。你以前说希望我如同这粉色莲花般晶莹剔透、纤尘不染,所以将它送给我。可这圣洁美丽的莲花从来都扎根于淤泥之中,就如同你处在人间最险恶的深渊之中一样。”白月将项链放到夜辰手中,笑着祝福道:“夜哥哥,我将它留给你,希望你如同这粉色莲花一样,虽然身深处黑暗,却心向光明,盛放出最圣洁的花朵。”
夜辰抱着已经停止呼吸的小白,泪流满面,心如刀割,一遍遍地说着:“小白,对不起……”
8
半晌过后,夜辰停止了哭泣,认真地整理好白月的衣物,带上了粉色的项链,从床底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和一个绿色的按钮。
他拉着八月的手,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按钮,柔声说道:“小白,那就让我们勇敢一次吧。”
突然间,那些正在飞艇中各舱位活动的白帽人突然抱着头原地打滚,一股股无形无色的精神力顺着他们头顶的莲花徽章漂浮到空气中,涌向舱底的密室。即使这些白帽人脱下帽子,仍然头痛不已。
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撞开,双手抱头的夜枭闯了进来,神色狰狞地吼道:“夜辰,你干了什么?”
夜辰指着夜枭帽子上的莲花徽章说道:“不过是将你用来输入精神力的徽章反过来吸取你的精神力而已,这不是你天天对那些可怜人干的事情么?你这个怪物做了一年的人,却从来没学会把自己当人看,现在就好好尝尝精神力被粗暴提取的滋味。”
夜枭不可置信地说道:“辰儿,我可是你父亲。”
“”是啊,父亲。曾经我想了很多方法想要把那个恶魔从你的身体里踢出去,当我终于接近成功的时候,小白来了也去了。这让我明白,就算你脱离了精神污染,你的手中和我的手中都沾满了那些无辜人类的鲜血,我们早就罪恶满身、万劫不复。”
夜枭捏住夜辰的脖子,说道:“赶快停下来!否则我杀了你!”
夜辰被勒得喘不过气,只能点点头。
夜枭松了松自己的手,看着夜辰将一个红色按钮按了下去,立刻感觉头上的疼痛消失了,不由恶狠狠地说道:“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夜辰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父亲,是我对你太仁慈了。以往是我总觉得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身处炼狱我也愿意。可小白不希望我同流合污,现在她已经先我们而去,我带着你一起去找她吧。”
看到夜辰眼神中的疯狂,夜枭彻底慌了,他大吼道:“你想干什么?”
夜辰哈哈大笑起来:“父亲,你知道么?精神力的本质是能量,舱底的精神力仓库其实就是一个能量库,一旦这些能量被点燃,那威力堪比100吨的TNT炸弹,足以炸毁这里的一切。”
“你疯了!”夜枭立刻打掉了夜辰手上的那颗红色按钮,冲着他的脸挥了好几拳。
夜辰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笑着看向夜枭:“只有毁灭才能洗清你的罪孽、我的罪孽和所有人的罪孽,就让我们的毁灭来还世间一个纤尘不染的太平吧。”
漂浮在空中的形似巨大胖头鱼的飞艇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爆炸声,在夜空中剧烈地燃烧起来,撒发出璀璨的光彩,然后摇摇晃晃地向湖面栽去,最终将一切罪孽都埋葬在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