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今夜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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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风吹过阳台,窗纱轻轻飘动,我呆呆地透过纱幔望向窗外的夜空,手机里小声放着李荣浩的《老街》,不时响起他发来微信的震动声,此刻,这真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这个夏天,下过暴雨的长沙,天气愈发闷热,今夜的小风、小曲调还有这深更里两人的小情话,松松缓缓,让我不想把这从光阴手中偷来的闲情拿去睡觉。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当年苏轼在《记承天寺夜游》中描述的那样——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即使生活一地鸡毛,我们总是累得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可总有那样一些人出现在生命中,或带来一丝凉风,舒缓急躁不安的情绪,或像一抹明媚的阳光,给看不见前路的内心点亮方向。因此,我们在每个清晨醒来,都能再次满怀希望和欢乐去面对生活里的琐碎。

(二)

窄窄的长长的过道两边

老房子依然升起了炊烟

刚刚下完了小雨的季节

爸妈又一起走过的老街

记不得哪年的哪一天

很漫长又很短暂的岁月

现在已经回不去

早已流逝的光阴

——《老街》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乡了,也很久没有见过爸妈了。对于每一个在外地漂泊的人来说,故乡和童年的场景总是像一帧帧电影画面在某些寂静的时刻弥漫在脑海中,模糊的,散碎的,勾引着记忆。

忘不掉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想不起当年模样。

那时候一起放学回家的小伙伴,小卖部一起买的青蛙糖是什么味道?

斜后桌暗恋过的男生,如今在哪儿?

那时候悄悄虔诚许过的愿,都是些什么?

忘不掉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放不下熟悉片段。

如今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得到一些,也失去一些,倦容满面,好像也不再能似从前那样大笑。或许这就是成长,带给一个人的改变。

(三)

前两天是香港回归二十周年,电视上放着主席在香港阅兵的样子,看着国之昌顺的同时,也有人在网上感慨,已经二十年了,《快乐大本营》也都已经二十岁了。

1997年出生的孩子,如今也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年间,你的一生有过怎么样的改变,都经历过哪些让你难忘的事?

我回想我的1997-2017,生命如同在眨眼间,当初生命开始的故乡到今时续写故事的他乡,生命如同在分厘中。

当我在抽丝剥茧地回忆,找到那些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和事时,我恍惚此刻的他乡,正是我的家乡,这或许是记忆碎片在作祟,但我更乐意理解为这是长沙的魅力。长沙,与我而言,是一座有独特魅力的城市。我在这里开始我的大学,度过我的青春,遇见我的爱人,碰见一生的知己,这里有味,有情怀。

朋友这两天来长沙旅游,碰巧遇到暴雨加洪水的长沙,悻悻而归,感叹长沙不过如此,和想象中的模样出入太大。

可我却以为,短短几天的旅游,逛遍所有景点吃遍所有特色小吃都不足以让人了解一座城市。只有当我们的欢乐与痛苦,摩擦与矛盾,苦难和得失都在这座城市发生后,我们开始对这座城市有了属于自己的印象,有了属于自己的城市视角。

我深爱这里的一切,好坏,悲喜。这里的塑料普通话听不懂,这里的臭干子很好吃,这里的冬天没暖气,这里的暴雨把橘子洲淹没,这里的朋友很坦诚,这里的爱人很温柔..

(四)

许多年前 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 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 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 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 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 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 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

——《你曾是少年》

你会不会也在某个闲情上心头的夜里,怀念故乡的同时品味当下的他乡?

我们都曾是家乡纯粹的少年,也在他乡度过无悔的青春,有过失落有过彷徨,经历友情经历爱情,也曾开怀大笑也曾安静着不哭不闹,后来都在岁月的洗礼中,磨平棱角,向这个世界握手言和,温柔以待这漫长一生。

就在某个夜里,我们开始怀念家乡,怀念当初不管不顾也要逃离的小城市,也学会品味他乡,品味这个总是无情打击我们梦想的大城市。

风轻轻,吹动着窗幔,我知道,黎明即将来临,长沙又将迎接全新的一天,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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